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1)

朕不是宋钦宗 江湖无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是不想,是不能。

都是坐冷板凳的,鱼肉百姓的事轮不到他们。

真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待忙过这阵,新任知县到达,他们作为武进土著,定然要有重用的。

当然,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许多村庄要去通知。

城里,县衙前已经被人群挤满了。

若非有兵丁维持,怕是门槛都要被踩破,自然地,胡荣也是忙的连轴转。

把杂物扔给胡荣的赵桓,已经到了常州城外。

常州城距离武进县不远,赵桓又未特意封锁消息,城里自然知道了武进发生的一切。

“董府施粥,排队取食,量大管够啊!”

“王府仁义心慈,念尔等饥饿,特地施粮,每人三斤,排队来取啊。”

“孙氏为助乡亲父老重建家园,无偿提供种子农具,有需要的来领啊……”

熙熙攘攘,犹如坊市,热闹异常。

然而,这里只是常州北门外的一处镇集,所有众多豪绅地主施舍粮食。

当然不缺排队的人。

如此好事,莫说真正倾家荡产的灾民,便是那些城中平民,也愿意来排队领取的。

赵桓驻足观望一阵,笑道:“看许多人衣衫整齐干净,施舍的也是视若无睹,怕是要倾家荡产。”

“殿下有所不知。”孔贵接道:“其实这些人里,多是各户安排的托儿,其实灾民不多。”

现场万余人,真正的灾民不过千余。

其实各家付出的东西不多,为的便是作出乐善好施的模样来,以求太子高抬贵手。

实在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

人确实可以跑,然而作坊、田地、房舍又不能打包,如何带走?

再则,这可是太子,一国储君,只要上奏朝廷,肯定有海捕文书发下,能跑到那去?

落草为寇?怕不得先把万贯家财献出去作为晋见之资。

“先让他们演,待大队人马到达再做理会!”赵桓冷笑道。

放过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不说为民申冤,便说赈灾钱粮从何而来?

武进县的赔偿灾民、修复道路、疏浚河道的耗费,可都是从各个大户起出来的。

既然有利可图,赵桓自然也要在常州城里依法施为。

赵桓又问道:“常州城中,可有能够主持全局者?”

孔贵又道:“常州教授范世延清廉正直,才能卓著,并未与孟房之流同流合污。

水灾发生后,他便变卖家财换了粮食,用于赈济灾民。

虽是杯水车薪,可见其心意拳拳,可为殿下助力。”

“这范世延有何来历?”赵桓问道。

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只是不太清晰,因此太子再问。

孔贵道:“范世延乃文正公三世孙,家学渊源,文武兼备,只是不得重用,不能伸展抱负。”

“甚好!”赵桓点头,道:“如今人在何处?领吾前往拜访,邀其主持常州大局。”

范文正公,乃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

凭范仲淹这块金字招牌,其后人便不会太差。

家学渊源,真不能小觑。

而且孔贵已经说了范世延才能卓著、品格高贵,那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且,太子无人可用。

刘子翼护送打制火枪的工匠回京,此时他左右只有陈朝老一个文官。

常州有品级的官员基本全完了,目下政务停滞,肯定要有人主持的。

若是把陈朝老扔在常州,笔墨之事还要太子亲自动手?

自然先从本地寻访,迫不得已再把陈朝老留下。

范世延有才,又熟悉常州本地情况,如何不用?

而且,若是赵桓没记错的话,靖康之耻后,范世延曾经在宗泽麾下效力,且颇得重用。

以当时的情况,宗泽肯定不会因为范世延的家世才用他的。

如此,赵桓当然不介意走一遭,作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来。

一百一十二 元佑余党

江南东路经济繁华,处于中心地带,又有运河便利的常州,自然不会差。

当然,便是天下首善之地的开封城尚且有贫民区,这常州城自然不会例外。

从光鲜亮丽的主街拐去一条小巷,小楼庭院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土墙茅草房。

偶见砖瓦房,也是色彩斑驳,老旧异常。

“殿下,就在前面。”孔贵道。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三间土房,墙壁上多有裂缝。

在这贫民区,这也算不上好房屋。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房前有个五六步方圆的小院,院子的一角有一丛月季花,开的正盛。

花丛旁,一家三口各自坐在石头上,围着另一块大石头。

每人面前单碗双筷,显然正在吃饭。

虽然是在外面,也没有桌凳,三口人还是坐的挺直。

家风严谨,由此可见一斑。

孔贵道:“本来范家是住在前街的,只是为了赈灾,便把租的大宅退了,到了这里。

另外家什尽皆变卖,所获钱财皆换购米粮,用于赈济灾民。”

“此等人物,方才为士林楷模!”叹了一句,赵桓举步往范世延家走去。

五六个跨刀持枪的汉子驻足观望,范世延早看到了,见他们往家走来,他主动起身到了院门前。

虽不明来意,范世延一点也不惊慌,淡然地拱手问道:“未知几位临门,有何贵干?”

不是不怕,只是修养到了,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而已。

赵桓回礼,开门见山道:“常州知州通判六曹官吏尽为本宫诛杀,虽平民怨,然事失操持,赈灾怠滞。

本宫此来,为了延请范教授暂管常州事物。”

“原来东宫当面,恕臣失礼。”补了一礼,范世延让开身体,侧身请几人进来。

到了院中,赵桓瞥了眼大石头上的饭食。

稀饭,算不上一碗汤几粒米,然足够的稀,吃再多也只能混个水饱,佐菜只有三片腌制的青菜。

“不想公为赈济灾民,苛待自己至此,请受吾一拜。”赵桓躬身道。

范世延闪开让过,道:“殿下过奖,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臣求了问心无愧,如今也只能独善其身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赵桓叹道:“若常州上下皆能做到问心无愧,吾何苦大加杀戮。”

“殿下杀官百余,实乃国朝之先河,朝堂定然群情汹汹,殿下当有预备才好。”范世延接道。

“文正公有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只要百姓快活,吾便是不做储君又如何?”

赵桓抬头望天,进入装逼模式。

“吾过扬州时,欲寻前隋遗址,只是询问方知,杨广行宫皆已不存。

后麾下于北固山剿贼,发觉甘露寺同样被毁,实在感慨莫名。

一路行程总结,不外如是。”

顿了顿,赵桓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江南路。望扬州,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喝彩中,两个文士联袂进了院子。

其中一人年四十左右,体型瘦弱,另一个气态昂扬,腰悬宝剑。

范世延介绍道:“殿下,左侧之年长者姓秦名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