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激溅涌起,破碎迸裂的甲片飞溅,胡琼两道下来又狠狠的剁在了自己身上时,闻达手上动作又是骤然一滞,李成疾探来的长枪,当即又直搠进了他的胸脯当中!
“李成狗贼!如今已是死到临头,兀自仍要作歹!!!好歹你还曾于留守司做过我的上官,却偏要投虏求荣!今日既撞见你,便是碎尸万段,也是死有余辜!”
惊雷般的怒吼声似乎是在耳旁响起,李成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在惊觉望去时,便瞧索超忿怒冲杀来那暴怒可怖的模样已是十分清晰,但见他晃晃耀日兜鍪之下双目当中已似喷出火来,强劲健体身上披挂的重重连环铁甲也随着就激烈的动作铿锵作响,团花红点翠锦袍硬碰猎猎飘扬,雕鞍下五花龙战驹拔足狂奔已至,手中摩弄的大斧骤然间也已高高扬起!
惊慌震恐的李成连忙要拔出搠进闻达胸前内的铁枪,再拨马转身逃离,然而他蓦的听见大刀轰然坠落砸在地面上的阵响声乍起,又惊然发现垂死的闻达伸出双手死死的抓住直刺入自己体内的铁枪枪杆,任凭李成如何发力却拽扯不出,而闻达费力的抬起头来,再望向李成之际,苍白的脸上也露出看似凄然,却又释然的笑意
我们两个,投军后相识时日甚久,后得留守相公梁中书抬举,在此间留守司终于谋得个兵马都监差遣,也算是学有所成、一时风光既然彼此共同发迹于大名府留守司,如今倘若又是一并性命皆在此处休了,恁般归宿,倒有有趣的很
闻达心中正慨然念道时,李成却是惊惧嘶叫“你这厮!放手!快放手!!!”却仍无力拽出面前那昔日旧识探手死死攥紧的长枪。一旁本欲挥刀斩落闻达首级的胡琼眼见索超已所向披靡之势催马暴冲过来,距离自己与李成这边已然近在咫尺之遥,他顾不得其它,胡琼只能硬着头皮全力一刀挥出,霍然砍在索超凌空劈落的大斧之上,金铁交鸣的巨响过后,怒潮般地反震之力顷刻却是倒卷而回,胡琼直感双臂酸痛、虎口发麻的已然握不住手中长刀,更似有一柄巨锤直直撞击在自己的胸膛上。
索超却仍是怒吼连连,抡动双臂将就手中大斧舞动的虎虎生风、寒光闪闪,狂风暴雨也似的重击之下胡琼苦苦挣扎,更教他心焦的是眼见身后大批的义军劲骑也如潮水一般涌至。已是震恐惊畏、战意尽失,索超却又抡起大斧,“铛!!!!”的声巨响重重荡开他手中长刀,趁着胡琼中门大开,更是闪避不迭之时势不可挡的大斧再度随着索超抡臂的动作横扫而出,顷刻间剁入了胡琼的腰肋,当即将他拦腰斩成两截,体腔内被撕裂脏器中涌出的鲜血喷洒飞溅,点点匝匝的血珠,也正溅到了此时迫不得已只得撒手弃了长枪,而仍是做势欲逃的李成身上!
1675章 腹背受敌!奔雷军的险情
眼前已是一片血红之色,仓促惊惧的李成眼见索超又马不停蹄的直朝自己这边杀来,他再要策马寻路奔逃,却已绝望的发现四面也尽有疾驰杀至的义军健骑阻隔开周围麾下溃乱军卒,切断自己逃离的去路。
被迫撒手弃下自己善使的长枪,也只得拔出腰挎的佩剑勉强抵挡索超凶猛暴戾的攻势,浑如瓮中之鳖无逃路寻觅,在这个时候李成再度面对当年自己冷眼俯视的军中下僚,脸上惊惧战栗之色,也早已是溢于言表。
至于急先锋索超,不但深恨李成投奔金人助纣为虐,当初在留守司内投从倒向萧唐一方之后,这员性急莽直的磊落军将也算是活明白了,李成与当初的闻达也不免有意遏抑自己在军中擢升进阶的势头,他索超还如何想不明白?今番再与留守司的上官厮见,也不止是国仇家恨,当初受打压屈沉的满腔怨气,如今也终于能寻到正主尽数发泄出来!
随身携挎的佩剑,尤其是在面对索超手中抡舞的大斧这等重兵器下狂暴猛攻,到底还是不及马战兵刃施展的开,李成先是听闻得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几欲震碎长天,而索超陡然挥舞起大斧生生一荡,已然荡飞了他手中的长剑。李成震恐抬头,就见索超杀气腾腾的反而朝着自己睥睨瞪视,手中沉重的大斧也早已如泰山压顶一般恶狠狠劈将下来
索超!你这莽夫!任你再是剽悍武勇,官场军司间不会做人,当初我真要打压弄死你这厮,也不过似捏死一只臭虫!却不料时至今日,我李成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
李成心中绝望的念罢,蓦的金铁狠狠撞击在一处的巨响声中,他头戴的兜鍪已经被索超劈下的大斧砸中,顿时凹陷了下去,而李成的头颅也如遭重击的西瓜一般当即绽裂开来。
脑袋在凹扁的兜鍪已是稀碎的李成尸身,当即从惊嘶奔走的雪白宝马之上直直栽落了下去,其余拼死抵抗的步卒将兵眼见主将李成被索超一斧砸碎了首级死战的士气顷刻间也已跌落到底。大批大批的军兵,直赶在周围成群义军劲骑围追截杀过来之前器械跪地,高呼乞降饶命。而索超劈杀了李成之后,当即立刻稳住胯下战马,滚鞍落地,旋即立刻向也已轰然坠落倒地的闻达径直奔将了过去。
当闻达再度睁开双眼,倒觑见昔日下僚索超面色凝重,单膝直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凄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道“除了彼时曾调任至此管领大名府军马的关总管与宣赞、郝思文二将当年留守司中的老资历中,李成那厮投了外寇鞑子做奴才周瑾、王定都已战死了萧任侠也是咱北京留守司出身的人物统御得诸部义师北讨鞑子而仍能助他成就大事的当年一处军司的袍泽同僚看来也唯剩下索将军你了当时也是我闻达有愧的确对你不住”
索超是直性噪急的人,投从萧唐共聚大义后也不必再因官军中受那些营营苟苟的规矩打压,先前眼见闻达依肯投从协助伐金时,他念及旧日在留守司屈沉的腌臜往事,索超也仍不免心中恚怒,自然不会给闻达甚好脸子看。然而如今眼见闻达拼死力战,身遭重创而性命难保,索超也顿感胸中有股激荡慨然之气充斥心扉,更是难以平复,只过了片刻,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