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授阁门祗候不久,只是浅见寡识,不似萧节帅恁般头角峥嵘。倘若我命合当绝于此处,只望萧节帅于战时提携犬子,我刘氏将门可后继有人,便是马革裹尸也能去得心安......”
萧唐闻言微微一滞,不过眼下他也只能隐下心中的想法不说,却听刘法岔过了话头,又说道:“今次察哥亲引夏兵倾力而来,能否力抗敌酋而救护数万百姓的性命,死生胜负,在此一战,萧节帅又打算如何部署?”
萧唐略作寻思,说道:“察哥麾下兵马甚众,要开拨到此处还须要几日。距此处城寨以南八十里便是熙河路兰州治下,之间尚有不少处城寨县镇,也有夏军骑众四处烧杀肆虐。在我军在此抗拒察哥统领的大军之前,也须去救援那些来不及逃脱的大宋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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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萧唐率部驻扎的军寨以西六十里的庄浪河东畔,与大宋熙河路兰州京玉关不远的一处城寨同样距北面夏国十二监军司之一的卓啰和南军司也不过数十里的路程。而以西、以北的几处军寨庄镇此处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寨镇内外役兵民夫、男女老幼横尸无数,几无一个活人。此时沿熙河路与夏津邻近的宋国镇寨多有劫掠烧杀的夏军,到处血染沃野,一片狼籍,截止至此时已有被屠戮殆尽的去处已有七八处。
而这座城寨现在的城门也被攻破,两面的城墙崩坍数处缺口,但见城中火光四起,寨内大街小巷上横行的也多是卓啰和南军司下辖的夏军兵。夏国军中的中流砥柱察哥宁令大败宋军中教夏人敬畏的名将刘法,并且集结数支精锐军队南下正要趁势南下一举歼灭犯边的宋军部队,意欲将其一网打尽,这些消息也早就传遍卓啰和南军司治下的数支部队,夏军士气大振,又受察哥发付的军令开始大举入侵宋军治下的军寨、庄镇,也较之以往更为嗜血与凶狠。
城寨外侧,夏军骑兵在策马奔驰之际,齐刷刷的马刀举起来了,他们又踏直了马镫,向那些溃逃除了城寨,此时也早已失魂落魄到战意全无的宋国厢军、役夫疾冲而去,雪亮锋刃耀日生寒的马刀旋即便至,铁蹄践踏处,利刃左劈右砍,一时间这些宋军溃卒之中片片血雨纷飞!
这些夏军骑兵正在屠杀着此处城寨的厢兵役夫,而城寨内也有大批的夏军步卒磨刀霍霍的冲向那些惊惧哭喊的布衣百姓,许多男丁的身躯不是无数枝利箭贯穿,便是被暴冲而来的步卒乱刃斩杀,许多奔走不及的女眷被扑倒在地,就连寨内老幼撞见那些早已杀红了眼的夏军士兵也都不能幸免于难......
而就在此时,在城寨外大肆屠戮宋国溃军的夏军骑众却忽听远处一阵马蹄声愈发清晰,一拨近千人上下的骑兵催马直朝着城寨的方向疾奔而来。
夏军之中有一些眼尖的骑士刚觑清那拨骑众身上的衣甲,并且也瞧见那些疾冲而来的骑兵一齐策马引弓,他们尽皆色变,刚要喊话示警时,瓢泼也似的箭雨铺天盖地激射而来,登时有百来名骑兵遍体被数支箭簇贯穿,尽皆坠下马来!
“这拨宋军是从哪杀出来的!?察哥宁令大军不日便至,这厮们倒也敢来讨死!”
一个夏军骑将挥起手中兀自滴血的弯刀,他刚大声吼罢,却忽听“咻!”一声甚是凄厉的箭啸鸣响,一至雕翎狼牙箭激射而至,这个夏军骑将应声坠落下马,利箭自他的心窝直贯而入,锋利箭尖也从他后背透出,其速度之快、其势劲之猛,让那个夏军骑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花荣右手一抖,又将一支利箭拈在了弦上,他一边策马向夏军骑众那边觑定目标,一边大声喊道:“留三百骑与我在此杀贼酋,其余人马冲进寨去,救援百姓护送到东面的寨垒去!”
902章 这才是替天行道!死战更待何时?
除了花荣统领的这支劲骑,吴玠、翟兴、翟进、牛皋、李永奇等将官也皆受萧唐与刘法所命,率领轻骑马军前往驰援熙河路北面兰州、河州、新会州治下与夏国接壤的军寨镇县。察哥集结夏国西侧诸座监军司的兵马,是以卓啰和南军司目前下辖的兵马并不算甚多,虽然能攻打下边境守备相对空虚的军寨,可是在花荣所率领的劲骑突袭之下也仍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把守此处的厢军守兵眼见有救兵来援,也有零零散散的士兵鼓起了勇气垂死抵抗,可是更多缺乏战阵磨练的军夫被夏军凶悍的气势吓破了胆,只顾寻路径四处逃窜,可是却仍无法避免被夏军骑兵快马追上,在刀枪刺砍中血肉模糊的倒地毙命。
一轮又一轮的冲杀中,城寨周围变得愈血腥难闻,宋军前来驰援的骑兵此时也已有不少人坠落马下。毕竟夏军骑众若论骑术,底子都比宋军大多骑手要强得多,而且游牧善于弓马,是以双方在纵骑奔腾、且驰且射的鏖战中,却是夏军的弓马手稍稍占了上风。
可是宋军这边,却还有个小李广花荣。
纵骑驰骋间,花荣准确的预判着周围敌军骑众快移动的路线,他这个小李广很早便追随着萧唐驰骋沙场,随着无数次真刀真枪的磨砺,按照后世的话来说花荣在策马疾驰时,他在捕获影像,预判感知移动目标的落位上能够体现出来的动态视力也愈敏锐起来。为了能利用自己的弓箭绝学尽可能的射杀敌军,现在的花荣背负着齐攒箭簇的狮子壶,腰间左右挎着开口斜倾、箭羽斜着向上朝后的反向箭囊,甚至连马鞍后横驮着两个挤压式的箭筒,连人带马携着一百数十余枝箭簇,并且只顾朝着敌军中看似将官的人物射去。
有一支利箭骤然射出,掠过距离花荣百步开外刚将身子俯在马背上的骑士,却扎进了那人身后夏军骑将的胸腔,锋利的箭簇扎进心窝,那夏军出声凄厉的嚎叫,旋即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身后的骑兵潮水也似的本来,收势不及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那夏军骑将很快便被踏碎了头颅,血肉模糊的身体也抽搐了两下,便在滚滚铁蹄之下被踏得不成人形。
类似的场面也随即又生了十几次,而花荣携带的箭囊之中也已快射空了一个。
策马引弓的花荣奔至城寨边缘处,他忽然又听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