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刘梦龙亲自抬的,必是马平无疑。
但愿不要有……念头未落,赵桓心中松了口气。
马平举起一只胳膊挥了挥手,说明他伤的不太重,最起码还有意识。
未等几人下船,赵桓已经迎了过去。
不论是未来纵横大海的种子,还是捕鲸的收益,都值得赵桓重视他们。
“拜见殿下,劳殿下迎接,臣等受宠若惊!”
“诸位出海辛苦了!”
刘梦龙等人下了踏板,尚未行礼完,赵桓便已经扶住。
见他把目光投向马平,刘梦龙道:“马指挥使手脚各折了一个,余者并无大碍。”
“见过殿下。”马平挣扎着要起来。
赵桓上前,握住马平那只完好的手,按住他,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臣幸不辱命,然……”马平红了眼睛,继续道:“船只损毁,兄弟们死伤过半……”
操,死伤过半……
赵桓大惊失色。
因为执行的是护卫东宫的任务,乙字号战船上可是有百余人的,却不想区区一条鲸鱼,居然折损过半人手。
若是每次都这样,那还弄个屁的鲸鱼,不如老老实实种豆子榨油好了。
“殿下勿忧,此乃第一次,本无经验,船只武备亦不趁手,待下次准备周全,定然轻松格杀此獠!”马平道。
“此事押后再说,其他人何在?”赵桓道。
“拜见殿下。”
抬头看时,只见三十多轻重伤员被人被人或扶或搀立在船舷边,另有二十多个担架。
意识尚且清醒的,各自挥手示意,余者不动的,要么已经阵亡,要么昏迷不醒,距离阵亡也不远了。
赵桓对着船挺立垂首,双手交叉行了了个半礼,道:“尔等皆为海上英豪,请受本王一拜。”
“不敢当殿下夸赞。”能动的纷纷避开。
太子如此郑重,可把众人感动的不轻。
马平抹着眼睛说道:“可怜五位兄弟落水,尸骨无存,哎……”
“其人不存,其志永留!”赞了一句,赵桓唤来温豫,道:“此等功绩,非竖碑勒传无以彰显其伟大,此事便由你来办。”
“臣荣幸之至!”温豫应下。
“多谢殿下!”马平等人拜谢。
竖碑勒传,定然青史留名的。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唯有名声永流传,但凡可能,中国人总想干出一番大事以求青史留名。
想他们本来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死后除了家人亲友悲痛一阵,又有谁记得他们?
却因为领了东宫赏格而青史留名,实在……莫说筋断骨折,便是死了也无半分遗憾。
“各位武勇,当得如此礼赞!”赵桓安抚道。
收买了一番人心,把伤员并死者遗骸送走,并勉励了刘梦龙等人后,众人开始起出鲸鱼。
看船拖着轻而易举,真上手并不容易。
数十台滑轮绞车,三百余人同心合力,方才把鲸鱼拖到了水上。
“嚯~好大的家伙……”围观群众惊叹。
“其大也,只可仰望,不可直视,北冥之鲲不过如此罢?”温豫激动的脸色通红。
看到鲸鱼浮出水面,温豫便知道作为撰文人,他必然随同马平等人青史留名。
朱孝荪狂热地看着赵桓,喃喃自语道:“若非殿下指点,安得如此金山银海也!”
他已经想到了无数鲸鱼油脂的花皂流传天下第一,滚滚金银流进东宫
一百四十二 辽东缉私队
茫茫海面,无边无际,白帆鼓荡,船只乘风破浪不断向前。
看他方向,似乎是往辽河口去的。
奇怪的是,所有船只并未打出旗号,显得鬼鬼祟祟的。
“辽东缉私队?”喃喃自语中,梁红玉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旗帜。
黑色布面红色绣边,中间五个白色大字。
“这旗号……一点也不威风。”梁红玉评论道。
“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的,当以不引人注目为上。”赵桓笑道。
梁红玉放下旗帜,百无聊奈地说道:“航行了四五日,一条船也没有遇到,无聊。”
初上船时的兴奋消退,入眼所见全是白茫茫地波浪,着实无聊。
“也不知道发了甚么疯,非要来做这海贼,待空手而归,怕是要吃耻笑。”梁红玉继续抱怨。
“娘娘切勿焦躁。”刘梦龙道:“国朝确实未曾与辽金通商,然各地海商多有来往,迟早会撞上的,到时候正适合娘娘大显身手。”
“劫掠往来海商,真的好么?”梁红玉略带犹豫地说道。
“无甚不好。”赵桓道:“国朝与辽国边界多有榷场,与金国基本无来往,本不存在通商事。
来此的海商,尽皆胆大包天的私商,拿下理所应当。”
赵桓的理由足够强大。
为一己之力走私敌国紧要物资,无异于资敌。
对辽国来说还好,其有幽云十八州在手,科技其实不弱,有没有海商往来并不影响其实力。
女真人就惨了。
本来就是冰天雪地里的野蛮人,属性点全部点在了体魄上,至于经营和生产,一丝天赋也无。
虽然拿下了辽国辽阳府,然本地经济科技都不发达,实在难以支持金国发展。
因此,女真人隔三差五的出动,打劫幽云之地,以获取钱粮人口。
这其实是饮鸩止渴,只要不建立完善的经济制度,迟早要完。
但这是海商的机会!
管他兵器甲胄生铁粮食,只要价钱足够,全部运来。
赵桓本来就视女真人为第一大敌,自然不能看着有人资敌。
恰好,刘梦龙水师训练一直就在辽东海域,然而来回空行,着实浪费了许多精力和时间。
于是,赵桓决定,拦截往来海船,顺便摧毁女真契丹的海上力量,彻底掌控渤海湾。
既能削弱敌人,又能训练水军,实在是两便的买卖。
“娘娘,我等只在辽河口守候,必有收获。”刘梦龙信心满满地说道。
“为何?”梁红玉问道。
当赵桓与刘梦龙等人商讨出辽东时,梁红玉跑去练武了,并未参加。
不是赵桓不让,而是不感兴趣。
所以,赵桓知道的梁红玉不知道,还要刘梦龙再次解释一二。
“目下已经十月中旬,天气日寒,海面封冻之日不远。
若不能趁着这段时间离开,便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冰冻化开。
如此多时间,海商如何肯等?必然要离开的,岂非我等机会。”
“那你们在甲板上等吧,我去练箭……”
梁红玉话未说完,只听瞭望手叫道:“统制,前方发现船队,共计三只中等福船!”
“呸~买卖上门了!”刘梦龙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又搓了搓,道:“殿下,恕臣失陪。”
“无妨,自去指挥。”赵桓摆手道。
随着令旗舞动,各船挂上了旗号,同时分散开来,朝对面围了过去。
对面,三艘商船同样未曾挂出旗号。
这就是走私,虽然海商都知道这条线,然不宜高调,免得朝廷追究。
看船只吃水不深,显然并无太多货物。
金国面积不小,其实特产不多,唯有皮革,药材、东珠几样而已,其中皮革女真人还要留着制甲,并不外售。。
战马的利润其实也不错,只是海运死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