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好笑,若是吃得起肉,谁会只吃菜呢?又不是谁都有秃驴的本事,把素菜做成肉菜的。
此时明教的教首乃是方腊,还有三年,他便会掀起一场规模浩大的起义。
然而赵桓无力阻止,起码目前无法阻止。
方腊行事隐密,行踪飘忽不定,手下又多武艺高强者,很难捕捉。
再则,以江南目前的情况,貌似除了方腊,也是无济于事。
李腊、张腊……随便有人整合了明教,同样可以反叛。
赵桓能做的,便是理清江南吏治,起码不能让这场水灾成为明教的助力。
为免打草惊蛇,赵桓故意装作没听到明教,只问道:“润州灾民除了此地万余,可还有别的较大的?”
“我知道。”李大壮抢先道:“有千余灾民抢了甘露寺,聚集在哪里。”
他的表情,有一丝轻松,还有不屑、羡慕等情绪表露。
赵桓很诧异,他居然能够读出如此多情绪来。
轻松可以理解,自以为廉访使不知道明教嘛。
不屑和羡慕并存,倒是挺奇怪的。
好在,韦嘉解了这个疑惑。
“那伙流民大多青壮,仗着人多势众,总是来抢施舍给我们的粮食。
至于偷鸡摸狗,拦路抢夺的事情也没少干,小民还听说……”
停顿了片刻,韦嘉又道:“听说他们还杀人吃肉!。”
“吃人?”赵桓倏地起身,问道:“润州官兵不管?”
“那些狗……官兵,只要不冲击城池,他们才不管呢。”韦嘉不屑道。
北固山主峰的贼人也不多管,这群官兵如何还会管一群流民?
只是赵桓却不能坐视不理。
千余流民青壮,有占据了地利,若是放任不理而被明教收拢,怕是润州危险。
“你们可有熟知哪里情形的?”赵桓问道。
“小民与哪里几个头目相识。”韦嘉道。
赵桓问道:“可愿领吾去看一遭?”
“去自无妨,只是此地……”韦嘉扫了一圈灾民。
此时灾民都安静地坐在地上,盯盯地看着这群人。
很显然,他们也怕廉访使跑了,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赵桓沉吟片刻,道:“刘子翼,你留下,与李大壮、杜鑫安抚灾民。”
“算算时间,周昂也该回来了,何不等他一起查探?”刘子翼道。
“先去看看是否可以感化,再做定夺。”赵桓道。
说到底他们还是流民,哪怕吃人,恐怕也是少数,决不能同曹成麾下一般全部剿灭了。
因此,赵桓要亲自去看一看。
至于安危其实不用担心。
区区流民罢了,恐怕木棍都不能保证人手一根,绝对拦不住周云清、梁红玉联手冲击的。
九十四 又救一女
“其实李兄说差了,那伙人抢的不是甘露寺,而是前峰的一座庄园。
可能是哪家大户的粮仓,他们其实得了不少粮食。”
一边走,韦嘉一边解释。
如此倒也说得通,否则一山不容二虎,这伙人要么归附曹成,要么火并,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
“那里距离此地七八里,廉访使可能坚持?”韦嘉问道。
“无妨,只管领路。”赵桓道。
三个月的辛苦可不是白吃的,此时的太子没有万夫之勇,打十个八个普通青壮没问题,七八里路自然不在话下。
“我看你模样,好似读书人,可是曾经进学?”赵桓问道。
韦嘉道:“廉访使明鉴,小民也曾参加五年的科举,只是不得中罢了。”
“原来是个读书种子,难怪能得灾民拥戴。”赵桓赞道。
敢参加科举的,肯定才学不差,赵桓决定让他老子赏韦嘉个同进士出身,再授予官职,让他监督南方事宜。
当然,这话不必现在说。
走了不多远,前方出现一片规模不小的树林。
黑糊糊的枝叶在江风下簌簌作响,犹如择人而噬的怪兽。
逢林莫入这句话,适用于绿林好汉,也适用于行军打仗,却不适合此时情况。
鬼知道绕过去要多久。
于是,周云清打头,赵桓三人跟上,禁止进了林子里。
外面被月色照的光亮一片,林子里却黑黝黝的。
虫鸣鸟叫中,赵桓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以前没发现,现在居然有点怕黑。
当然,太子是不可能从心退出去的,否则梁家小娘子怕不要笑话他一辈子。
借着树缝漏下的月光,走了大约百十步,忽见前方有火光透出。
周云清折返,悄声道:“殿下,前方有五十余人,流民。”
赵桓思忖片刻,决定道:“过去看看。”
五十余流民,并不被几人看在眼里。
流民这种生物,看似恐怖,其实无组织无纪律,最没有战斗力的。
便说梁红玉,曾经单人独骑杀了五十多走私货的绿林好汉,换做流民,怕是杀上百十个也轻轻松松。
因此周云清也不阻止,护着赵桓到了跟前。
到了近前一看,只见这伙流民都持着火把,或坐或躺地铺了一片。
细看,个个孔武有力,显得颇有力气。
然而身上破破烂烂,大多一根木棒,只有三五个衣服整齐的有刀枪。
其中一棵树上,绑着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衣服虽然凌乱,却比较干净,显然被照顾的不错。
这是绑匪在此地交换人质?
赵桓打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准备救人。
“泼贼,还我石头!”
啊~
娇喝后,有刀枪入体声,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惨叫。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中,十多个流民跑到了队伍里。
此时,那些懒散的流民方才全部聚集到了一起。
乌合之众。
赵桓瞬间作出了判断。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赵桓继续打量。
只见一个女子持着一杆短枪杀将过来,看到那孩儿,惊呼一声石头就要冲过去救人。
却不想,有头目把刀横在孩子脖子上,喝道:“胆敢上前一步,还你一具尸体。”
“贼子,以幼童为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女子怒骂道。
“嘿嘿。”那头目淫笑道:“哥几个本来只想吃几片嫩肉,却不想你这娘们穷追不舍,杀了我十余兄弟,却不想落入了我的圈套吧?”
不知不觉中,流民已经把姑娘包围在了中间。
女子也不惊慌,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可知这是谁的孩子,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来日必然生不如死!”
“哎呦呦,好怕怕!”头目冷笑不止。
“大哥,恁地与她废话太多,且拿下爽上一爽,再炖一锅好汤喝。”一个流民叫道。
“兄弟们,这娘们颇有来头,决不能放走了,拿下她,生死勿论!”那头目挥手道。
“兄弟们,上!”
大喝中,流民纷纷冲向那女子。
“看枪!”
娇喝中,姑娘倏地出枪,把一个流民刺死当场,有忽地横摆枪杆,荡开了两根木棒。
随后急退,背靠到一颗大树前,不停出枪,瞬间又杀了四个人。
只是她不是杨再兴,接连杀了五人,力气已经不济,枪法也不免散乱开来。
见到便宜,流民纷纷涌上去,直把木棒胡乱抽打出去。
十数根木棒递来,姑娘难以应对,只荡开刺的,却顾不上抽打的。
于是,她接连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