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分忧,何来辛苦。郑都督只管按照军方部属作战便是,我黑衣卫必定配合无间。”
“好!”郑五抚掌笑道:“如此,子时发兵,寅时开战,天亮前必破丹徒!”
...
江浦,江南战区大营。
已是子时,大营主帐灯火通明。
周力一身戎装,红缨兜鍪放在手边案桌之。堂下左右皆军校将官列座。
江浦,说来属应天府。应天府横跨长江,在江北亦有一片。便是江浦、六合两县。而江浦更与南京江宁隔江相望。
月前嬴翌决议一统,江南战区便自凤阳移师南下,并迅速部置战线,抵御郑芝龙福建水师袭扰。
“本都督刚刚接到消息,海军郑五已按时抵达相应的位置。”周力粗犷的脸极沉稳厚重,洪声道:“此番渡江作战,没有丝毫变数,各部只按原计划行事。”
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左军将军:“和州那边,情况如何?”
左军将军捶胸抱拳道:“都督放心。都督召集议事前末将刚刚接到消息,后校甲乙两部已于昨日天黑之后安然度江,此时想必已抵大胜关,至寅时,必近龙潭,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周力闻言哈哈一笑:“好!些个前朝旧臣,这副鸟样。老资六千兵马渡江,竟也轻易糊弄过去,实在是天数当灭。”
众将官闻之,皆大笑不止。
周力摆了摆手,止住哄笑,道:“江宁有两万余兵马,但皆乌合之众,破之不难。难难在龙潭的郑芝龙。这海寇最是激灵,一旦嗅到气味,必定跑路。”
“两部六千精兵,猝不及防之下,龙潭绝无抵挡可能。渡江前末将多有叮嘱,以焚烧破坏其战船为主,没了战船,郑芝龙跑不了。”左军将军道:“龙潭一旦战起,江宁很快接到消息,前朝旧臣必坐立不安,甚至会内讧。到时候趁机渡江,直击江宁,大事可定。”
周力笑道:“南京江宁还是有几个硬骨头,诸将莫要大意。”
然后道:“下去做好提备,整军备战。眼下已是子时,让将士们枕戈待旦,丑时造饭饱食,寅时鼓噪灯火,以等战机。”
“喏!”
...
丹徒,深夜,水寨。
郑芝豹抱着小妾睡的安稳。海贼出身的郑芝豹,一直有一股匪气。便是被前朝明廷招安之后,也不曾有所更改。郑芝龙说了他多少回,仍我行我素。
自驻军丹徒水寨,丹徒的前朝官员多有谄奉,送金银、送珠宝、送美女,那是时有之。
如今水寨之,郑芝豹有数十个小妾,皆是这段时间以来,江南的前朝官员赠送的。
所谓行下效,郑芝豹这么搞,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于是这水寨也搞的乌烟瘴气,全然不似军营,反倒跟勾栏青楼差不多。
郑芝龙的福建水师,海的战力是有的。但要说军纪,那入不得行家法眼了。毕竟根子里是海寇,而不是正规军。
自郑芝豹驻军丹徒以来,附近不少的百姓遭了殃。白吃白喝是轻的,强抢民女什么的,也时有发生。
便是丹徒的县尊,也被搞得灰头土脸——县尊家的小妾街,也险些被些兵匪拿了去。
三四零章 丹徒水寨
正是丑时,夜色深邃。水寨隐隐点点灯火。便就一架轿子从丹徒而来,不多时到了水寨陆门外。
“本官丹徒县尊,有要事寻郑将军商议。”
便听里面骂骂咧咧:“狗入的,深更半夜卵子事...”
然后门开了,丹徒县尊黑着脸重上轿子,进入了水寨。
问:“速速通禀郑将军,江宁有急事传报。”
“等着。”
接近一刻钟后,丹徒县尊才见到郑芝豹。
郑芝豹披着一件单衣,坦胸露腹,睡眼朦胧的无礼模样,让县尊分外不愉,心中也对自己的决定更加感到正确。
“陈大人深夜到此,莫非与本将军探讨谁的鸟大?”郑芝豹轻浮道。
陈县尊黑着脸:“郑将军一国之将,怎如此轻浮?休要胡言。本官连夜赶来,有江宁急报传达。”
郑芝豹撇了撇嘴:“说吧,又有什么急报?屁大点事也急报急报,哪那么多急报。”
说来也不是郑芝豹真这么轻浮,实在是这些天急报太多,司空见惯了。对岸稍稍有点什么动静,南京江宁就乱成一团,鸡毛蒜皮也急报,让郑芝豹分外不曾爽利。
陈县尊道:“子时对岸江浦的夏军异动,颇有鼓噪。夏军驻江浦已月余,此时异动,恐有渡江之嫌。南京江宁诸位大人害怕江宁有失,快马传讯,令本官通知郑将军备战。若夏军渡江,便请将军移师丹徒县城,择机回师江宁。”
郑芝豹一听,心头转念间,道:“本将军驻丹徒,我兄长驻龙潭。丹徒远而龙潭近,为何舍近求远?”
陈县尊道:“非只将军此处。郑芝龙总督处,亦有急报。”
郑芝豹叹了一声:“既已传报我大兄,又何必传我?丹徒乃水师战略要地,若我弃水寨而驻县城,便弃长取短,再无纵横长江之力!”
陈县尊道:“丹徒重地,本官如何不知?然则丹徒再重,可比江宁乎?何况江北没有水军,皆以步骑,丹徒又怎会有失?龙潭有郑芝龙总督足矣,莫非郑将军只打的水战,而打不得陆战?”
郑芝豹听了,心中不愉,道:“陆战本将军如何打不得?”却也对陈县尊之言深以为然。
他对江北知之甚多,夏王嬴翌才起势多久?水师可不比陆军,陆军只要有钱有粮,三两月就能拉起一支大军。但水师要战船啊!
而大明朝的造船业,几乎都集中在东南沿海。北方根本没有那个基础。明廷早已自废武功。
横扫江北的夏王,继承明廷遗泽,自然也没那个基础可以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建立起与郑家争锋的水师部队。
不过驻军丹徒之时,郑芝龙多有叮嘱,令他钉死在这里,为主力看护好后路,犄角守望。没有大兄郑芝龙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拔营的。
道:“县尊之言虽然不差,但除非我大兄传令移师,否则我绝不轻易拔营。”
陈县尊眉头紧皱:“将军此言差矣。有郑芝龙总督的主力水师巡视江面已经足够了。而江宁不能有失。万一夏军渡过大江,水师徒呼奈何?失去了江宁,丹徒还有什么意义?将军驻扎此处,说来确也无用。不如拔营移师,更为要紧。”
“这...”郑芝豹踟蹰片刻,道:“这江南地面上不是还有几万军队嘛?”
陈县尊道:“夏军强横,而江南之兵少历战事。若夏军突破江面的封锁渡过大江,必定不好抵挡。而郑将军与郑总督麾下皆强兵,江宁诸位大人自然倚重。为防万一嘛。”
“话是这么说,可...”郑芝豹沉吟道:“夏军异动,但未必会渡江攻打江宁。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事?再则我兄长主力水师在江宁水面巡视,夏军未必能渡过来。不妨这样,陈大人先等一等,若今夜夏军确是来攻,而我兄长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