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
若非特制的甲胄给力,赵桓就要失去这个小姨子了。
另一间房子里,赵桓没有去看。
然而护士转告,扈三娘大大小小伤口二十余处,可谓是遍体鳞伤。
只是为了避嫌,赵桓也不好去探望,只能等她醒了给予嘉奖。
“殿下。”王伦走了进来,道:“东宫内部已经肃清,擒获叛军一千五百人。”
“都杀了!”赵桓淡漠地说道。
宋江带人杀进来时,并没有顾及散落各处的叛军,直接杀到了后院。
待他们见势不妙要开溜时,大军已经杀到,自然不能让他们跑了。
尽管见势不妙第一时间选择了弃械投降,赵桓却不打算放过一个。
参与谋反,罪该万死,杀了需要理由么?
而且,东宫家眷一直陪在朱琏左右,损伤不大,然而地方有限,许多仆役丫鬟工匠并不能进来,被叛军杀了许多。
王伦拱手领命,下去执行了。
“报~”岳飞直接驱马进了东宫,到了赵桓近前方才滚落马下,拜道:“禀太子,大军已经全部进城,已经接管内外城墙并各门。
虞军师正在分派人手,控制各衙门并大小府库。”
“善!”赵桓微微颌首,问道:“宫内情况如何?”
“宫墙有叛贼据守,内中情况不得而知,李彦仙已经领着本部人马包围了皇宫,绝不会放过一个叛贼。”岳飞回道。
赵桓思考片刻,道:“且让李彦仙看好了,如何行止,待寡人去了再议。”
“喏。”岳飞领命,出门打马而去。
城墙在手,大局已定,然而皇宫被占据,肯定要收回来的。
至于通过赦免罪行和平解决,还是强攻,需要仔细斟酌。
主要是赵桓已经知道,赵佶尚未彻底咽气。
说起来也是硬,嗑药过量,呼吸衰竭,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也难怪,原来轨迹中,被女真人抓去了还能活好几年。
嗯,原身也是一般,这个倒是不必多说。
“报~”
陈朕鹏兴冲冲地进来,道:“殿下,捉到范琼了!”
“哦,这么快?”赵桓惊讶。
宋江杀出来时,童贯逃跑不及被生擒,范琼却见机得早,脚底抹油走了。
东京这么大,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范琼这厮背叛东宫,城内百姓无人不知,其画像又被开封日报传播,上下都记着呢。
这贼厮跑到自己相好家,打算避一避风头,寻机出城,却不想转手就被卖了。”陈朕鹏道。
“此时无暇顾及他,待尘埃落定慢慢炮制不迟,且与童贯一同关着。”赵桓道。
“喏。”陈朕鹏应下,转身离开。
替朱凤英掖了掖被角,赵桓出了门。
“拜见太子殿下。”一群人迎面拜下。
最前面的,乃是愚任、罗从彦。
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想来关押时吃了许多虐待。
这也正常,他两是东宫文官之首,自然要特别招待。
其后的郑居中、范致虚、滕和、宿元景等人,只是精神有些憔悴,倒没受虐待。
再后面的潘良贵并数百大小官员,也还好。
蔡京确实是老谋深算,一旦发作,东宫所属文官,并明确反对政变的数百大小官员,全部拿下,一个没跑。
好在,除了愚任罗从彦二人,都是有惊无险一场。
“诸卿辛苦,且回家修整些许,一个时辰后宜德门外聚齐。”赵桓道。
不愿附贼,皆可信用!
二百五十五
昔日的御街不算繁华,然而两侧也是人来人往,显示着国朝的繁华。
此刻,两侧每三步有一个军兵站立,还有许多马军来回巡视。
非常时刻,如何小心也不为过。
因此,赵桓去了甲胄,换了太子服,坐在马车上缓缓而行。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很快到了宜德门外。
宜德门是皇宫的北大门,也是正门。
平时这宫门便不开,此时自然更加紧闭。
门前广场上,千余军兵列阵警戒,还有许多床弩、投石机正在布置中。
宫墙上,各色旌旗缓缓飘动,露出后面紧张兮兮的守军来。
见到太子车驾到来,城头出现了一阵骚动。
只是很快呵斥声响起,把这骚动弹压了下去。
随后,咯吱声响起,床弩张开了弦。
縻胜、卞祥、岳飞、刘锜各自举着铁盾,护着赵桓下了车。
此时,距离城墙百步,就在床弩射程之内。
“寡人,国朝太子!”赵桓喝道。
一个人的声音,传到城头也不够响亮,所以需要左右军兵复述。
“让蔡京出来搭话!”赵桓道。
片刻后,偏门开了条缝,赵杞出来了。
若是赵桓回不来,赵杞就是新皇帝,自然是尊贵无比。
可惜,赵桓回京,赵杞注定无望皇位,也变得无关紧要。
区区一个亲王,不管是作为人质,还是作为投靠西夏金国的见面礼,都是无足轻重的,因此被放了出来。
快步到了近前,赵杞径直跪倒在地,道:“罪臣赵杞拜见太子殿下。”
此时,只有君臣,没有兄弟。
赵桓看了他半晌,道:“寡人以为,你会在王府内,却不想就在宫中。”
赵杞头伏在地,道:“罪臣为叛贼挟持进宫,幸好殿下及时进城,臣方得脱身出宫。”
“呵!”赵桓轻笑一声,道:“挟持入宫,又被放出,当真好运气。”
赵杞立刻流出冷汗,道:“太子明鉴,罪臣实在是迫不得已,为苟活而不得不虚与委蛇。”
“皇兄。”身后,赵福金突然出来,道:“六哥确实是被迫……”
赵桓举手,阻止了赵福金,道:“你嫂嫂惶恐多日,几乎纵火自焚以全名节,此时心力交瘁尚在昏睡,红玉、凤英尽皆受伤,也在昏睡,你便去东宫陪一陪她们。”
“皇兄……”赵福金尚要继续说话。
“回去!”赵桓回身,喝道:“此地,并非你能插话的地方。”
赵福金深感委屈,却也怕这个显得陌生的皇兄,不敢多说,委屈地走了。
平素深得宠爱的赵福金被呵斥走了,跟随而来的许多皇室成员,自然不敢废话半句。
至于那些大小臣子,没必要时自然也不愿意掺合进皇家家事里。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赵杞被推举为储君,是不争的事情。
谋反之事,谁去辨别真假?
再则,赵杞心中未尝没有做皇帝的野望,因此半推半就的可能性更大。
但怎么处理这个兄弟,只有太子能够做主。
毕竟是亲兄弟,外人还是少开口为妙。
打发了赵福金,赵桓问道:“蔡京放你出来,可有话要说?”
赵杞长出一口气,道:“目下皇宫皆在蔡京等人控制之中,父皇、母后并各位嫔妃与几位年幼的皇弟皇妹尽在贼手。
蔡京有言,请太子放开一条路来,让他等出境。”
“出京?欲往何处去?”赵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赵杞道:“蔡京言,放开至西夏路途,并提供饮食,待到了边界,再放父皇回来。”
“谋反不成,挟持君上投奔敌国,这便是读书人啊!”赵桓冷笑道。
这话,赵杞不敢接,身后的群臣也觉得尴尬。
更重要的是,皇帝被挟持了,场面很棘手。
强攻吧,万一赵佶在此其间挂了,赵桓不免落个“为权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