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是花豹
一 他们都是野兽
我和戚军、横肉男逃到了一个山谷里,之后,一直向北,在山里走了三天。
虽然没有追兵的迹象,但是,戚军一直认为我们在警察的视线之中。
我们扔掉了枪,经过十余天的逃亡,又回到了北方。我们又回到了黑雾村,只是回到村子后,迎接我们的却是警察。
公安局在黑雾村现场办公,挨家挨户地谈话,试图找到关于老王更多的线索。
但是,令人不思可议的是,老王只是个孤家寡人,自从他出生在黑雾村,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我和戚军、横肉男没敢回村子,只是在附近的镇上住下。
一个星期后,公安机关撤走了,镇政府开始筹备选举新的村主任。
一天夜里,我们回到了黑雾村,迎接我们的是那个曾经拿着鞭子送我去马家房子的矮个村民。
他全名叫程朴,据说,他要竞选村主任。
夜里,我们又回到马家的房子,我很惊讶,我问戚军:“大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戚军说着,关上房门。
屋子里有我、横肉男还有程朴。
戚军开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他望着墙壁,我也用手试着推墙壁。
不一会儿,奇迹发生了。
我看到通往厨房走廓的墙壁有些松动,戚军又使劲一推,一块砖被推了进去。
这时,厨房地板中间裂开了,我注视着那里,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一个秘密的通道。
我以前只有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戚军拿出强光手电,猫下腰,第一个走了进去。
横肉男紧随其后,钻了进去,他进去后,我也进去了,程朴走在最后。
他在后面,我总感觉有点别扭,我担心他会加害我们。
地道的台阶很简易,我们钻进去后,我发现这里面黑洞洞的,戚军在前面拿着强光手电,我就跟着那束光走,可是没走几步,我的头就撞到了地道的上壁,那声音很响,我估计头上早已鼓起了大包。
我想问一些关于地道的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朴紧挨着我,我走得稍微慢一点,他的头就顶住我的屁股,我回头看他,他满脸堆笑,笑里藏刀。
我们在地道中大概走了十分钟,到达一个略宽敞的区域,戚军停下脚步,拿出火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
这回,我终于看清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处长宽在五米,高近二米的场所,到处是泥土的潮湿味还有霉味。
戚军坐下来,对程朴说:“他还没到吗?”
“没有,再等一会儿吧!”
“我们等谁?”
“等花豹。”戚军说。
我们等了一会儿,我看到地道的另一端,有一丝光亮,那亮光晃来晃去,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我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戴着一个京剧曹操的白色脸谱面具,他坐到戚军的身边,戚军与他亲切的握手,“大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男人很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从戚军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坐直,把面具摆正,然后,叉起了胳膊,跷起二郎腿,“你说怎么办吧?”
戚军一听这话,脸都吓得铁青,慌忙跪了下来,“大哥,这次是我们失误,这是我的责任,还有那个玉香小丫头片了。是她骗了我们,我们真是罪该万死。”
“来个痛快的吧!”男人轻轻地说。
“好啊!”戚军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刀,他双眼注视着刀子,眼含泪水,说“大哥,事已至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刚要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体,他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那人是横肉男。
“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们离不开你。”说着,横肉男哭了,他跪了下来,向男人乞求:“我愿意替大哥受过。”
“这不是谁替谁的问题,这是行规,是纪律,你们懂不懂?”男人忽地站了起来。
他可能最开始忽略了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他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面具背后的他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不下跪为戚军求情?”男人语气恶狠狠的。
“大哥,如果你想杀他,早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还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我没有退却,没有站起来,依然坐在那里,我注视着那张白脸谱,我不知道脸谱背后的人是谁,我有种预感,戚军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
男人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戚军垂头丧气地跪在那里,我不知道男人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现在四个人,却要怕他这和一个人呢?
还有,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有点熟悉,我拼命回忆起脑海中遇见的所有的人,仍然想不起来。
他又说话了,“你们知道,这次失败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不要为我求情,也不要罗嗦了。我还是一死了之吧。”戚军仍然要用刀刺自己,我没有去拦他,我感觉他说话很假,他们这是在演戏,究竟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要取得什么样的效果,我不知而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出戏,十之八九是演给我看的。
他奶奶的,这个男人说话实在不中听,有些装腔作势,还带了个面具。
我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是花豹,最多,他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
男人转过身,身体正好与我相遇,我挥起拳头,对着面具就是一拳。
男人被我打倒在地,我上去就是一顿踢他,“敢欺负我大哥,你找死啊!”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戚军赶紧上前拦我,横肉男也从后面抱住了我。
而程朴那家伙,却躲在一边,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
戚军把我拉开时,我还在用脚踢着面具人的脑袋。
昏暗的地下通道内,面具人被我打倒在地,透过蜡烛和手电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家伙的面具被我打得变了形,他踉跄地支撑起身体,靠在墙角,喘着粗气,一只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刀子。
他站了起来。
我的胳膊被戚军和横肉男死按住,男人拿着刀,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我。
我看到刀尖冒着直直地对着我,我扎挣着,可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天哪,这是一个阴谋,我再看看戚军和横肉男,他们面无表情。
就在男人拿刀刺向我的那一刻。
他们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抬起一脚,就踢飞了男人的刀子。
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又一次打倒在地,“不就是一点点货吗?至于你这样吗?我的大哥只有一个,那就是戚军。”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男人突然改变了腔调。
这句话太熟悉了,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我嘿嘿地笑起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我刚要用力拉那面具,戚军却用手拦住了我,“在天,事可而止吧!”
“是啊!他毕竟是大哥!”横肉男也说。
“他是大哥,你们以前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吗?”我问戚军。
戚军摇了摇头,“我和他以前只是电话联系,没有他的支持,也就没有我们的生意。”
“你确定他就是花豹?”我问戚军。
“可能吧!”戚军也不置可否。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他是谁?”我再次把手伸向了他。
他挣扎着,双手捂住脸,我抓住面具,我说:“松手?如果你真是老大,你就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就不会吓得像个胆小鬼。”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一个硬东西顶住了我的头,我回头一看,是程朴,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枪。
程朴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轻蔑而阴险的表情,“住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要干什么?”戚军大喝道。
“大哥,他是警察,你们还不相信吗?老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没有他,我们这批货怎么会被警察发现?”程朴声泪俱下。
戚军推开了程朴的枪,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把自制手枪,打钢珠的。
“如果他是警察,我早就死了几十回,上百回了。他救过我的命,你们知道吗?还有,你看今天,他又是怎么做的?”戚军推开程朴。
我也放开了脚下那个男人,他被戚军扶了起来。
刹那间,场面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开始咳嗽,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他坐在一边,他很热,把面具也拿了下来,用来扇风。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小海。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小海,怎么是你?”
“在天,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
“我真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花豹?”
“我不是花豹,说来话长,我出狱后染了毒瘾,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他们给我戴上了面具,让我扮成花豹,没有办法。”小海掉下泪来,戚军看着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在天,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我扶起小海,我以前还曾猜测过,他有可能是卧底警察,看来他不是。
突然,戚军挥起拳头,使劲砸向地道的墙壁。
“我真是对不起大家!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啊!”戚军懊悔至极。
“对不起大家?这大家又是谁呢?”
“你知道你们拿走的钱是哪儿的吗?”程朴抓住我的手,他眼中充满着怒火,“那可是我们全村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什么?村民的钱?”
“当然,那是我们集资的。戚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也会翻船。”
“那花豹又是谁呢?”
“他是我们的老板,他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程朴说,“我们会接受他的指令去做事。”
“做什么事?”“当然是做生意了,他给我们提供货源还有线索,我们全指望他了。”程朴说着,戚军垂头丧气。
“我们一直会呆在这里吗?”我问程朴。
“现在还说不好,村民们的情绪很激动,我怕你们出去,会对戚大哥不利。”
“那我们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
“离开倒容易?可是,现在你们能走得了吗?”程朴脸上露出了奸笑。
戚军抬起了头,我们面面相觑。
“怎么,你想软禁我们?”戚军抓住了程朴。
“大哥,就像你怀疑他们一样,我现在就怀疑你们之中有警察。所以,你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否则,我怎么向村民们交待?”
程朴刚说完,脑袋却夹在了横肉男的胳膊里,我夺过小海的刀子,对着他的脸:“快放我们走!”
“戚哥,你看看,他们现在就等不急了。告诉你们吧,两个出口都已经被封死了。你们哪儿出不去了。”
“笑话,被封死了,那你怎么出去?”横肉男问他。
“我呀?我就陪你们在这里。你们知道上面是哪儿吗?”
“上面是哪儿?”
“上面是坟地。”程朴呵呵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横肉男动了动程朴,发现他依然没有声音,程朴口吐白沫,死了。
他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我们几个人开始寻找出口,我和小海走在前面,结果,我们发现出口果然被堵死了。
戚军发火了,“这群狗娘养的,原本说好只是考验一下在天,结果,我上了他们的圈套。”
这时,我听到地道内又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声音:“你们就等死吧!你们就等死吧!”
那声音很怪异,分不清男女。
地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闷得我上不来气,每个人都汗流颊背。
生死只在一瞬间。
二 我们的坟墓
我和横肉男又开始向来时的出口爬去,却发现出口已经被人用沙袋堵死了。
我们中计了。
这项工程挺浩大,不是一二个人能完成的。
而且,程朴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他也是被杀人的人之一,他应该是在进入地道之前就被人下的毒,还是慢性毒药。
我和横肉男又返回了地道中心区域,向戚军汇报了情况。
当时,戚军正靠在墙角,满头大汗,他说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
手电的电量也不足了,蜡烛最多也就只能再燃烧一个小时。
“我们不能这样等死,再找找,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出口。”我提议,然后,我又和横肉男向返回出口处,我推了出口障碍物很多次,却纹丝未动,累得我们满头大汗。
在这地洞里面,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戚军站了起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把耳朵贴到了墙上,仔细听。
我们都停止了动作,屏息敛气。
我不知道他在听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移动了几步,换另一个面墙听,就这样,他一直在移动着听墙。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横肉男、小海也把耳朵贴到墙上。
我很好奇,“戚哥,你在听什么?”
“我在听哪里是空的!”
“这四面都是土地,怎么会有空的地方呢?”
“你真笨,别忘了,这上面是坟地,所以,地洞墙壁极有可能与坟坑相近,如果找到相近的坟坑,再去挖,不是更好?”
“这能行吗?既使挖开,坟上面也都是土。我们又没有铲子,怎么会挖动呢?”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戚军似乎有了自信,我们听了他的话,也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我们又继续摸索着,一次次失败,希望越来越渺茫。
后来,我们几个都放弃希望停了下来,而戚军却依然契而不舍。
突然,戚军在一个墙壁边停住了,他说:“就是这里,挖吧!”
“大哥,您确定吗?”
“当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耳朵吗?”戚军夺过横肉男手中的刀子,开始挖土。
戚军挖了一会儿,依然是土,没有任何东西,戚军把刀子递给了小海:“你来挖。”
于是,小海接过刀子,我们轮流挖土。
就这样,大概又挖了二十多分钟,奇迹出现了。
挖开的土终于松动了,小海用手使劲一推,土洞通了,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
“我先爬进去看看。”说完,我就开始挽起裤脚。
“在天,注意安全,我错怪你了。”戚军有点惭愧,他已经是不至一次地考验我了,他对考验我这种游戏仍然乐此不疲。
我爬进挖好的洞里,面前黑乎乎的,我打开手电,照亮前方。
由于小海挖的洞很小,我的身体刚好通过。
在最窄的地方,我差点被卡住。
我用力往前一爬,刹那间,我感到两肩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被洞壁划伤了。
我再往前爬,发现前面居然有另一个地道。
那个地道只高也就只有一米多,一米多宽,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出来,我坐到这个地道里,让戚军他们也爬过来。
过了五分钟,他们几个都爬过来了。
我们蹲在地道里,打开手电,看到四周洞壁斑驳,这个地道貌似年代很久远的了,洞壁上有点潮湿,我站在那里,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堆老鼠仔,白乎乎,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发现地道很长,到底该向哪边走呢?
“戚哥,你以前知道这里有地道吗?”我问戚军。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上面大概是坟。”
“那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个地道应该是与另一个地道是平行的,我们还是向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吧!”说完,戚军向前爬去,我也跟着他,我后面是横肉男,最后是小海。
我们大概又往前爬行了大概一百余米,戚军突然停住了,我把我的手电递给他,可是,他仍然一动不动。
“大哥,怎么停下了?”我问他。
“你看那是什么?”他伸出手指着前面。
我顺着他的手电望去,前面是一个的路被一个东西挡住了,是棺材。
“是棺材,这么说,我们得救了?”我问戚军。
“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棺材,看样子,那不像是一座坟。”戚军指着那棺材说:“你看,棺材的四周,好像还有很大的空间。”
我爬过去,仔细观看,果然如他所说。
棺材是放在一个正方形的区域中间,像一个墓室。
我们几个都爬了进来,墓室中的棺材是暗红色的,有点旧,但颜色依然清晰可见。
这时,小海站在墓室的尽头,惊叫起来,“这边,有声音?”
我跑了过去,我发现,墓室另一边有一条地道,大概有两米高。
我跑过去,我听到了水声,是河水的声音。
我和小海继续往前走,我跑了几步,感到一阵风吹过我的脸。
我停下脚步,晕,我面前是一条河,此刻,我们正站在河岸上,再往下几十米,就是河水。
我又返了回去,告诉戚军这个好消息。
我们走到棺材那里时,戚军和横肉男正在推棺材盖,“在天,快来帮忙!”
我也帮他们推,棺材盖被推开了。
戚军喘着粗气,“以前听说过僰人悬棺,但都是在南方,怎么我们北方也有这种东西?”
“什么是僰人悬棺?”横肉男又无知地问。
“也叫悬葬,就是把棺材放在悬崖上。”戚军说把大家推开,“你们猜猜这里面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横肉男说。
“女人!”小海笑嘻嘻地说。
“我猜里面没有人。”我说。
“还是在天说得对,虽然这里没人,却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说着,戚军拿着我的手电,向棺材里面照去,我们几个人都围着棺材伸长了脖子。棺材里面盖着一层红布,戚军小心翼翼地掀开红布。
那下面是一个箱子。
戚军又打开箱子,我发现箱了下面什么都没有。
“这下面什么都没有了啊!”我问戚军。
戚军说,“你别着急。”
他把箱子拿开,用手在棺材底部擦试,里面竟然出现了一把钥匙。“我们把棺材推开!”戚军说。
我们几个人又一块去推棺材。棺材被我们推倒了。
在棺材的正下方,
戚军用刀子挖开那片土地,从里面又露出了一个箱子,箱子中间有一个钥匙孔。
戚军轻轻地转动钥匙,锁打开了,里面是一袋袋白色的粉面。
“海洛因?”横肉男大叫。
“是的,就是这个!这就是我出狱后一直想找的东西,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戚军大喜过望。
我们拿出了箱子。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出去,面前就是河。
我们要跳河吗?
显然是不行的。
戚军拿出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艘渔船停到了悬棺下面的河岸边,他将绳子扔了上来。
我们用绳子爬到了渔船上,包括那个箱子。
船行到下游的一个小镇,停下了。
那个渔民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是村长告诉他来这里接人,并没有说是接什么人。
我们谢过渔民后,回到岸上。
三 脸谱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回黑雾村吗?”横肉男问戚军。
“当然要回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杀我!”戚军跃跃欲试。
对于那个红棺下的货我十分感兴趣,我问戚军:“大哥,你以前就知道红棺下面有货吗?”
“以前,我只是听花豹说过这个地方,但是,他也没有找到。因为这些货是别人早就藏好的东西。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批货在哪儿?”
“这批货是谁藏的?”
“林风,就是黑雾村以前的村主任,这个小子非常狡猾,他有一次,去边境购货,说是中途遭遇了警察,货物都被警察没收了。当时,很多人信以为真。但是,花豹却不信,既使对林风严加铐问,林风一口咬定东西被警察没收了。当时,我们都怀疑是他干的,但是,他死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是啊!他居然把东西藏到了这里?”横肉男边说,边警觉地观察四周,“大哥,我们就这样回黑雾村吗?”
“这样怎么能行,我们要换一种方式回去。”
“什么方式?”横肉男很健谈。
“我们不回去了。”戚军高昂起头,“我们就在这里停下。”
“为什么?我们现在带着这么多的货,万一遇上警察怎么办?”横肉越来越有些神经质了。
“怕什么,遇上警察有什么大不了的,遇上了,就算我们倒霉,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上警察。”
“有了这些货,我们可以给村民们一个交待了!”我说。
“当然,我向花豹也有了交待。”
“是花豹指使别人杀我们吗?”
“这还不好说,既使是他指使的,我也不怨他。”戚军刚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嗯嗯地点头,挂掉电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兄弟们,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我猜那个电话是花豹打给他的。
过了一个小时,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胖一瘦。那个胖子见到戚军后,一把就抱住了他,胖子是个光头,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他很激动,“大哥,我们错怪你了。”
“我们回去吧!”戚军面无表情。
厢式货车的货物拉门打开了,胖子请我们上车,进厢子。
横肉男有点犹豫,他望着戚军,希望在他那里得到答案,他怕事情有诈,怕我们再一次身陷囹圄。
戚军什么也没说,第一个走了出去,在胖子的帮助下,跳上了货车厢内。
他看着我们,大声说:“如果我们命该去死,躲是躲不掉的,都上来吧!”
这样,我和横肉男、小海都上了车。
坐在黑乎乎的车厢里,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入了万丈深渊。
黑暗中,戚军说:“怎么?害怕了?”
“怎么会,只是不习惯。”我说。
“你们说,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对我们?”横肉男说。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个一个杀掉才对,丢了货还想活着走出村子,那是不可能的。”戚军说。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程朴?”我问戚军。
“程朴是个势利小人,他对村子毫无贡献,就想竞选村主任,而且,我还听说,最近,他好像还与镇政府及公安局的人走得很近,如果他竞选不上村主任,他就会出卖大家?留着他,迟早是祸根。”
“出卖大家,你指的是出卖我们吗?”
“不是,他是出卖所有的人。”戚军刚说完,拿出了打火机,在身后摸索着。
我感觉很奇怪,我问戚军,“大哥,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了!”
戚军又找了一会儿,终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他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幅京剧脸谱面具。
他把面具发给我们,并要我们戴上。
大家戴好后,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厢式车的两扇门开了,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到了眼睛,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之后,我睁开眼睛,我发现厢式车外,站了一群人。
我们下了车,这是一个四周是高墙的院子,院子中间是一座三层小楼,院子里站着二十几人,这些人穿戴都是很普通,但是,他们的脸却让我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京剧脸谱,也就是说,我们面前站着二十个脸谱人。
整个一个化妆舞会。
面对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脸谱。
惊奇的瞬间,我又感到了莫名的恐怖。
不过,我平时还是比较喜欢收集这些东西的,在北京游玩的时候就买了不少,当然,也有一点点小研究。
面对这些脸谱,大致的人物,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些脸谱全是《三国演义》里的人物。
为首的是“曹操,”,其后依次是“典韦”、“张飞”、“姜维”等人。
“曹操”是个女人,她拉住戚军的手说:“大哥,别来无恙,我们盼你盼了好久啊!”
戚军甩开她的手:“盼我回来,还要杀我?”
“那都是误会,误会!!”女人语气缓和。
“别罗嗦了,验货吧!”戚军走进三层小楼内,在方厅,他让我们打开箱子。
其他人也都跟进来,“张飞”是个小个子,打开箱子后,拿出一小袋,弄出一点海洛因,开始仔细研究,研究一会儿后,对着“曹操”点了点头。
其他脸谱全围在屋子里。
一切检查完毕后,戚军却走上前,盖上了箱子的盖子。
“曹操”很不解,“大哥,您这是要?”
“我现在还不能把东西给你们。”戚军说着把箱子交给了我。
“为什么?”
“是谁把地道口封死的,站出来!!”戚军怒吼着。
一个男人颤抖着走了出来,他的面具是“许褚”,他给戚军跪了下来。
还没等男人说话,男人就倒下了,挥身颤抖得不行。
“不好意思,他犯毒瘾了!”“曹操”说,“我会处置他的。”
戚军没有说话。
“曹操”打开了电视,十多个小画面蹦了出来。
这是一个监控器显示屏,“曹操”说,“村子是安全的,您放心吧!”
“曹操”又拿出一摞类似文件的东西,交给了戚军,“这是订单。”
“都在等着发货?”
“当然,全村人的命运就在您的手里呢!千万不要见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戚军没有再说什么,把货交给了“曹操”,她又把一个箱子递给了戚军,箱子里全是钱。
这批找到的毒品是落入警方手中毒品的两倍。
“这些东西怎么运出去?”
“我们自有办法。”
“曹操”说完中,就拿起摇控器,显示屏的数个小画面变成了一个大画面。
这是一个监控器显示屏,“曹操”说,“村子是安全的,您放心吧!”
“曹操”又拿出一摞类似文件的东西,交给了戚军,“这是订单。”
“都在等着发货?”
“当然,全村人的命运就在您的手里呢!千万不要见怪哦!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戚军没有再说什么,把货交给了“曹操”,她又把一个箱子递给了戚军,箱子里全是钱。
“这些东西怎么运出去?”“我们自有办法。”
“曹操”点了击两下摇控器,显示屏由多个画面变成了一个画面,那是村口。
几辆厢式货车开进了村子……
“这些车是送货吗?”戚军问。
“是的,还有就是送你们离开!”“曹操”说。
“送我们离开,送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这是花豹的安排。”
“我想见花豹!”
“戚大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林风当初私藏货物,不会对村子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如果不是韩朴想独霸一方,我们也不会铲除他;如果不是你们弄丢的货,村子也不会人心惶惶。现在,很多人都离开了村子……”
“他们去做生意吗?”
“对,各奔前程。”
“花豹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他应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曹操”开始吩咐大家转移。
这时,显示屏突然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曹操”问。
“有人掐断了线路。”“张飞”说。
这时,突然,从窗外传出枪声。
“不好,是警察!”许诸说。
顿时,室内乱作一团。
我转过身,向窗外望去,我看到一个个穿着黑色警服的特警已经跳进入了院子。
“曹操”说:“戚哥,你们马上转移吧!”
“怎么走?”
“从后门走吧!”“曹操”说。
戚军走在前,拐进了一楼后面的一个走廓,就在戚军走到门口的那一刻。
我看到“曹操”拔出了枪,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烟灰缸向她扔了过去。
打到了她的手胳膊上,她的手一抖,枪打歪了,子弹击中了戚军的小腿。
“曹操”拿着手枪指着戚军。
戚军躺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曹操”,“你想杀我?”
“当然,除了我,还会有谁?当你把枪对着我妹妹头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你妹妹是谁?”
“玉香!”
“在天,还愣着干什么?”戚军呼喊着我。
我刚要往前冲,“曹操”又把枪口对准了我,正在“曹操”要准备扣动板机的时候。
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手臂,那颗子弹来自横肉男,他的枪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正在疑惑。
警察冲了进去,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四 新的起点
顾美走进来,第一个揭开了“曹操”的面具,我看到她的脸时,我惊呆了。
她是林风的妻子,那个疯女人。
她被揭开面具的那一幕,她又开始装疯了,又蹦又跳!!
顾美和另一名女警制服了她,押了下去。
院子里的人都被押走了,却少了一个人——“姜维”。
搜遍屋子都没有找到。
屋子里剩下我和横肉男。
之后,进来两个警察,把我们带上了一辆车。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县公安局,缉毒大队领导接待了我们,他亲切地与我和横肉男握手,“两位,辛苦了!”
我愣住了,怎么是两位?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横肉男给队长警了礼,我也敬了一个礼。
“你是警察?”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我和你还是同事,我们都是肖达克监狱的狱警!”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是从外地监狱调过来的,我没有上班,就接受了潜伏任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在监狱中,暗中帮忙我的人,是你?”
“当然,否则,你一个人太危险,只不过,过去,我做过一些过激的行为,请你原谅!”
“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
缉毒大队长笑了起来,“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怎么会破获这个贩毒组织,我们终于找到了这批毒品,如果这批货流向社会,造成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同时,这么大的一个贩毒集团,被我们一网打尽,这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抓到花豹了吗?”
“还没有!”大队长很高兴,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了,监狱管理局副局长进来了,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眼含热泪地说:“齐枫同志,辛苦了!委屈你们了!”
“这是我们监狱警察应该做的!”
“你们可以放假了,我给你们批假一个月。”监狱局长兴奋的说。
“领导,可是花豹还没有找到!”
“我们分析过了,可能,根本就没有花豹这个人!”缉毒队长说。
“怎么可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黑雾村就是一个特大的毒品集散地,每家每户都贩毒;这次,被我们一网打尽,可以说,摧毁了整个犯罪集团。从林风、老王、戚军、玉香到林风的妻子,这些主要分子都已经抓获或已毙命,或许,他们之中就有花豹?”
“我知道戚军多次接过花豹的电话,而且玉香也曾亲自告诉过我,花豹才是最终的幕后老大,找不到花豹,犯罪集团就没有最终被催毁。”
“花豹到底在哪里呢?”缉毒队长说
“玉香说他在黑雾村,我想再回去一次,进行深入调查。”我说。
缉毒大队长,想了想,说:“你们毕竟是监狱警察,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你们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再让你们去冒险,实在不应该!”
“没关系的,事已至此,我们也许可以重新理出思路,找到新的突破口。”我说。
“当然,我也去,毒品太害人了,花豹一日不除,社会就不会得到安宁。”横肉男也要参与进来。
“好的,我派缉毒支队的同志配合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之后,缉毒大队长和监狱局长一起研究行动方案。
林风的妻子被关起来后,一直装疯卖傻,她没有交待一个字。
她是除戚军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至于戚军,他还算老实,交待了一些情况,但都是我和横肉男掌握的,一点价值都没有。至于花豹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见过花豹,只有电话。花豹每次给他打电话都会用不同的号码。
花豹究竟是谁,他躲在哪里?
我陷入了沉思,我和横肉男离开公安局时,正好碰到了顾美,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你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你要告诉我你的行踪,因为,领导让我配合你们,当然,不只我一个,还有支队其他民警。”
“那再好不过了!”我正说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警服的女警,我感觉她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却走到我的面前,热情地说:“大哥,我是在琳啊!”
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就是经常去监狱给我送卡的女孩,5九贰我的“妹妹!”
“你们真棒,如果没有你们,这个案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呢?”她看着我,“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我们还有任务!”
“任务,那不着急!”
我晕,晚上,我和横肉男参了缉毒支队的庆功宴。
回来后,我给父母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妈妈很高兴:“齐枫,你回国了?你们监狱长亲自来家里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但是,狱领导过年时也来家里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很快的,我还有任务!”说着说着,我就哭了出来。
妈妈在那边也哭了,还有爸爸,他接起电话,也哭了起来。
我想起了林蓝,想给她打个电话,想想,又放弃了。
第二天中午,“在琳”约我出去吃饭,她要认我做哥哥。
我去赴约时,“在琳”居然摆了三套餐具,我问她:“还有人来?”
“当然,我介绍我表姐给你认识!”她诡异地笑了笑。
“你表姐是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难道是她?过一会儿,从餐厅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她身材高挑,戴着太阳镜,长发,她款款向我走来,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没有理她,我把目光移向窗外。
“齐警官,半年多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女人说。
“我不认识你!”
“我们的齐警官,又出色地完成了一项光荣任务。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这个做家属的,也要分一半荣誉啊!”
我依旧不理她。
她摘下眼镜,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眼泪在她眼圈打转,之后,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她伸出手,抓住我的手,“你瘦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还来找我?”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林蓝张开双臂,故做惊讶状:“原来你吃醋了呀!你吃醋了呀!”
于是,我就把在车上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的事说了。
她听了哈哈大笑,“那是我表弟!那天,我带他去饭店,是给他介绍女友,介绍我们女监的一个狱警。可惜,我表哥没相中人家,搞得我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真的?”
“当然!”
我无语。
这时,在琳说话了:“姐夫,看来我们是一家人哦!哈哈,我原来还真不知道,不过,后来,从姐姐的手机里,无意中看到了你的照片,才想起在狱中的你。不过,当时,我没和我姐说。你知道吗?你失踪后,我姐整天以泪洗面,有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她都没同意,只是说要等在你回来!”
我这人心软,我最怕这种煽情的场面了。
我心里也酸溜溜的,这一年以来,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许多人、许多事历历目,小刘、小赵离我而去,马师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那些在监狱里值班的日子,那些与同事们战斗的时光,一如昨日之事。那些惊心动魂、与魔鬼相伴的日子,我每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每次又都死里逃生。
现在,我坐在洒满阳光的餐厅里,面对着两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注视着川流不息的大街,体会着城市的喧哗与繁华,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人;这种幸福来之不易,这种幸福令我心花怒放,这种幸福让我百感交集。
马师、顾美、玉香、林蓝……她们每个人都像梦一样,让我一次又一次醒来,一次又一次睡去,到底哪个梦是最真实的呢?从顾美的神情来看,她对我们之间曾经的回忆,似乎已经淡忘,她是个性格坚强的人,她会自我疗伤,更加洒脱;而林蓝呢?她说的话会是真的吗?她等我那么久?她是一团炙热的火焰,可以令我取温暖。
可是,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很多疑团还没有解开,黑雾村!黑雾村!他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花豹到底是谁,还是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我决定去黑雾村以前,一定要去见一下戚军,也许,他会和我说出实情?
“齐警官,王队长,想什么呢?怎么呆了?”林蓝在我眼前挥手,边挥手边笑。
“啊?有吗?不好意思啊!”
“如果说,我来看你,你很感动,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介意你的甜言蜜语。”
“真的很谢谢你,我确实很感动。”我说着,鼻子有点酸酸的。
林蓝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在琳”的奶茶又续了一杯,餐厅里响起了蔡依琳的歌声《日不落》……“看来,我是多余的了,我该退场了?”“在琳”起身要走。
林蓝拦住了她,“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走吗?”
“别了,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在琳”挎着黑包大步离开了。
……
现在,就剩我和林蓝两个人。
“说说这半年来,你都做了什么?”我问林蓝。
林蓝拉着我的手,趴在了桌子上,下面顶着桌面,滑稽地仰视着我,长叹一口气,“你没发现美女我已经变老了吗?你走以后,我没消停过一天,我们三天就一个夜班,遇上犯人住院,看病,我一个月都不能回家一次。”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每年都是有新招考的女警吗?”
“你不知道啊,我们女监干什么都扎堆,结婚,一结好几个,生孩子,一生一个班,怀孕到生孩子,这要多长时间,女人事儿还多,还要照顾家。所以说,我们那儿,结婚生孩子要排队的,尽管如此,还是有意外,所以,人员少是常事。”
“男警也结婚,但不会有生孩子的影响。”
“那就要好多了,当然,女警更不容易,我们离婚率较高一些,因为,大家都值夜班,忙起来,根本就顾不上家庭,所以,长此以往……”
“你可以换一个职业?”
“换什么,我还是比较喜欢当警察的。我最头疼的不是值班,我最烦的是女犯的倾诉,你不知道吧,女犯就爱说自己那点破事,说来说去,没完没了。作为民警,我还要耐心地做她们的思想工作,有的女犯,进来以后,丈夫就和她离婚了,那打击也太大了。她们整天掉眼泪,我们只好天天做工作,以人为本啊!对了,我们又新来了一批犯人。”
“新犯人怎么了?”
“新犯人,什么人都有,有一个女的,天天找我谈心,说自己罪孽深重。她整天念佛经,她仍然是天天做噩梦,等我问她的时候,她却什么都不说。”
“她是什么罪行?”
“骗婚诈骗!”
“她多大年龄?”
“大概50多岁!”
“50多岁还骗婚?”
“她当中介,从中抽取提成。”
“她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我不清楚,但是,听她房间的同犯说,她晚上说梦话,总会说起一个地名?”
“什么地名?”
“黑雾村!”
“啊?”我猛地一怔,我有种预感,似乎事情似乎有了眉目,“林蓝,你说的事情很重要,我想看到她的照片!”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她是一个人?”
“是谁?”
“一个死去的人。”
“啊?”林蓝张大嘴巴。
“开玩笑啦!”
我们吃完饭后,她开车送我回住所,我和她约好一天后再联系。
我想见到那个女人的照片。
第二天,我就去见戚军,令我没想到的是,戚军告诉了我另一个真相。
五 戚军解密
去见戚军,我先请示了领导,然后,缉毒支队派顾美陪我去,同时,还有一个男民警。
戚军因为受伤,住在医院里。
那是公安医院,几个警察全天戒护。
我到达时,戚军正在睡觉,我和顾美坐在走廓的长椅上。
顾美对我不理不睬,双手抱着包,里面有记录本及笔等。
“你怎么不理我?”我问她。
她斜眼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是工作关系,我理你干嘛?”
“我就是想和你谈工作,你说,到底谁是花豹?”
“我想,花豹也许是个南方人,他根本就不在北方。”
“玉香说花豹在北方,就在黑雾村,难道花豹是老王?或者村里的一个村民?”
“不太可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当初,林风藏毒,为什么要藏在棺材里?他藏毒,为什么不告诉他的老婆?她的老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掌控黑雾村呢?再说,老王,他本是个疯疯颠颠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村主任?还有,那个死在地洞中的程朴,到底是被谁所杀,难道,他仅仅是因为要竞选村主任就被杀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么多的疑团,怎么解开呢?”我说。
“解开疑团是很难,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黑雾村展开的,包括你们最初你们监狱马干之死,到后来所有的事……”
“你是说事情的根源还在黑雾村?”
“当然,现在,我们要充分了解三个人,一是戚军,他掌控着黑雾村,他知道的真相会比较多;二是林风的妻子,她如何从一个疯女人,变成一个正常人,还是她装疯?如果她是装疯,她起码会见过你两次,为什么,她后来却不认你呢?她揭穿你,不是更好?三是女监里的那个女人,她也很可疑,必须认真调查。”
我们正在说着,里面出来了一个男民警,“戚军醒了。”
我和顾美走了进去,戚军躺在病床上,他的腿缠着绷布,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双手五指交叉平放在胸前。
“戚军,别装睡了!齐警官来看你了!”男民警喊道。
戚军睁开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我,“你来了!”
“嗯,伤势怎么样?”
“还好,你又救了我一命!!谢谢你!”
“我不想看着你被她打死!”
“原来,你真是警察?”
“当然,我是监狱警察。”
“你够哥们,我服你了!如果我听老王的话,也许你早就死了。”
“那未必吧,还有横肉男,他也是警察。”
戚军笑了,“你们配合得很好,连我都被蒙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是警察。”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老王的话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小人,他曾经污陷过蛇牙,当着林风的面,因为蛇牙曾经当过武警,于是,林风信了老王的话,赶走了蛇牙。结果,林风成了孤家寡人。”
“之后呢?我记得去年老王精神还有点问题,怎么,今年就当上村主任了呢?他是病好了吗?”
“林风是不是和你说过,老王是被人报复,打坏了脑子?”
“是的,你怎么知道?”
“林风和所有人都这么说。但真相是,老王的脑袋是被林风打坏的,当时,老王袭击林风,却没有得手,老王被打得不严重,正常生活是可以的,有时会失忆,胡言乱语。还有一种说法,林风威胁老王,好像老王有什么把柄攥在林风的手里,老王受了刺激。当时,医生说,老王的病需要维持,如果恶化,他就会变成纯粹的疯子;如果好转,他就会逐步康复。”“后来怎么好了?”
“林风死后,他就好了,当然,也有人说,是老王杀了林风。”
“那不可能,林风是病死的,还有,老王为什么要杀林风。”
“这很简单,他想成为这一村之主。”
“那花豹呢?花豹又是谁?”
“我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南方男人,好像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样。他可以为你安排好一切。”
“他为什么可以安排一切?”
“因为,他拥有资金。”
“还有,那批毒品真的是林风藏的吗?”
“林风藏毒?如果可能,如果是他藏毒,他早就把毒拿走卖掉了,至于到,连她老婆都不知道吗?”
“那到底是谁藏的毒?”
“马干。”
“马干?你是说杀了村霸的马干?”
“当然,就是他。”
“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林风那次贩毒说起,那次,林风、我、蛇牙,我们三个去边境购货,回来时,在离村子只有十几公里的一个座山脚下,我们遭遇了警察。林风抱着箱跑得最快,他朝相反的方向跑……等我们再见到他时,他已经两手空空。我们问他东西在哪儿,他说东西丢了,被警察拿走了。我当时就很疑惑,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于是,他回到村子后,受到了村民的质问,结果,马干站了出来,为他做证。马干说,那天,他从路口经过,正好看到警察围着一个箱子,他可以证实林风没有撒谎。事情远远没有这样结束,后来,我听人说,林风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开车回村的马干,把毒品交给了他,并盯嘱他,让他藏好,并让他为自己做伪证。回到村子后,马干替林风挡过了村民的质问,结果,马干却独吞了毒品,林风想尽了办法,让马干说出真相,结果,他就是不说。林风一怒之下,雇了一个流氓,强奸了他的妹妹……”
我突然想起了老色,那个害得我守尸两个月的家伙,“你说的那个流氓,是不是在肖达克监狱服刑?”
“是的,就是那个监狱,听说,那个家伙被人杀死了。”
“好,你继续往下说。”我发现事情有了眉目。
“马干的妹妹被强奸后,正赶上村里规划工业园区,征地拆迁,林风的弟弟骗马干爸在土地协议上签了字,马干家几乎成了一无所有,而且,马干似乎已经觉察出林风指使别人强奸她妹妹的事,于是,马干就带着刀去找林风的弟弟理论,结果就杀了他;后来,马干爸又被人杀死,我猜测是林风找人所为……”
听到戚军的叙述,对于整个案情,我似乎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马干以及监狱里那两具尸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个是杀父仇人,另一个是强奸妹妹的凶犯。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如果马干不独吞吐那些毒品,也许就没有这些后果。
“这么说来,马干死后,林风把真正的马干妈和马师隐藏了起来,之后,又用假的马干妈和马师来代替,主要用于蒙骗我们?夺得赔偿款?”
“至于你说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主要目的是夺得赔偿款,不太可能。林风根本就不缺钱,他不会因为那点钱而去做这样的事来,他主要是想报复马干,让他的母亲和妹妹得不到赔偿款……”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如果按照戚军所说,林风不是为了钱,那他制造车祸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杀害真正的马干妈和马师吗?我问戚军:“马干入狱后,他家人怎么样?”
“他家人都染上了毒瘾,被林风害的;他就想让马干全家生不如死;还有,我知道,林风把马干家人控制起来了,他不允许母女两人出村子,当然,后来,马师疯了,她整天玩木头手机……”
“既使林风想让马干家人生不如死,他就没有必要制造车祸而杀害她们母女,那他制造车祸是为了?”我发现自己的思路终于明晰了,“他是为了杀害假的马家母女!!”
“事情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顾美插话了,“假马干母女猜到林风会卸磨杀驴,于是,就用了吊包计,把真的马干母女骗上车,并在中途把他们烧死!!”
“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警察还真不简单。”戚军色迷迷地看着顾美。
“林风已经控制了马家母女,假如马家母女又怎么能把真的弄出去呢?”戚军加入了话题。
“这不难猜到,你也知道,马家有地道!完全可以从地道把母女两人骗走。”我说。
“有道理,当天,我明明看到假的马家母女坐火车走了!她们怎么可能转移这两个母女呢?”
“所以说,这件事不只是两个假扮母女能干成的!”我说。
“那是谁?”顾美问。
“另有其人!”我说出这句话,只是猜测,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也许他就是_“花豹”
从戚军的病房出来后,我和顾美及另一位民警又上了两层楼,去关押林风妻子的病房,我想,她还在疯吗?
六 玉静解密
病房内,林风的妻子呆呆地坐在床边,胳膊绷着绑带。
她正在用手指梳头,一下,又一下,目光呆滞。
我和顾美走到她面前,她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从民警值班记录上看到,她的名字叫,陈婉婷,很悦耳的名字,她身材苗条,脸形俊美,仔细看去,与玉香颇有几分相似。
“玉静,玉静!”我喊她,她不理我。
我坐了下来,把手伸进脖子,掏出了那块玉香送给我的紫水晶。
我把水晶递给了玉静,玉静看到紫水晶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了几分钟,然后,她把水晶捧在手里,贴在脸上,她哭了。“你怎么有这块紫水晶?”
“玉香给我的!她希望我见到你时,你会认得。”
“我当然认得,你想要我做什么?”
“现在人赃俱获,希望你能坦白交待,认罪伏法。”
玉静仰起脸,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怎么没一枪打死你?”
“你对我就那么恨之入骨?”
“如果没有你,林风不会死!”
“啊?这怎么能算到我的头上?”
“你们来到这个村子,就给村子带来了灾难。”
“这话怎么讲?”
“你知道吗?我们为了找到那批毒品,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多大的努力?”
“我和林风要供养马干全家,他妈他妹染上了毒品,没有钱买,还要我们白白施舍给他们,还要给她们饭吃,没有我和林风,马家母女早就饿死了。我们就希望马干早点出狱,说出真相。可是,那个家伙却在监狱里死了!”
“你是为了那批毒品?”
“当然,你们来到村子后,我还以为你们带来了马干出狱的消息,结果,却是死亡的消息,你们的出现是不吉利的。”
“不要迷信,抓紧说正题?林风是怎么死的?他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他只告诉我保护好自己,让我装疯卖傻!”
“为什么?”
“因为老王,我一直认为那个家伙脑子没有毛病,他整天假装胡说八道,林风死后,老王的病却奇迹地好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钱,贿选,当上了村主任,还雇了打手,而且,他的背后还有花豹给他撑腰,整个村子都成他的了。”““花豹给他撑腰?你怎么知道?”
“因为花豹给他钱?”
“你怎么知道?”
“全村人都知道,花豹会定期给老王打钱,维持他的正常运转。”
“花豹为什么支持他?”
“据他讲,多年前,他去边境贩货,看到一伙坏人抢劫一个南方男人,他救了男人一命,后来,他才知道之个人就是花豹。”
“老王人怎么样?”
“他好色!”
“啊?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来黑雾村第一天,那个假马师,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我猜她是个风尘女子,因为,她是老王在一次贩货回来时,带回来的,他用花豹的钱去玩女人。”她越说越愤怒,“她和老王住在一起,隔一段时间还来看老王!老王的钱都花在了这个妖精身上。”
风尘女子,我打了个寒颤,天哪,马师是“小姐”。
我大脑中飞速闪过一连串幻想的画,马师与老王暧昧缠绵,令人作呕。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怎么可能?马师,她是看起来那么纯洁的一个女孩,怎么可能和老王?
“你亲眼看到,她与老王同睡一张床吗?”我追问道。
“没有,我只是看他们同进同出!”玉静说,“你知道吗?这个女人还带走了赔偿款,还把真正的马干母女害死了,这让我们在全村都抬不起头,人们都说是我和林风杀了马家母女;我们养了她们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杀她们?”
“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
“那么,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一个骗婚的骗子,这个女人很会演戏,否则,她不可能十多次骗婚成功,她和“马师”完全是一丘之貉,我们付给她俩每人一万订金,准备事成后再付一万,那婚托也吸毒,我们是她毒品的供应商。”
“那怎么说,我去了你们村,林风就死了呢?”
“你们到黑雾村那天晚上,林风对我说,你不是个平凡人。我们的秘密终究有一天会被你发现,自从上次运货碰到警察以后,他只要碰上警察,就整夜睡不好觉,有时还发短信。”
“发短信?是给我吧?”
“是的,他冒充马干,希望可以转移你们的注意力!”
“我第二次去村里,他为什么没有抓我?”
“你是警察,捉你会很麻烦,而且,我们本身就有很多污点,再接触警察,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记得我和你见过三次,后来,我到黑雾村时,你为什么没有指认我?”
“我是疯子,我说话没有人听,还有,我这人记忆不好,我不能完全确认你就是来过我们村的狱警,毕竟时过境迁。我想,如果你们真是警察,那戚军可就热闹了,我有时是个恶毒的人。”
“你恨戚军?”
“当然,他十分狡猾,十分阴险,十分小心,他不相信任何人,只要是谁影响他的利益,他就会对那个人斩草除根。”
“玉香说,是戚军把她养大的?”
“呵呵,怎么可能?戚军只不过是一个办事人而已。你想想,我妹妹有我这样一个表姐,她怎么会挨饿?给玉香的钱,都是我让戚军去办理的,但是,他是个杂种,他总想获取老大的位置,他对我也略有不满,他竟然让玉香吸毒!让玉香生不如死。”
“还有,在地道中,你为什么要堵死洞口,杀死我们?”
“这很简单,因为洞里有三个我要杀的人:你是其中一个,因为你是警察,杀掉你以绝后患得;再一个就是戚军,他办事不利,弄丢了货款和货,我猜测他也像马干那样,想把毒品据为己有,还有,她祸害我妹妹玉香,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程朴,这个野兽,连他也想独掌黑雾村大权?”
“成为黑雾村村主任就这么好吗?”
“当然,我们村有严密的贩毒网络,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贩毒。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除了交通便利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资源。靠种粮食,能达到现在的生活水平吗?”
“也就是说,成了黑雾村的村主任,就可以掌控贩毒交易网络?”“也可以这么说,从能力上来说,老王和程朴与戚军相比,要差远去。戚军更加全面,更加狡诈,黑雾村的未来,由他掌控最为合适。”
“为什么说程朴是野兽?”
“因为他在林风死后,我怕老王对我不利,我就装疯。你可知道,装疯也是件很悲催的活儿,装上一整天,比当力工还累。人总要休息和放松的时刻,也就在这个时刻,我装疯的事被程朴发现了,他竟然威胁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王。我害怕,他就威胁我,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
“你有枪,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感觉时机未到,如果我杀他,我就会被拆穿,会成为众矢之敌。这时,你们回来了,戚军开始怀疑你是警察了,但是,他仍然不能确定,所以,他想再考验你一番,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如果是我,我早就一枪嘣了你。”
“你们为什么都要戴上面具?”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警察看到我的真面目。”
“那何不在路上,在车上就把我们结果掉?”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们手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毒品,你们是否真的找到了那批马干藏的货?万一我杀了你们,发现货不在,那不是人财两空?”
“村里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花豹,他给我打了电话。”
“啊,又是花豹?”
“他和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能掌控黑雾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玉静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你杀戚军的事?”
“他不知道,他已经开始不信任戚军了,货财两空,这是要掉脑袋的,我只是替花豹清理门户而已。”
“你用什么震慑村民!”
“花豹给了我钱。”
“花豹在哪儿?”
“谁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告诉你,争取宽大处理!”玉静起身要上厕所,女警扶她走了出去,她走到在走廊里,回过头,对我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结果戚军了!”
“我不希望看到那么多人死!”
“可是,已经有很多人死了,人的死亡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但是,你不能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小伙子,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建议你再去一次黑雾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花豹就在我们身边!”
玉静进了厕所,我和顾美站在走廓里,天阴了下来,转瞬间,大雨滂沱。
“她还有隐瞒?”顾美说。
“我想不会,她和戚军的话,还有待证实。我想,我们该去女子监狱一趟,真不知道,林蓝监区里关的是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顾美说完,走下了楼梯。
七 温红解密
女子监狱位于省城西郊。
多年前,省里没有女子监狱,女犯与男犯关在同一个监狱,只是分为男犯监区和女犯监区,后来,监狱体制改革后,司法部对监狱布局、设置进行了重要调整,单独设立女子监狱,专门关押女犯,押犯规模在四千人左右。
第二天,我和顾美、男警达到女监时,林蓝和一位副监狱长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把介绍信及相关程序材料给了监狱领导,领导是个很严谨的人,仔细看完,带我们进入监狱狱政综合楼。
上楼时,透过窗子,我看到女监院内干净整洁,鸟语花香,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斑马衫的女犯正在跑步,领导看到我好奇的目光,说:“第一次来女监吧?这里可同男监大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男犯暴力,容易发生事故隐患。女犯没有这些麻烦,但是,女人有时比男人还要难管,管理女人是世界上最头疼的事情。”
“确保监管安全就行了!”
“那当然,我们监狱可是部级现代化文明监狱,已经实现20年无罪犯脱逃,18年四无了。”副监狱长带我们见了女监狱侦科长、狱政科长,并安排了谈话室。
之后,我们就坐在谈话室等那个女犯的到来。
“我们这里有服装加工厂,生产出来的警服在全国也是一流的,而且,我们实行精细化管理,用真情感化女犯,教育改造成果十分显著。我们还是全省警示教育基地,每年来接受警示教育的人员就达上万人,我们还有省最著名的女子演艺团,女犯现身说法,表现才艺,在全省堪称一流。”我发现副监狱长完全适合做形象代言人,宣传到位啊。
“真是不同凡响,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进去学习一下。”顾美说。
“言归正传,正面让狱政科的同志来介绍一下,该女犯情况。”
“温红,女,现年53岁,因诈骗罪,被判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两万元,该犯于2009年5月12日入监,该犯服从监管,但形为异常,情绪不稳定,已划为重点犯,已落实罪犯“五连保”及民警“四包”责任制,负责民警林蓝。”
这时,民警的对讲机响了,监区民警正在带犯人出来!
过了五分钟,两个女民警把戴着手铐的温红带了出来,当她走进谈话室时,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就是假扮马干妈的那个女人。
她面容憔悴,比我第一次见她时更加苍老。
“还记得我吗?”我说。
“你是谁?”女人眯着眼睛,深深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还记得土阴县黑雾村?还记得肖达克监狱吗?还记得马干、马师这些名字吗?还记得我曾经住过你家,陪你们母女去监狱领赔偿款吗?”
女人依然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她情绪激动,开始大喊大叫。
“我想知道马师在哪里!”我站了起来。
女人听到“马师”这两个字,又静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你不要和我提起她,她是个噩梦,谁遇上她,都是灾难,灾难,你懂吗?”
“我知道,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将黑雾村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他们交待了你的情况,否则,我不会找到你。”
“灾难,恶魔,我被骗了,我以前都是骗别人,这是第一次被人骗!!!!”女人哭了。
“好的,你说吧!”顾美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女人坐好,双手捧着脸,双眼盯着我,“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年,我染上了毒瘾,我丈夫和一个女人私奔了,更可恨的是,他还带走了我的女儿。从此,我孤身一人,混迹社会,我做过计时工,我试图当月嫂,由于我健康有问题,没有领到健康证。后来,一位农村姐妹说他村里人要找对象,还有丰厚的彩礼。她介绍我去相亲,那男的五十多岁,是个瘸子,我拿了彩礼,结婚第三天我就跑了;我拿到第一桶金后,尝到甜头,从此我就爱上了这个行当;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溜之大吉。我用赚来的钱,去买毒品。我认识了黑雾村的村主任林风,他是个流氓,他卖给我毒品,总是高价。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干一件大事,会付给我两万元。于是,我连夜赶到了黑雾村,找到林风,他把我带到了马干家的房子,当时,林风正在布置,放马干爸的遗像,并向我介绍了马干事件的大体情况,他正在介绍的时候,我看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林风说,她就是所谓的马师,我见到女孩的第一眼,我就讨厌她,因为她的眼睛很媚,像狐狸。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要被夺去魂魄一样。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来历不明。当时,她正玩着手机,林风扔给她一个木头壳,让她把手机放到壳里。林风说,马师是个精神病,精神病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手机呢?”
“原来,那木头手机是林风安排的?”我说,“还有,我记得,马干死的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联系上家属,你们怎么会有准备呢?”
“当然,那天夜里都是林风安排的。而且,我知道林风当天就接到了马干死亡的消息,据说那电话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呢?”
“电话确实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具体是谁打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站了起来,沉思片刻,我想那个打电话的人了——江城。
我们从他那里搜出的手机上,正好有林风的电话。
这样想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她接着说,“晚上,我就和那女孩就住在马干家,女孩很怪,她就睡在我隔壁,她睡觉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停住了,看着身边的林蓝说:“能给我一杯水吗?”
林蓝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给她,她一饮而尽——“那里夜里,我睡不着,不知道是为什么,我骗婚时,睡在陌生男人的身边都没有这种恐惧感。我闭上眼睛,等待进入梦乡,半夜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吵醒了,很沉闷,很压仰,就在厨房里!我从床上起来,战战兢兢,推开卧室的门,向左拐,进入走廓,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声音又停了,我想,也许是我听错了,我准备返回,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很急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感觉冷汗都出来,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我慢慢地走到厨房,把耳朵贴到了地上,那声音更大了,地面很平整,我不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出来的,我很害怕,我退了回去,我退了两步,正好撞到了墙上,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出现了,厨房的地面裂开了,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地道,那东东的响声更强烈了,我拿出手电筒,准备下去看看……这时,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一个人飞快地窜了上来,按住了墙上的机关,厨房的地面又合上了。我回头一看,是假马师,她穿着睡衣,站在走廓中,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她说,谁让你乱跑的?我说,我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的。她说,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要老实听话;我说,凭什么听你的?她冷笑了一声,没有吱声,转身走了,她走路的声音很轻,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睡着以后,就感觉胸口很闷,压得我喘不气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一床被子,一个黑影坐在我的床前,我吓是叫出来声来,谁?她说,是我,你怕什么?我拭图把被子推开,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我动不了。屋子依然昏暗,假马师弯下腰,端起了一盆水。直直在放在了我的枕边,脸盆是铁的,脸盆的边缘冰凉。我挣扎着,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想活就要老实。说完,我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一个方方的东西。”
“那是什么?”顾美问。
“纸,黄表纸!她用两只手把纸掐起来,立在我的面前。我紧张得不行,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顾美很好奇。
“她要把纸糊在我的脸上!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你听过贴加官吗?这也叫雨浇梅花,很好玩的游戏哦!说完,她就把纸盖到了我的脸上,那纸硬硬地压在我的脸上,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应该是要找水,然后喝到嘴里,再喷到纸上,这样纸受糊后就会发软,贴到脸上,我就会呼吸困难,直到死亡……这时,我听到她拿起了瓶子,喝了一口水,扑地一声,水喷到了纸上,纸软了!!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想杀你?”顾美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非常害怕。这时,灯亮了,我脸上的纸也被她扯走了,她自己也走了,走之前,她回过头说,要乖哦!!!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给我松绑,之后,一整天我都不敢说话,直到晚上你们找上门。”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问温红。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起过。我们从监狱领完赔偿款后,林风说好要再给我一万的,钱在假马师那里,她一直无动于衷,于是,在火车上,我就满脸堆笑地求她,可是,她却死攥着钱不放。火车到土阴县的时候,我本以为会下车,可是,她却没有下车,这期间,她接了几个电话!她只是嗯嗯了答了几声,随后就挂掉了电话。她看我和她很亲近,答应到阳市就把钱付给我。傍晚时,我们吃晚饭,我们吃的是那种火车上卖的饭菜,买完盒饭后,我先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玩手机。我吃饭,她不理我,我吃完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饭里被下了药?”我问她。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家旅店里,他只给我一万元,剩下的一万却没有给我。”
温红接着说,“对了,我还发现一件事,她很怪异,她经常独自流泪,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猜她是因为什么事而哭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大概是爱上你了!”温红说完这话笑了笑,“多么诡异、狠毒的女人都是需要爱情的,包括我在内。”
“你?”
“是的,我最开始喜欢老王,后来,发现他不是个东西。”
“为什么?”
“因为他和假马师住在一起。”温红笑了笑,专注地望着我,“你是不是对那个夜晚一直念念不忘?”
“哪个夜晚?”
“别装糊涂了,就是你们去马干家的那个夜晚!”
我的脸红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顾美和林蓝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蓝说,“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夜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怎么可能?”我说,“我明明记得她进入了我的房间。”
“她进入了你的房间?未必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什么?”
“马家到处都是摄像头!”
“那存储装置在哪儿?”
“这我不知道,还有,我始终弄不明白,我去马干家第一天夜里,地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里面有什么?”温红说完,站了起来,“我只知道这么多,事情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还需要你们继续去查证。”我们离开时,林蓝把我送到楼下,她今晚还有个夜班,否则,她就会送我回住所。
我和她告别后,与顾美和男民警约了第二天去黑雾村的时间,之后,我就回家了。
我回到了阔别近一年的家,我躺在床上便睡,第二天早晨醒后,我吃过早饭,拿出在守尸期间购买的那些户外装备带上了,顾美已经到了楼下,上车后,顾美说“又有了新情况!”
“什么?”
“据说花豹跑了,已经逃到境外。”
“啊?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只能从抓获的贩毒人员口中得知的,如果花豹已逃走,那我们还要去黑雾村吗?”
“我想最好还是去一趟,我依然坚信黑雾村还有我们未知的秘密。”我感觉自己有点固执,我希望这次会有新的发现。
八 自导自演
我们来到了黑雾村后面的山上,我找到了那天我和戚军从地道里爬出的出口。
然后,我在山上找了一棵大树,固定好绳索,开始向下了降。
过了一会儿,我正好准确地到了达那个洞口,那里就是马干藏毒的地方。
顾美和两名男民警紧随其后,我进入洞中找到了那个棺材。
之后,又找到地道口,我第一个爬了进去,顾美和两个男民警面露难色。
我说:“如果你们害怕,可以回去。”
顾美没说话,她随我爬了进去,两个男民警也紧随其后。
我和戚军发现这个地道的时候,我们不知地道的入口在哪里,只是找到了出口而已。
我们爬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我看到了一丝光亮。
等爬到尽头时,我却发现那里是断头路。
也就是说,这个地道只有出口,没有入口。
我蹲在地道尽头,我开始敲打两边的墙壁。
“你在干什么?这里已经是尽头了。”顾美说。
“我不相信,不可能,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如果是断头路,那这个地道还有什么意义,马干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我学着当初戚军敲打墙壁的样子,轻轻地敲,然后,辨别声音的不同。
可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样做,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却累得满头大汗。
地道里非常潮湿,加上汗水,我我浑身上下湿透了。
我想起一件事来,我问顾美:“马干家的地道清理了吗?”
“早就清理过了,程朴的尸体也已经处理完毕。”
“那好,我们回去。”我们四个人又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又乘车回到黑雾村。
黑雾村已经被戒严,村口站满警察。
地道的入口在厨房,我们走了进去。
我又开始敲击墙壁,结果毫无发现,顾美看着我做着这些无用功,很生气,跺着脚,“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还有,你真的认为,我们在这里就可以找到事情的真相吗?就可以找到花豹?”
我转过身,看着她依然在跺脚,我突然恍然大悟,“我终于想到了。”
我推开她,然后,用力敲击地道地面,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我又找来了铲子,使劲向下挖了一阵子就碰到了坚强的东西。
顾美大喜,“这下面有情况!”
我接着把土向两边挖开,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一块黑色铁板。
我掀开这个铁板,发现,里面竟然又有一条地道,在测试里面可以进人后,我们又走了进去,地道下面竟然一间密室,密室里挂满了马干家的所有照片、物品以及真实马干妈和马师的照片,更重要是,密室中还有一台电脑,我打开电脑,发现那里竟然全是监控视频。
我点其中一个视频:那是真正的马干妈和马师,画面中马师正在床上挣扎,看样子是毒瘾犯了,马干妈正在给她弄毒品,马师拿过锡纸,拿出打火机,用力地吸了起来。
我点开第二个视频,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我在睡觉。
我和小刘、温红、假马师以及林风都在室内,我想,那是我和小刘第一次来黑雾村的情节。
第三个视频:小刘的房间,他在睡觉。
第四个视频:温红的房间,她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她很恐惧,双手始终紧握,她揉搓着双手,一会儿搓一下手。
第五个视频:假马师房间,她在坐在床上,盘腿,张开手臂,晕,她在做瑜伽,她体态轻盈,姿势优美;在这个夜里,一个女人,在黑暗中做这些动作,实在有点恐怖。她做了一会儿,完事后,她开始拿出手机,玩手机。
我又点开第二个视频,我还在睡觉。
不一会儿,假马师就开门,走了进来。
她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她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因为我手机没电,她又把我的手机充上了电,充完电,一个令我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频繁地使用我的手机和她的手机,摁来摁去,摁来摁去,摁来摁去,有时还扔上扔下,我发现她手的灵活能力很强……她的动作像东北一种游戏,叫做“嘎拉哈”,源自满语。是旧时代北方小女孩的玩具,是羊的膝盖骨,共有四个面,小女孩经常抓着一把““嘎拉哈”扔上扔下,又抓来抓去。
她做完这一切后,进入了我的房间。
当时,我仍然在睡觉,而且睡得很香,我感觉很奇怪,明明记得,我当时是醒着的,怎么在监控里我是睡着的呢?
这时,假马师把我扶了起来,之后,她开始对我说话,那声音不大,奇怪的是,视频里竟然有清晰的声音:你现在没有睡觉,你睡不着,因为你在想着我,你在想着我,你喜欢我,你对我迷恋,你希望我加你qq,你希望我来找你……她说:“我问你,你多大?”
她说:“你答,28。”
她说:“我问你,我漂亮吗?”
她说:“你答,那还用说。”
她说:“我问你,那我去找你啊!”
我说:“你说,别开玩笑了。”
……
视频里,我处于睡眠状态,但是,我的嘴却在回答她的问题。
天哪,她说的这些话都是我和她在qq里说的话!她在干什么?
之后,她又起身,爬到我床上,站在我面前;她说:你开始脱我的衣服,之后,你在和我做爱!你在和我做爱……她念念叨叨一会儿后,她又下了床,站在我的床边:
她说:“我说,呵呵,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和活人做爱好,还是与死人做爱好?”
她说:“你答,当然是活人。”
她说:“我说,未必吧!死人也不错,更美。你不是刚刚试过了吗?”
……
做完这一切后,她把我的手机放在枕边,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民警搜查了整个密室,在房间的一角,找到了一瓶药,瓶子上是英文,经过鉴定,那是一种麻醉药,叫阿米妥钠,是一种催眠术专用药物。
我忽然想起,那天,我和小刘去马家,马干妈给我们倒茶水,是马师把水递给我的,难道说,那水里就有阿米妥钠?
我站在密室里回想一切——马师,马师,这个困惑我近两年名字,原来,只是梦一场。还有,我想起,我第二次去黑雾村时,我潜入马家的房子,当时,马干qq好像一直在线观察着我,也许当时林风就坐在这个地下室中,看着我,上着qq……顾美看出了我的心事,“齐警官,自从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件事时,我就十分质疑,一个人民警察,怎么会和一个罪犯家属发生关系呢?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又有违警察形象的事情呢?作为一名新参加工作的民警,你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你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只是有的时候,过于自我,你会按照你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行事,现在的情况看,假马师对你使用了麻醉药物,之后,又对你进行了催眠;你手机里的qq信息和聊天记录都是她自己设进去,你的qq是自动登陆吧?”
“是的,那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这样做,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她为什么?”我十分不解。
顾美笑了笑,“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在整个事件中,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的思绪却被她而影响,也就是说,你被情所困。”
“也许,现在,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答案?”
“未必吧!从案件的分析来看,她与这次贩毒集团关系并不大,当然,我说这些,也有点武断。”
“现在,关于马师的问题,我想还有几个疑点没有解决:一是她与老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住在老王家里;二是在领完赔偿款后,马师把温红的钱夺走后,最终的钱,她交给了谁,她是自己独吞了,还是交给了林风?三是温红第一天到马干家时,她听到地道里的奇怪声音是什么呢?四是真的马干母女是怎么被人转移的,又是被谁转移的?五是虽然黑雾村的贩毒案件被侦破,但花豹所领导的贩毒集团,是否只有这么一个黑雾村,是否还有其他省份、其他地方也被他所领导、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仅局限于黑雾村的侦查?”
“是的,这是一个大案,贩毒人员本身就是狡兔三窟,诡计多端,行踪不定,隐藏其深,也许黑雾村,也许只是一个开始,冰山一角而已同,真正催毁这个以花豹为首的集团,还需要时间……”
这时,警察终于有了新发现,在密室出口的地道口,再往前,大约二十米的地道底面,又发现了一个地道口,那个地道口类似天桥的地下通道,从地道入口进去,垂直下去三米左右后,就是平面直走五米左右,再往上走三米,就是我们刚才进去通往悬棺的地道,也就是马干藏毒的专用通道。马干因为自己的贪念,卷入了贩毒集团,弄得家破人亡,自食其果。
顾美的电话响了,是支队打来的,她接完电话,高兴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
“支队来电话,花豹抓到了!”
“在哪儿?”
“在南方边境。”
“能确定吗?”
“基本上吧!”
“太好了!”我说,但我仍然不相信花豹这么快就落网。
九 特殊晚餐
当天中午,公安机关派车将送我回了省城。
林蓝给我打了电话,她今天休班。她问我今天做什么,我说有公事。
她说她也有事,我们约好第二天见面。
下午,我回到监狱管理局,向局长报道,汇报了工作,他对我的表现给了高度评价,他说要批我一个月的假期,我谢绝了。
离开局长办公室时,我向局长郑重敬礼,局长也回礼。
走在监狱局机关的走廓里,我感觉身心非常放松,这是前所未有的,我完成了任务。
新监狱长?又是谁呢?
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刚好打开了,我急匆匆走了进去。
电梯里,还站着一个人,他五十多岁,穿着便装,面容和善。
他望着我,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我也发现眼前这个人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说:“我也好像见过你。”
我搜索脑海中所有遇到人物的头像,显示“查无此人”。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他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你在省城第n监狱服过刑吧?”
“当然,你是?”
“我曾经是省城第n监狱监狱长,我记得,我们还谈过话,在你刚入监的时候。你是局长的表弟。”
“啊?你怎么知道?”
“你入监前,局长给我打过电话,他说表弟服刑,让我照顾一下。”
我点了点头,“谢谢狱长关照!”
“我现在不是狱长了!”
“那您?”
“我已经离职了,现在是调研员,小伙子,出狱后,可要做守法公民啊!”
“是的,狱长,我一定会重新做人的。”
说完,他走出了电梯,我走在他后面,我和他走出监狱管理局大门的时候,一辆令我熟悉的suv停在了我们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林蓝戴着茶色眼镜,笑着对我说:“齐警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接我?”我很惊喜。
林监笑得前抑后合,笑得我不知所措,她说:“齐警官,见到未来岳父,也不知道开个车门?真不会来事?”
“未来岳父?”我说。
“齐警官?”省城第n监狱长说。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爸,他就是我和你说起的我的男朋友齐枫,监狱系统十大杰出青年!!”
“齐警官,这是我爸,你潜伏监狱的原监狱长!”
“潜伏?你不是犯人,是警察?”
我点了点头。
“既然遇上了,今晚,你就去我家吃晚饭吧!”林蓝说。
“今晚?”
“是啊!一起去吧,我亲自给你下厨!无官一身轻嘛!”林蓝爸笑了起来。
“好的,叔叔,只是我没有什么准备!还是改天吧!”我心想,起码也要有点见面礼才对。
“还需要准备什么,人去就行了!”林蓝爸打开了车门,我上了车,感觉浑身上下都紧张得不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事也太巧了吧?
这天的晚餐令我今生难忘,狱长、政委为两名狱警亲自下厨,林蓝的父母都很热情,很合善,她妈妈是某监狱政委,她妈妈热情地说,以前林蓝总夸你,这次一见,真是一表人才。
我也乐得合不拢嘴,我想起在镇政府工作时,相亲被拒绝,被挖苦的情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