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道的最后一个殉国大臣,但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家怎么走的殉国大臣。
人还没到施邦昭府邸,前面却出现了变故。
李自成攻打北京城,城破在即的这个晚上是格外的寂静的,基本上看不到几个行人,但是前面出现了一群,还挡在了郑恩前往施邦昭府邸的路上。
更确切的说,是一群张牙舞爪的人,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哪里逃!”
“敢偷到老子的地盘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追的人有十来个,一个个手拿棍棒,边追边呼喊着。
前面的人一个劲的逃跑,还回上一句:“内们介些开赌坊的,本不系什么好鬼,再我说是拿回自给的钱,而且,读书人的系情能叫偷吗?应该叫……”
这个披头散发的被追者,一时也想不起来怎么形容,口音也是奇奇怪怪,倒是郑恩听出了他是谁。
真是白天那个提醒自己的醉汉,虽然他的提醒方式有些那啥,而且那时候说的话少,没有听出他还有这个性的口音,但这个情得领,也得还,何况郑恩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泄。
“对!读书人的事情不叫偷,叫窃!来自广东的朋友。”
郑恩帮他回答上了,原词出自后世的鲁迅,也听出了这奇奇怪怪的口音来自广东,也就是说,他讲的是广东官话,简称广普话。
“对,就系应该叫窃!”
这位抬头一看,认出了郑恩,或者说一开始就认识,急忙用广普话求救:
“郑公子,快,久久我啦,帮我挡住身后的赌坊流氓!”
郑恩也是痛快,二话不说就拔出了郑青狼为他背负的朴刀,将刀柄拼接起来,长一米五朴刀就此衍生。
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手拿一米五长的大朴刀,横挡在路中间,还别说,光气势就将追赶的十多号人给下住了。
十多根棍棒,可不敢跟这霸气十足的朴刀较量。
更何况,青狼、小六也亮出了兵器。
“郑公子!这个岭南贼子敢在我赌坊里偷钱……”
追赶中领头人走出,他也是认得郑恩的,可见郑恩前身没少光顾赌坊。
赌坊领头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散发男打断:
“是内们舞弊在先,我拿回自己的钱还不成了?再说,这叫窃,不叫偷,郑公子说的,你敢不应?”
赌坊领头人那叫一个气:
“什么窃与偷的……”
“砰砰砰~咚~”
他刚开口,郑恩就迈出了地动山摇的步伐,冲前去就是一脚,将他踢出去几米元,张口就来:
“青狼上!让他们长点记性!”
郑青狼人已经冲了出去,郑小六跑到了郑恩身边贴身保护。
趁着郑青狼还没到,郑恩转手又是一朴刀,用刀面再拍飞了一个,对方显然没想到郑大败家子,会亲自动手,不过他们也是靠打架混饭吃的人。
没有说光挨打不还手的事。
019章 区别
两根长棍对着郑恩的肩膀就砸了过来,对方也是有分寸的,错开了要命的头颅。
郑恩刚想躲避,棍棒已经落到了肩膀之上,实在是棍棒太快,他太慢,总之,都是肥肉惹得祸,跟郑恩的身手没有关系。
郑恩也是火大,未出鞘的朴刀轮成了羽毛球拍,一个扣球将一人拍趴下,又是一个甩球将一人拍飞出去,可以说粗暴之极。
赌坊的人十几个打郑恩三人,其中三人被郑恩打倒,一人被散发广普男发飙打趴,余等都被郑青狼给收拾了。
倒是让郑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不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广东人,还有着一股子的狠劲。
散发男跑到郑青狼身边,一个劲的夸赞:“壮士真是好身手,在下张家玉佩服佩服!”
“咳咳!”
郑恩用力咳嗽几声,张家玉如梦初醒,转身靠近郑恩:
“郑公子真是能文能武,武功大开大合,一个人打三,在下佩服!”
这还差太多,要搞清楚是我救了你,不是郑青狼,没有我的命令,你叫郑青狼动一个试试?
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经过一个小插曲,郑恩心情平复了一些,走向施邦昭府邸的步伐都快了很多,只是这次多了个跟班——张家玉。
张家玉就跟在郑恩身后,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手也没闲着,正在拨弄自己的长发。
“郑公子大恩无以为报。”
“郑公子这是要去哪?有没有用的到在下的。”
“在下广东东莞人。”
……
“东莞?好地方!”
这是郑恩难得的回答一句,看了一眼他整理头发,想到了前世东莞的长发飘飘,心中不由一动,不过很快又甩了出去。
张家玉听说家乡被赞,眼睛一亮,之后又黯然,地方虽好,但他出身贫寒,东莞的好他是享受不到的。
张家玉身为广东人,这个时候又没有统一学习普通话,也没有音标,所以这个时候的广东人说官话,特别的费劲。
就好比前世,张家辉硬将自己发音成渣渣辉,因此还出名一样。
张家玉介绍自己的时候当然也是说渣渣玉。
哪怕郑恩前世听多了粤语,没有语言不通的困扰,但是心有所想,这时候还去分辨渣渣玉在说些什么,这个是很累的。
张家玉开启了话痨模式,说真的跟演老实人的张家辉还挺像的,一路跟郑恩聊到了施邦昭府邸。
敲门并通报名字,之后石沉大海。
再敲门,并通报名字,还是石沉大海。
郑恩尴尬了,讪讪然的跟张家玉解释了一句:“渣渣玉,从李左都御史到范相、倪尚书,再到这施副都御史,这忠臣也是有性格哈!”
“我叫渣渣玉!”
张家玉有些生气了。
郑恩点点头:“是呀,我就是叫你渣渣玉呀!发音没错啊!”
“不对,是渣渣玉!”
“对,是渣渣玉!”
“渣渣玉!”
……
郑恩与张家玉进行了一场关于发音的辩论,最后以张家玉无力收场。
因为张家玉发现,两人的发音是一样的,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就在郑恩得意洋洋的时候,张家玉突然想到了什么,挑衅的看了郑恩一眼,走向了施邦昭府的大门,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
“有人吗?我是翰林院庶吉士渣渣玉,有事拜访施副都御史。”
这货是翰林院庶吉士?庶吉士可是进士中的优越者才能担任的,大明每一届的首辅,基本都当过庶吉士,前途无量啊!
“吱呀~”
翰林院庶吉士身份可以说是立竿见影,郑恩刚刚喊了半天的门无人应答,张家玉刚上前通报身份,也怎么用力喊,对方就开门了。
事实证明,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聋的人。
门房对张家玉无比的客气,那腰板鞠的,一个作揖差点都快触碰大地了:
“不知张先生大驾光临,小的这就去汇报老爷!”
“有劳了!”
不一会儿,一位六十多岁,身着孔雀补子官服的正三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