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建府邸,又逼迫禁军健卒出力,且贪墨军饷,他亦有份,如何能够彻查?
左右不过丢出几个替死鬼,堵住众人口舌罢了,恳请父皇另择贤明,详加彻查。”赵桓反驳道。
“陛下明鉴,臣可佐证太子所言,句句确凿。且有人犯在外,自可传召核实。请陛下明察。”一个朝官出列说道。
赵桓回头忘了一眼,把这人记在了心里。
此次,不但要尽力搞掉高俅,还早寻找同盟。
凡是附和他的,都是上佳的盟友。
“李纲,尔为起居郎,未得准许,何敢大放厥词!”怒喝中,童贯出来,河道:“陛下,李纲违反朝议,请逐之。”
“可。”赵佶应下。
看禁军要来拖人,李纲急道:“陛下,东宫所言事关社稷,不可不查啊。”
一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两个禁卫押他出去了。
赵桓大怒,历喝道:“童枢密驱逐直臣,乃欲转移话题乎?”
“不敢,只为平息事端罢了。”童贯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赵桓不再理他,看向赵佶,道:“禁军是否齐备,亲去一看便知详细。
请父皇移驾校场,诏禁军诸军校阅检点,其数目如何,一看便知。”
“陛下。”蔡京出列,道:“禁军分散城中各地,且多有移驻各地,急切间难以召集。
再则,召集军兵,必有恩赏,耗资不菲。
且大规模召集军兵,定流言四起,百姓惶恐时,怕是变乱丛生,反而不美。”
“辅政所言甚是,陛下明鉴。”
诸多大臣齐齐躬身呼应。
哪怕是郑居中,亦未附和太子,而是赞同了蔡京。
情形很明显,他也是其中一员。
扫了一圈,把还站着记在心里,赵桓走到蔡京跟前。
“太师如此阻拦,莫非参与瓜分粮饷?否则,何以大言恐吓?
若禁军堪用,区区变乱旦夕可平,何忧之有?若是区区变乱亦不能镇压,四十万禁军无异于形同虚设,此时不彻查,更待何时?”赵桓喝问道。
“陛下!”蔡京跪向赵佶,把官帽摘下放置地上,道:“臣无德,致有东宫指责,不敢恋栈,请乞骸骨,以平东宫之怒。”
高俅随之跪下,道:“臣与东宫结怨,致有今日苦苦逼迫,虽不忍弃陛下而去,亦不敢留,请辞。”
赵桓来势汹汹,表现出不把禁军烂盖子揭开绝不甘心的态度,让他们十分惶恐。
他们知道不能于此事多说,再多说,怕是禁军这个烂盖子再也遮掩不住。
于是,只能请辞以堵太子之口。
赵桓却不轻易放过,只要穷追猛打。
于是,赵桓跪下,道:“父皇,儿臣只为赵氏天下计,绝非针对一人。
请父皇下旨检点禁军,若缺额不足五成,儿臣甘愿自去储君之位,以为赔罪!”
“殿下慎言!”滕和出列道:“储君之位,事关国本稳固,如何能够轻言自去?”
“陛下。”滕和转向赵佶,道:“此事追根究底,不过禁军管教不严,有军健擅离滋扰民间,只需惩治相关,不必牵连重臣与太子。”
“腾卿所言在理。”赵佶微微颌首。
许是蔡京高俅的悲情牌起了作用,赵佶又道:“都起来吧,莫要失了各自体统,亦不可轻言自去,动摇朝纲。”
“父皇!”赵桓不为所动,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然天下人失天下,不过换个皇族,仍旧逍遥。
然赵氏失天下,我父子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目下,禁军诸军糜烂,天下堪危,不可不察。
不严加整治,祸起时,悔之晚矣!”
“太子殿下。”童贯道:“天下安泰,人心安定,殿下不必杞人忧天,更无需危言耸听。”
三十一 失之东隅
“童贯,禁军乃国之干城,糜烂至此,如何说是杞人忧天?”
赵桓直勾勾地盯着童贯,历喝道:“是否危言耸听,只需详细检点,真伪立辩!”
童贯不看赵桓,只对赵佶道:“陛下,臣久惯战争,胜多败少,全赖禁军上下骁勇敢战。
如今东宫为小人蒙蔽,轻信流言便胡乱指责,实在不妥。
臣请斩滋扰民间并惑乱太子之军健,以平息事端。”
“童贯!”赵桓厉喝道:“禁军之烂,古今罕见,此还是京畿,天下首府。
河北承平日久,且山高皇帝远,禁军怕是十不存一。
尔欲行灭辽事,意图封王,京畿禁军不堪用,河北诸军不能用,如何灭辽,如何封王?”
“殿下拳拳忧国之心可鉴。然年轻气盛,易为小人蒙蔽,冲动在所难免。
只是彻查之下,定然军心动摇,士气低落,若生变端,怕是不好收拾。”
童贯连消代打,化解了赵桓的诘问。
不但如此,更加隐含威胁。
潜台词便是,若是一意孤行彻查到底,相关人员为了自保,说不得要自导自演军变出来。
到时候,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权臣之嚣张,实际已经威胁到了皇权。
赵桓却不怕。
彻查禁军的请求,是突然提出来的,毫无准备之下,能够组织多少人?
且军变可是以谋反论。
贪腐大概率流放,亦可能降职,保命无虞。
谋反妥妥地杀全家。
权衡厉害,能够有多少人附从,实在值得怀疑。
所以,赵桓冷笑,道:“涉及彻查,不是民变便是军变,尔等只会吓唬本宫乎?
国家厚养军兵百六十年,岂容宵小挑拨……”
“陛下,臣弹劾太子。”一言官出列,道:“太子为小人蒙蔽,无端攻讦朝中重臣,无储君端庄。
向日,陛下责罚东宫禁足三日,然太子置诏令于不顾,仍然浪荡市井,实乃无父无君至极。
且其泥浆打滚,全不顾储君体统,无为君之相。
因些微琐事,东宫擅杀有功军士,端的残暴无比,无仁慈之心……
为国家将来计,臣请陛下降旨训斥,再遣良师善加教导。”
吧啦吧啦,一通喷。
其目的,当然不是要废了储君,而是转移火力罢了。
赵桓岂能让他们如愿,道:“父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儿臣不作辩解。
只求父皇彻查禁军上下,严加整顿,以保我赵氏江山不失。
如此没了储君之位,也好过沦为阶下囚,吃那亡国之君耻辱。”
“殿下慎言!”滕和道:“陛下,区区泼皮威胁太子,事情简单明了,如何能够三番两次让储君自辞?
臣请旨,主审人犯,还东宫公道,请陛下决断。”
蔡京又道:“前日,殿下提议免除岁币岁赐,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实有功于社稷,尚未嘉奖。
窃以为,免除两岁之结余,可调拨十万缗于东宫,以为嘉奖。”
看赵桓尤不让步,蔡京开始收买封口。
虽然未曾明说,但是只要赵桓接受这十万缗,便表示他放弃穷追猛打,揭过这一篇。
他能怎么办呢?
费劲口舌,且不惜押上储君之位,赵佶还是不为所动。
绝望!
不能整顿禁军,只好接受收买,亦可方便自行积攒实力。
“善,每岁十万缗,不可短缺。”顿了顿,赵佶又道:“早间,朕以允诺东宫,恢复亲卫三百数,诸卿可有话说?”
“只是十余军健便能威胁储君,可见东宫护卫不足,理当恢复旧制。
且臣以为,东宫有太祖太宗遗风,定为一代雄主,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