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直接关联,这种削减无法在数据上体现出来。因此嬴翌才会将律法与人道气数直接关联。
铭律法之碑,供奉于人道台。无论人道榜上谁触犯了律法,削减的人道气数就可以直接体现,而不至于糊里糊涂,隐瞒在水面下。
到时候将名单一拿出来,轻则夺官降职,重则执法司直接拿人,依律惩治。轻松便利不说,什么都逃不过嬴翌的眼睛,才是重中之重。
挥退了郑允芝和孙秀才,嬴翌才放松少许。眼下许多计较都已逐步提上日程,嬴翌也逐渐可以从忙碌之中解脱出来。
有人道气数牵连,嬴翌完全可以放权,任凭下面的人自主施为。
晚宴,嬴翌请张天师共用。
席间,嬴翌道:“天师远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明知故问。
早前张少师一行,与嬴翌会面过后,匆匆忙忙回了赣西。如今才几月时间?张天师便亲自来了。
纵观历朝历代,每逢朝代革鼎之时,虽不以奇人异士为主,却也少不得这些人的踪影。
正如李真人所言,扶龙庭而已。
取的,也是人道气数的妙用。
人道气数飘渺,虽合于国运,但历来不曾可以直接用到个人身上。不过一些修行中人,却可以借助人道气运增进修行速度。与嬴翌立人道榜反馈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天师作为修行中人,对此知之甚深。从少师口中得知河南变化,结合观星望气之道,张天师知晓蛟龙将飞,不敢怠慢,忙下山南来。
“贫道今日实为莽撞,再请大人见谅。”天师颇为自歉,道:“好教大人知晓,贫道擅些观星望气的道道,早见中原有龙气升腾,遣子来观,方知大人乃真龙,天命加身。”
嬴翌淡笑不语。
天师道:“是以匆忙南来,只为见大人一面。也正因此,太过急切,冲撞了大人,死罪,死罪。”
嬴翌摆了摆手:“前事已过,不必纠结。我知天师这等修行中人,每逢朝代革鼎,便下山扶龙庭,借人道气运增进修为。我并不以此为忤,只是不知天师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又道:“若是沙场征战,便则不必。”
张天师闻嬴翌如此直接,稍稍有些不适,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若沙场征战,亦非贫道擅长。大人潜龙在渊,一统南北、定鼎天下已属必然。然则人事区处,却非沙场征战。江南之地,龙虎山还是有些颜面的。待大人挥兵南下,龙虎山可为助力。”
嬴翌闻言哈哈大笑:“我知天师之意。无非江南士绅力强,若要取江南,便须得这些人同意?”
张天师微微颔首:“然也。”
嬴翌神色一转,冷笑连连:“我要取天下,要谁同意来哉?!区区士绅,若敢阻我,莫非以为我刀剑不利?!螳臂当车,顷刻间教他飞灰湮灭。”
张天师面色一变,不禁道:“大人或许不知江南士绅势力之大”
二二五章 想通
“我如何不知?”嬴翌放下筷子,淡淡道:“朱明之亡,便是这些人的手笔。能间接覆灭一个王朝,势力之大,自然如乌云遮顶。可惜我刀锋强横,休说乌云遮顶,便是大日坠地,我也给他顶回去!”
张天师见嬴翌刚强,不免心中微沉,道:“大人刚强,贫道佩服。然则治国何以杀戮?天下之大,大人要治理百姓,终归少不得那些士绅读书人。”
“治理民生确也少不得识字明理德行高上之人。”嬴翌点了点头,却道:“然则那等腐朽如冢中枯骨的货色,我要来何用?正是要以强手破开腐朽,否则革鼎又如何算的上?用这些人,岂非又是一个大明?我不取也。江南士绅如墙,我推倒便是。去其糟粕,取其精髓,重塑文明又未尝不可。天师若只此依仗,便休要多言,过了今日,明日只管回去,看我手段便是。”
天师怔怔,竟一时间无言。
天师沉默良久,心中急急转动。
以他的地位,以其高强的法力,历来便是皇帝,也不敢怠慢。但在嬴翌这里,却着实落了不少颜面。
但可惜,嬴翌非同寻常。
之前在后花园,他忽然闯入之时,嬴翌就险些动手。那等如长江大河,昊阳耀耀的气血,着实令他心惊。休说他法力高强,却也自忖镇不住。不但镇不住,那一时间心中警兆连连,如大难临头,若打起来,怕是没有什么赢面。
这完全是一个异数。历代便是再强硬的马上皇帝,也不闻有嬴翌这样的。
天师修行中人,伟力归于己身。但在其所长之处,竟也被嬴翌比过。何况嬴翌还不是孤家寡人,手底下好大势力。这如何不教天师无奈?
他念头转动之间,心中有了思忖,道:“大人若不愿见贫道,当时便可令人将贫道驱走。却见贫道,分明非无欲无求。正如大人所言,扶龙庭以修行,贫道所欲也,还请大人明言,若有条件,再来商量。”
嬴翌哈哈一笑,顿时间满堂若有明光,他抚掌道:“天师也是明白人。”
便道:“天师若要借我气运修行,须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洗耳恭听。”天师稽首道。
嬴翌道:“这其一,我听说修行中人天师第一,龙虎山传承千余年,底蕴更是深厚。天师须得将龙虎山一应任何典籍拓一份交予我。”
天师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嬴翌道:“这其二嘛,天师威望隆重,龙虎山扎根江南。当知江南士绅隐秘,我也不要龙虎山做那细作,只须龙虎山为我查明那士绅有几个洁净的便可。”
张天师听完之后,当即便道:“大人所言者二,其二贫道可以立刻应下。但这其一嘛,贫道虽为龙虎山之长,但祖宗传下来的典籍,却不可胡乱区置。大人是强人所难了。”
又道:“贫道知大人好奇修行,但大人当知,那修行之法入门艰深,往往能修行的,万中无一,得道的更是凤毛麟角。便要来,大人大抵也没甚用处。”
嬴翌失笑摇头:“我的确对修行之法好奇,但这不是目的所在。我只能说用来借鉴,并不修持。其中隐秘,天师应了我的要求之后,自然知晓,若不应,天师也不必多问。便则一句话,我只此两个条件。天师可以考虑一晚,明日给我答复。能自然最好,不能则罢。”
当即起身,离席而去。
与张天师一番会晤过后,嬴翌便回了后院。
后院之中,有一片狼藉。许多竹篾、竹片堆放。却是后院家眷打算更换器具,请来一个手艺人制竹器。
已有好几天了。
嬴府早前是巡抚衙门,嬴翌入住后,稍稍作了些更改。但一应家用器具,皆是原本的老物件。
嬴翌自己不甚在意,但家眷却看不过去。
陈圆圆早前就在嘀咕此事,嬴翌无所谓新旧,任凭她们自己区置。
眼下已制了些竹凳竹椅,倒也精巧入眼。
“爷来啦!”
耳门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