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和女人同床共枕。白茉莉也没有。
他睡了就走,绝不多留。
是我做了一个梦吗。
他搂着我入睡的温暖,他在我耳后的呼吸,他抵着我后背的胸膛,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
我直勾勾盯着街道来回穿梭的车辆,行人身影被路灯和月光拉得欣长。我听到很远处的世纪大楼有时钟在敲响,我一下一下默默数着,十二声,原来已经午夜时分。
我和纪先生分开了三个小时。
度日如年,分秒都是疼。
我将脸埋在膝盖里,抱住头低低的哭出来。杀了我吧,与其这样不如一刀割了我喉咙来得痛快,我直到这一刻才清楚感受到,我有多爱纪先生。
这份爱情滋长得悄无声息,却又根深蒂固,像两根藤蒂,一点点缠紧,把我们绕在其中,我虽然理智为自己保留余地,可心早就全盘沦陷。
遇到纪先生后,我流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他让我觉得一丁点都会莫名感动,一丁点都会委屈崩溃,我最极致的脆弱都来自于他哪怕一个眼神。
我想我已经废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沉重无比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我竟然在半空中,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刚要张嘴巴。纪先生在我头顶说,“别吵。”
我怔了怔,他穿着一身黑色正大踏步抱着我下台阶,何堂主把车门打开,纪先生抱着我坐进去,把我放在旁边。何堂主关闭车门绕到副驾驶,他坐上吩咐司机回庄园,纪先生呼了口气,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他捏了捏手臂,“怎么这么沉。”
我下意识看他的脖子和嘴唇,我没有记错的话,白茉莉今天涂了玫红色唇膏,除非纪先生洗了澡,否则不可能一丝痕迹不留。
然而他可能的确洗澡了,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闷头不语,其实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房间里发生什么。哪怕他不主动,白茉莉的痴缠和狂热他是否拒绝得了。
纪先生看出我不高兴,他凑过来紧挨着我,微微俯下身体和我平视,我不理他,托着腮看前面副驾驶的何堂主,纪先生问我,“我没有他好看吗。”
我说没有,何堂主面色无奈又严肃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冯小姐别害我。”
我忍不住笑出来,随即又立刻沉下面孔。
纪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他剥开紫色的糖纸把里面的糖块喂到我嘴边。我看了看,虽然胸口还闷了一口气,但那味道真的很香浓,我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大口含住卷进嘴里,“你还随身带着糖。”
纪先生说。“认识你之后,新添的习惯。”
我一腔子怒火和委屈,因为这句话消了大半,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抵抗不了他的糖衣炮弹,即使我也对霍砚尘的话半信半疑。他就算要控制我,只我的毒瘾就够了,没必要去栽赃纪先生,让我疏远畏惧他。不过女人一旦在爱情里犯起糊涂来,会做出什么真的不可想象,殉情就是做好的证明,这也是在黑帮组织里女间谍这个群体,一定要彻底铲除她可能动的情念,才能真正牢牢掌控,否则一切都是虚谈。
车一路开,我一路烦,我真的就差跳下车自己走回去,在郊外大喊几声来发泄,纪先生感觉到了我的烦闷,但他没有理会,他闭着眼,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这笑落在我眼里,就像是他快乐后不由自主的反应。
在车将到达庄园的小路上,纪先生放在后位中间储物箱内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将开关拧开,手机自动弹出,是一条信息,他没有拿到手上点开,而是直接点了阅读,我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但我根本管不住眼睛,我一晃而过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信息来自于备注合欢的人,只有六个字,“晚安,我很开心。”
第七十二章 是利用是真情
我们回到庄园,客厅的水晶灯还开着,通室明亮,那只精小的金丝雀十分躁动在笼子里狂扇翅膀,不知道是谁惊扰了它,它叫得声音很尖。
纪先生走过去拿一支小竹竿逗了逗它,它不但没有平复,反而闹得更凶,尖细的长嘴险些啄伤了纪先生手指。
我问他这是怎么了,纪先生笑着说,“畜生想要繁衍。”
“秋天繁衍吗”
纪先生把竹竿丢到鸟笼上头吊着,他搓了搓被啄了一口的食指,“不然没有理由解释它为什么这样不安分,除非是发情。”
保姆从厨房里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醒酒汤,凡是纪先生不留在金苑看场,只要提前说过凌晨时分会赶回来。保姆一定不会休息,势必备好了热汤等纪先生回来,看他亲口喝下去,她才会上楼睡觉。
纪先生身边的人,凡是跟着他一路起来的,都很忠贞,他比霍砚尘更会笼络人心,也更会感化别人,而不是一味的用强权手段逼迫和威胁。
保姆从围裙口袋里取出一枚印章,她用手擦了擦递到纪先生面前,“先生,我在桌上捡的,您是不是有用。”
纪先生在喝汤,他看也没看,“给冯小姐。”
保姆哦了一声,把印章交给我。他说,“神不知鬼不觉还回去。”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虽然很顺利就拿出来,但毕竟也是虎嘴夺食,冒着风险,他用也不用,就是为了试探我,可我有愧在先。我说不了什么,我塞到自己外套口袋里,“我明晚到卡门宴上班还回去。可你以后再用,我恐怕拿不出来了。”
纪先生听到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他笑着把空碗推开,拍了拍他旁边座位,“生气了。”
我抿着嘴唇,他思考了片刻非常严肃说,“因为我以后也许会需要你做更难办到的事,我想要看看这件事你能否做到,如果做不到,之后的念头我会打消,虽然我没有合适的人选,但也不希望你去冒太大风险。”
我用力捏了捏拳头,这是纪先生第一次如此开门见山和我谈这些,他如果不讲,我几乎已经快要遗忘。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到底是利用是真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浮出水面。
由不得你不信。
但我还是甘愿相信,是真情。纪先生那样高不可攀的人,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利益,和我逢场作戏,我他妈又算个什么呢榨干了我他也得不到东西。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他从果盘内拿起一颗红提,一点点很仔细的把皮剥掉,他指尖夹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果肉,“你有话要问我。”
我知道我不该问,他的私人生活,我虽然插了一杠,但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