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身上也有很明显的金创伤痕,也能看出这些天来他们都曾经历过何等惨烈的厮杀。
当萧唐将他打算据守此处吸引来察哥大军的注意,为熙河路、泾原路地界边境军民逃往腹地争取时间的打算对在场众将微微说罢,这些性情各异的将官脸色微微色变,可是尽管他们性格为人各自迥然不同,可是却并无一人胆怯畏惧,心生劝说萧唐避敌锋芒,继续南撤到宋境腹地以图万全的打算。
毕竟在场的除了萧唐的嫡系下属、心腹兄弟,其他禁军将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于国难当头,在金国大举南侵之际涌现出来的名将,他们也都十分清楚军人的天职所在。
待萧唐将自己的打算说罢,随即又轻咳了声,说道:“该说的,我也都已说完了。在场诸位相公大多都是百战余生的将才,亦是我大宋的军中栋梁。这段时日别部援军、粮饷衣甲恐怕也不能指望其他部曲能够支援策应,只凭眼下我等兵力力抗夏国大军甚是凶险,可是咱们既为行伍军人,也都不是贪生畏死的孬种!
毕竟吾辈军人除了要为官家尽忠、要为国家竭力...甚至还要为权贵效命之外,倘若不能保卫我大宋子民,任由着夏人侵入虐杀我朝百姓,还算得甚么大宋的行伍儿郎!?在场的西军相公带的兵尽是我大宋军旅之菁华,也知其他州府不少军司国家费尽金钱却毫无实用,军中蠢虫贪财怕死,到临阵时节不知厮杀,倘若我等不敢当敌军锋芒而教夏贼行凶肆虐,只怕我等与那干怯懦馁弱的行伍败类也没甚分别。这便是我的心意,不知诸位相公心思如何?”
萧唐话音方落,牛皋便抢先叫嚷起来到:“哥哥,说这许多作甚?小弟自汝州托哥哥福荫,与无数好汉倾心吐胆,如今又受诰命穿得锦袄子,休说是为朝廷为百姓,便是为哥哥粉骨碎身也不为多!”
牛皋的言语也立刻得到了王进、李永奇、李孝忠等人的响应,而靖难军中党世英、党世雄、王文斌等将官虽然一时踌躇犹豫,可是心想自己半世蹉跎,此时若是再要退避怯懦只怕受尽白眼再也翻不得身,就算战死于此处也能争个死后留名,总比留个无用之身浑浑噩噩的过活更为痛快,是以也都硬着头皮附和起来。
而西军将官之中,刘锜微微一笑,也说道:“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未将深以出身西军将门为傲,萧节帅与诸位将军既都愿为我大宋子民赴汤蹈刃,未将若是不肯死战,岂不是要教我西军蒙羞?”
“我们兄弟二人,前番死战得脱,性命便已当做是捡回来的,多能杀些夏贼为国出力,就算折了性命也是赚了!既然刘经略如今伤重,我们哥俩只管听萧节帅号令便是。”
一向以骁勇果敢而闻名的翟兴、翟进兄弟两个也十分痛快的表态说罢,而另一员刘法麾下的心腹将官朱定国略作思付,则向萧唐说道:“前番蒙萧节帅及时救援,才教刘经略与未将不至遭夏贼所害,如今既然要整点军马,在此抗拒夏贼大军救护熙河、泾原边关百姓,未将自然也愿随萧节帅死战到底。
只是未将仍有一事要向萧节帅相求,刘经略乃是我西军中地位尊崇的宿将,如今却因伤重而时常晕厥难掌兵马。未将便是战死于此也不足惜,可是刘经略却绝对不能亡于此处,是以未将想请萧节帅调拨一百军健寻偏僻路径躲避过夏军围捕,好教刘经略能够返至府邸保全性命,未将留在此处与萧节帅一并死战,也能心安。”
萧唐听朱定国所言也甚有道理,可是还未等他言语,却听衙廨门外有人长声叹道:“朱将军此言差矣,夏军察哥既然欲除我与萧节帅以免绝后患,若要吸引来夏国大军与我军周旋,又怎么少得了我这个香饵?”
901章 救难解危,火速驰援
在场众将闻言立刻循声望去,就见刘法坐在一座担椅上被四名军健抬入了衙廨之中,在刘法的双腿上仍固定着厚厚的夹板,虽然他的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可是较之前些时日的气色也已经好了许多。
朱定国、翟兴、翟进等在西军中可算作刘法嫡系属下的将官立刻迎上前去,其中朱定国连忙说道:“刘经略,恁仍伤重,也须静心调养,又怎可轻动?”
刘法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因我之过,多少西军子弟白白断送了性命......我只是摔断了双腿,却仍留着一条命在,诸位愿意死战以保国安民,就算暂且能苟活于世,这教我又于心何安?”
朱定国闻言大急,可是正待出言相劝,刘法却断然一挥手,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也不必再劝!何况眼下周围多有夏军骑众拦截,分兵舍着条性命来护我南逃未必济事。虽然军中儿郎视死如归,可是也不能教他们枉送了性命!”
刘法领了多少年的兵,举手投足间也自有股威武森严的气概,听他斩钉截铁的说罢,朱定国也知自己不好再劝,便说道:“......既恁的,未将誓死保护刘经略周全便是!”
此时萧唐也离了衙廨正首的位置,前来向刘法这个军中宿将见礼,行动不便的刘法身子微微前倾,反向萧唐躬身抱拳道:“萧节帅,救命大恩尚未相谢,若不是萧节帅及时率兵来援,我这条性命只在咫尺便休。如今节帅欲为国安危死战,我便留下这具残躯与萧节帅并肩力战到底便了。”
萧唐忙驱步上前,搀住刘法的双手,又说道:“刘经略,我等在此保国安民、同心戮力乃是势在必为,只是一时胜败不足论一世英雄,依晚辈之见,刘经略资兼文武,只是如今行动不便,日后留得有用之身也仍能进用于国...至于童贯那边,晚辈也自会吩咐心腹打通关系,为经略在朝中斡旋......”
刘法坦然一笑,他心想饶是能够活着回去,日后恐怕也要受构陷羞辱;就算战死于此,也算是捍守了自己身为军人的名节,便说道:“萧节帅为我刘法所做的已然够多了,如今国临戎敌,我奉诏命征之,这几十年来以身许国,虽不得勋名远扬,可也自问也是无愧于心。
有柄臣擅权欲坑害于我,也终不能牵连萧节帅也遭权臣记恨,萧节帅也休要再劝......何况就算我会被以败军丧师之罪栽陷,也并非是不得翻身的死罪,这罪责按例也牵连不到我刘氏子裔身上。犬子正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