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厉害,火枪从来不离身。
只可惜,被射了一箭的方腊直接消失不见,一直未曾捕捉到踪迹。
如此,火枪当然无用武之地。
若是此次方腊敢露面,定然留下他三五个大将,好替尸骨未寒的李成报仇。
“殿下即有定计,臣不多劝,只是小心。”梁师成情真意切道。
“大监宽心,吾自省得厉害。”赵桓应下,又道:“吾去湖州,常州苏州事还要大监照应。”
“此乃臣之本分,殿下放心。”梁师成应下。
赵桓又道:“秀州陈禾来信,言其钱粮不足,大监当及时调拨过去。”
“秀州有的是盐场,却多为大户占据,不若臣领兵去走一遭,想来收获不比苏州少多少。”梁师成笑道。
扫荡苏州,给他尝到了巨大的甜头,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
若非忌惮明教刺杀,他都有心自往湖州去,让赵桓坐镇苏州的。
好在,和朱勔一架让他知道了自己麾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占据地利防守尚可,出城浪战,特别是方腊麾下有的是猛将,他去只是送人头。
“臣有一策,或可置朱勔于死地。”梁师成突然说道。
“大监请说。”赵桓立刻打起精神来。
“罗光那厮为朱勔一手提拔,如今却投靠了方腊,岂非朱勔也有投贼嫌疑?”梁师成阴笑道。
赵桓思虑片刻,摇头道:“不妥,莫说父皇,便是你我也不相信朱勔那厮会勾通贼寇,若是炮制证据,反易弄巧成拙,殊无必要。”
做官做得如此快活,实在是没理由通贼。
朱勔又不是无产阶级战士,怎么可能为了天下大同而献身?
因此,诬陷其通贼,实乃画蛇添足。
“殿下所虑极是,然其本人不通贼,却把衣甲兵杖卖于贼人,又如何说?”梁师成笑道。
“如此……”赵桓沉思片刻,道:“便有劳大监操持了。”
“殿下放心,点滴不漏,绝无瑕疵!”梁师成保证道。
苏常湖三州兵甲库全空,装备军械去向如何?
当然是被朱勔卖了。
买家何人?
方腊呗。
朱勔知道方腊身份,却仍然照卖不误,其只为发财,全不顾赵氏江山,该不该死?
当然是该死的。
但是朱勔最终会不会死,还要看赵佶如何决断。
赵桓能做的,便是把朱勔往黄泉路上推一把。
至于结果,看赵佶怎么办吧。
细节不需要商榷,全由梁师成操持,赵桓只是吃酒。
当然,因为要去湖州,赵桓也不多饮。
待众军集结,赵桓辞别梁师成,上马出发。
随行大将杨再兴、栾廷玉、周昂、张伯奋、梁红玉,周云清与扈成两个留在苏州,帮梁师成整顿剩余禁军并苏州本地兵马。
梁师成确实作恶不少,然而东宫需要他,能拉一把自然要拉一把的,实在是无可奈何。
随行护卫六百五十,战死的亲卫从皇城司兵马中挑选精锐补齐,仍然是五十。
皇城司营又从地方兵马中补齐至五百,剩余一百乃是栾廷玉练出的,战力不错,可堪一用。
沿途,到处可见挖沟修堤的百姓,都是郏侨组织雇佣的,按日给予工钱。
每日一百五十文,还管三顿饭,百姓都是踊跃积极参与其中。
那些因为要打理自家田地不能前来挣钱的百姓也不用愁,官府提供无息贷款,可用于购买农具种子恢复生产。
最重要的是,没了花石纲的酷逼,百姓负担轻了许多。
因此,见到太子驾到,自发来拜的百姓络绎不绝。
一百二十三 再斗明教
苏州湖州各居太湖东西,往达两地,当属水路横渡太湖最快。
奈何,太湖水面多有湖中岛,其中水匪聚积,没有足够的水军力量,赵桓真的不敢涉险。
杨再兴等人都是陆上猛虎,若是落水,真的是鸭子也不如,实在没办法对付水上豪杰。
好在,走陆路也有走陆路的好处。
从苏州太湖往西北走,取道无锡折向西南过宜兴入湖州,这条路相较往东南方向远了一些,然而可以视察更多的地方。
事实证明,当关系到自己官位甚至小命时,官吏积极性还是相当高的。
无锡不说,宜兴各地赈灾都上了正轨,广德军与建康府境内的灾民也在有序返回。
为了不打击地方官员的积极性,赵桓对此都给予了肯定。
目前还是赈灾为重,其余可以暂押延后理论。
又因为接见百姓,在各地走走停停,队伍速度不快,直到七月过去,于八月初一入了湖州境内。
倒不是说不能加快速度,而是赵桓故意放慢速度,给方腊足够的反应时间。
只可惜,方腊十分谨慎,莫说埋伏,便是尾随刺探的也没有一个。
这让作为想做诱饵的赵桓好不失望。
八月初二太阳已经落山,距离湖州尚有三十余里。
“既然方腊不来,今夜不必留宿,全速赶至长兴县。”赵桓下令道。
命令下达,诸军准备火把,用了饮水干粮,再次上路。
前方探马散开,往来查探传递情报,以防埋伏。
天色黑透时,到了湖州湖州城外十余里。
“报~”
一骑飞奔而回,道:“禀殿下,前方村庄有人……”
扑通,话未说完,探马落地。
仔细看,其背后插着一支羽箭,血流不止。
“结阵,备战!”张伯奋喝道。
立刻,众军兵抽刀挺枪,各持盾牌,团团护住了赵桓。
赵桓也不惊慌,只打开长匣,取枪在手,检查无误后填药装弹。
又检查了两把手铳无误,赵桓喝道:“栾廷玉,领本部人马为先锋,余者跟进。”
“喏。”栾廷玉应下,领着一都兵马前出,其余随后,缓缓而进。
不一刻,人马推进到了村子前。
赵桓一看,便知道为何在此拦截了。
这东边是一条河流,水急河宽,轻易难以渡过。
西边是一座矮山,草木深深,显然不能冒进。
所以,明教人只要卡住村口,便能轻易挡住东宫队伍。
为什么确认是明教的人?
堵路的,可不正是方天定!
石宝、庞万春、王寅、历天闰、方杰、司行方环绕左右。
胯下都有良马,身上皆批铁甲,头上亦有头盔。
其后军兵不多,只有百余,然个个都有铁甲盾牌,兵器也是崭新。
显然,埋伏一场,又收拢了湖州上下,他们收获匪浅。
后方庄内,隐约有厮杀声传出。
显然,明教正在办事,并非故意拦截。
只是未曾料到东宫队伍突至,因此不得不来阻挡。
方天定挺着方天画戟,轻踢马腹到了近前,叫道:“赵桓,出来答话。”
“区区贼子,岂配与我家殿下说话?”
不屑中,栾廷玉打马而出,拦在方天定前面。
方天定并不把正眼来觑栾廷玉,只是叫道:“赵桓,此次我方大将足够,绝无便宜好讨。
识相的,乖乖退去,也不与你为难,否则刀兵一起,损伤在所难免,悔之晚矣!”
赵桓答道:“尔等甘做反贼,还想本宫退却?实乃笑话!
奉劝尔一句,一意孤行到底,定然死无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