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向各位乡亲父老赔罪!”
“不敢,酷吏害人,如何能怪太子殿下。”
“折杀小人,只要报仇便好,如何能要殿下赔罪。”
“殿下仁义。”
“幸得殿下做主,我等方能免了以后遭罪。”
百姓或避身让开,或拜下回礼,都说不怪朝廷,只是酷吏作恶。
何其淳朴也!
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皇帝是好的,坏的都是下面的官府。
天真啊!
换做太祖太宗时,不,不要说这两个厉害的,便说神宗哲宗两朝新旧党争激烈时,也不会发生这等恶劣的事。
盖因哪些皇帝是真的爱民,绝不可能让此等恶事发生。
即便有官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残害百姓,也隐瞒不了,绝对要被清算的。
到了本朝却发生了,说明了甚么?
还不是赵佶贪图自己享乐,不理民生艰难,同时又宠信奸佞,方才让底下各级官员如此肆无忌惮地酷虐百姓。
官员觉得皇帝好糊弄,胆子自然大的无边。
讲真,若非赵桓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得真被他们瞒过去了。
后世史书记载的这场水患,不过是提到了选派廉访使督察赈灾罢了。
即没说灾情严重,也没提到百姓苦楚。
很明显,是当朝政事堂把此事压了下去。
政事堂的相公能压下此事,没有赵佶的纵容能行?
肯定不可能啊!
对他老子,赵桓也很无奈。
向百姓赔罪后,赵桓看向孟房,问道:“民怨沸腾,非你头颅不能平息,你可有话说?”
“赵氏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今日殿下不经法司杀我,乃是自绝于天下仕人,储位迟早不保!”孟房怨毒地说道。
“呵!”冷笑中,赵桓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区区酷吏,安能代表天下士林?”
说着,赵桓凑到孟房耳边,悄声道:“若是天下仕人都你这般,本宫便杀他个滚滚又如何?”
“你……疯了!”孟房惊骇。
他实在没想到赵桓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要作出屠杀士林的事来。
赵桓不管他怎么想,退后挥手,喝道:“来啊,全部退出去斩了!”
“喏。”
得令,大队军兵开出。
两个压住一个,刀斧手都捧着鬼头刀站在后面。
“殿下明察,臣冤枉啊!”
“饶命啊!”
“岂能因贱民杀我?”
“昏君,你迟早丢了储位,我在九泉之下等你!”
酷吏们或求饶,或痛骂。
负犬远吠,赵桓全不在意。
“酷虐百姓,杀伤人命,绝不饶恕!”赵桓举起右臂,并掌如刀猛地挥下,喝道:“杀!”
噗嗤~
啊~
滋~
刀斧落下,惨叫中,人头滚滚,无数鲜血喷射进了千人坑里。
“呸~狗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太子给你报仇了。”
“多谢太子!”
百姓们言语不一,却都朝太子拜了过来。
安抚着百姓,眼睁睁地看着鲜血集聚成一汪,赵桓心中波澜不惊。
纵观历朝历代,但凡雄主明君,从不忌惮于杀人。
泱泱天朝,大国雄风,太平盛世,不但需要外敌的鲜血浇灌,更要贪官污吏的鲜血滋润。
便如赵桓对孟房说的,仕人算什么?
宠着他惯着他,便能共治天下,撕破脸了直把刀枪相逼,看他们敢哔哔半句。
大不了杀了一茬换一茬。
只要拿好了刀把子,捧臭脚的笔杆子随处都有,不会影响皇权半点。
“殿下,人犯一百三十二,尽皆行刑完毕,请示下。”临时监斩官周昂请示道。
“所有人犯悬首示众,尸身于枉死百姓旁另起一坑埋之,其上立碑尽书其恶迹,以警戒后来者!”赵桓吩咐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何能够如此揭过?
非得让孟房这种人遗臭万年不可!
于是,军兵们竖起木桩,把一个个脑袋挂了上去。
瘆人!
一个个脑袋随风摇摆,极其瘆人!
然而,足够的大快人心。
“当初我就劝了,莫要如此酷虐,奈何孟房不听,致有杀身之祸。”
“殿下杀伐果断,有英主雄风。”
“以后做官不能如同以前,决不能撞在东宫手里。”
幸存的大小猫几十只杂念纷纷。
东宫厉害,惹不起,不想死的话就要放聪明些。
“此时杀得痛快,看你回京如何交代。”也有的这般冷眼旁观。
杀得人头滚滚,一州官员被清空大半,太子回京定然会有诘责。
赵桓在乎么?
那必须在乎啊!
万一赵佶真的炸毛,把他储位给夺了,那才是亏死了。
幸好,赵桓早就安排了手段,尽量给赵佶一个满意地交代。
人杀了,头挂了,尸体埋了,事情算是结束。
至于树立石碑,非短时可以办妥,只能交代下去。
领军进驻奔牛镇的赵桓绝对想不到,此地以两个尸坑并昭恶碑为核心,会竖起一座庙来。
不仅如此,警恶庙会成为国朝最重要的官员教育基地,没有之一。
此时,赵桓的心思已经集中到了赈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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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 清算
夜色已黑,万籁俱寂。
因为水灾导致许多百姓流落县城内外,多有泼皮无赖趁机滋事,城内治安大坏,所以武进县早早关了城门,开始了宵禁。
百无聊赖之下,大家只能关门熄灯上床,各自玩各自的鸟儿。
作为武进大户,陈友材正在卧房中饮酒。
当然不会只有他自己,那也太无聊了。
四个美貌侍女环绕左右,添酒夹菜地伺候着,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童。
细看这男童,不过十一二岁,生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确实十分出色。
“啧啧,却不想灾民中也有这等货色,也不枉老爷费了一贯钱把你买了回来。”
听到陈友材的话,男童猛地一抖,身体缩地更加紧了。
好似这般,便能躲过对面之人的摧残似的。
“嘿嘿。”陈友材露出温和的笑容,道:“石头莫怕,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陪爷快活。
只要伺候的爷舒坦了,便放了你妹妹,如何?”
闻言,男童浑身开始了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不提后院糜烂,只说门房内,门子刘柱一个人守夜,百无聊赖地独自饮着酒,面前还有一只好大的烧鸡,已经被吃了一半。
在城外灾民哀嚎遍野的时候,一个门子还能吃肉喝酒,可见陈家确实有钱。
吱呀,后门突然开了。
黑灯瞎火中,一个半老徐娘闪了进来。
“咦,夫人,今日如何到了小人这来。”刘柱故作惊奇道。
来人赫然是陈府夫人秦氏,陈府内院说一不二的存在。
然而他端坐不动,只是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你这死鬼,见到老娘居然如此拿大!”骂了一句,秦氏坐到榻上,喝道:“不把老娘伺候的快活了,定让你去城外卖!”
刘柱也不作恼,笑嘻嘻地坐到秦氏旁边,一把搂住,顺势就香了过去。
不一刻,衣衫满地,主仆滚做一团。
踏踏踏~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床榻的吱呀作响也遮盖不住。
略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