及时点拨军马驰援,遮莫靖难军诸部将士,也有遭鞑子合围清绝之险那厮固然可恶,但先前宋军诸部于完颜粘罕、完颜娄室侵害西北时大多按兵不动,不肯相援,也不得不说那曲端率部抵御金虏,曾立功最多偏生宋军腌臜蠢虫兀自不知长进,自断手臂,仍是要窝里斗!但是哥哥,曲端那厮管他冤不冤枉,毕竟是在宋军中下狱的要犯,咱们倘若出手劫囚,却不是公然要与宋廷撕破脸皮?遮莫还须叫教调拨的弟兄另做一番手脚?”
精细机警的石秀自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眼睛也都不会多眨一下的义气好汉,但是一旦有人薅恼了他乃至自己的兄弟,也是心狠手辣势必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狠人。靖难军李孝忠既然肯投从自家哥哥共聚大义,便是自家兄弟,而曲端那厮当初竟见死不救,倘若落到石秀手里,也必然要受那拼命三郎好生炮制报雠。
可是经过萧唐先前陈述说曲端这厮虽有恶行,但却是在宋境西北地界,尤其是泾原治下素得人望的西军宿将,石秀也知道宋军既然又因内耗内斗而甘心擅杀麾下确也有统军作战大才的国之干将,非是从江湖中人的恩怨角度,于做成大事层面上这厮如今遮莫也只有落得个惨遭枉杀的悲惨结局,若肯转投自家哥哥,也必将有大用。
然而这个曲端,到底又有多大的价值,而值得出手去改变扭转他的命运?
萧唐深知正史中吴玠于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等地屡屡挫败南侵的金国大军之前,曲端可说是西军仅剩的菁华将才当中率部抗拒金军出力立功最多的良将。而且每次于军事部署上出现分歧,曲端分毫不肯相让,但往往从战局走向的经过的看来他也是剖析正确的一方可是曲端得理时却不给同僚袍泽留分毫情面,不但逼迫得吴玠彻底下不来台,彼此当即交恶决裂,更是对着力排众议提拔重用他的恩相上官张浚拍桌子瞪眼,直言你敢不敢拿人头来与我赌),历经大小战争磨砺,如今的曲端可说行军打仗的才能,应丝毫不逊于正史中论战功更有资格排进“中兴四将”的吴玠,偏生比起与他反目成仇的吴玠曲端当真是不会做人,依吴玠的风格是谁碍着我的路我就弄死谁,而本事与臭脾气同步见长的曲端,却是惹得一堆曾同事过的同僚都想弄死他,终是教吴玠踩着曲端的尸骨上位,因累积奇功于身故后甚至受追封为镇守川蜀之地的涪王,而成为两宋时节抗金名将中的翘楚人物
但是如今倘若曲端已经明白自己已是树敌颇多,虽然效忠于宋廷终究也只能落得个被诛杀的下场。于泾原地界素有人望,且用兵御战之能甚至足以与岳飞、韩世忠、吴玠等抗金名将相提并论的他心性也将会产生何等变化?
“曲端确为抗金名将,如此因遭同僚忌恨而被害死,也实在可惜。我等暗中出手,只眼下时局而言也的确是要厮瞒过宋廷三郎,前去探觑声息的弟兄,又可曾探知得曲端于兴州宣抚司遭捕下狱,又将何时被押解至南面刑狱司去受审?又将走哪条路径?”
石秀听萧唐询问,也立刻回复道“到底曲端那厮统御得泾原出身的几拨西军兵马,听闻一直盼候着朝廷降旨,再度北进得以收复乡土失地。如今却是我军趁势攻入鄜延路去,收复渭、泾、原等几处军州宋廷厮鸟与金虏暗做勾当算计我等,竟休兵议和,使得不少盼望着收复故土家园的西军余部也早已是怨气甚重,而曲端那厮的确也甚得军心民心,如今反被剥除了兵权下狱,据前去探觑的弟兄所述,川陕安抚使司那边生恐兴州军旅哗变,焦头烂额的安抚军心,直待军中激愤群情稍缓,方敢押解曲端上路。我调派去的细作探觑的弟兄,也尽是精细心腹之人,想必兴州那边一有动静,也立刻会发飞鸽传书前来报与哥哥晓得,如今既然已是决议须去插手哥哥,我等又须当如何安排,你尽管发话便是。”
萧唐见说微微一笑,并悠悠说道“虽然我等一众兄弟早已非是江湖中啸聚打踅、抗拒宋廷官府暴政的绿林强人,可是劫囚这等勾当,到底当年做了许多次,也早已是行家里手的本事,遮莫今番又要再做一次当初的行径了”
1765章 命犯小人,终要被小人害死
由兴州往南川峡四路的官道之上,但见八九十名军士与两个虞候打扮的汉子簇拥着一辆囚车取路南行,滚动的车轮在崎岖的道路上发出吱嘎嘎的闷响声,颠簸的囚车上那个早已被枷锁死死拷住的囚徒低垂着头颅,披散下来的长发几乎将他的面庞尽给遮盖住,看来好像是心灰意冷,浑然不觉外物,又似是已晕死了过去,满是创伤的身躯也随着颠簸的囚车而无力摆动着。
当中有个虞候斜眼朝囚车乜将过去,忽的朝着那囚徒吐了一个浓痰,口中骂骂咧咧道:“嘿!这厮鸟,遮莫倒是睡了过去?却是老爷们晦气,来押解你这不长眼的杀才,这鸟人倒在囚车上便当,不必受甚劳途奔波之苦,爷爷们倒似是侍奉你这厮的!”
另个虞候见说,也搭腔说道:“康兄弟何须置气?这厮于军中耍横抖威风惯了,不但树敌甚多,还恶了张宣抚相公,到底也要落得个死字,这一路虽然颠簸劳苦,可是待押解其至恭州(后世重庆,因南宋光宗先封恭王,后登帝位,以“双重喜庆”之由遂升恭州为重庆府,后延续至今)刑狱司落到你兄长手里,零碎苦楚,有他生受。”
而那两个虞候正说时,忽有有一员军士上前报说道:“尊官,那马儿又跟上来了”
那两个虞候见说回头去瞧时,果然见到有一匹高大雄俊、通体油亮的好马亦步亦趋的跟随在押解囚车的众军士后方,但见那匹神驹生得比寻常高头大马高出一个头不止,虽然并未仰蹄驰骋,只是随着颠簸的囚车踱步而行,但是每每一动弹,那匹宝马四只盘根错节的筋肉立刻突显出来,似是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虽然马身肚下也生得些膘肉,也正利于长途奔袭。就算不是善于识马相马之人,打眼一瞧也知这匹马儿是万里挑一的上好神驹。
那姓康的虞候见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