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1 章(1 / 1)

红唇 缚小瑾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在他肩头一动不动,我小跑着跟在身后,不断试探他鼻息,我察觉到他的呼吸仍旧平稳有力,我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收了收。

我们走出大楼,我脚步倏然顿住,我感觉到有一缕视线在背后追随凝视着,我转身仰头看向四楼。顾温南在空荡的楼内长身玉立,他靠着窗子,有些孤独。

白色衬衣在阳光照拂下闪烁着柔和的波纹,他裤子上有血,暗黑色的,手腕也受了伤,像是铁链割破,很坚硬的一道伤口,他也在垂眸看我,不过他刚才不是看我,是在我看他时才将目光移过来,我们隔着几十米的空气凝望对方,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丝笑,那笑容恍惚还是昔日为我治病听我聊心事的顾温南,温柔宽厚,干净清爽。可画面一转,我回过神来,视线里的他还是那张脸。却蓦然沾满了血腥与残暴。

我对他问了句为什么,我只动口型,没有发出声音,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没有,他不曾流露一丝动容和反应,直接转身消失在窗口。

我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何一池在身后的车内叫我,我抹了一把眼泪,这眼泪什么时候出来的我都不知道。似乎就在和顾温南对视时,莫名其妙就流了下来。

我转身跑向汽车,纪容恪抱着贺润坐在第二辆的银色宾利里,何一池在驾驶位,他正朝我招手,第一辆黑色车有平躺在后面的贺渠,两名侥幸活下来的手下坐在前面,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向这辆车,我拉上车门。将贺渠的头抱起来枕在我膝上,我对司机吩咐开车,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的纪容恪,良久都没有动,我没有回头,我重重拍打着椅背,“我让你开车你聋了吗”

司机被我的暴怒惊到,他立刻发动将车开上公路,为了平稳他开得并不快。全程没有一丝颠簸,受枪伤的人最忌讳颠簸,除了失血过多的危害,还很有可能会把原本插在并不致命地方的子弹颠簸入心脏肺腑,造成回天乏术的悲剧。

我们到达一中心,纪容恪扶着贺润从后面车里下来,贺润没有受伤,她只是害怕得脚软,经过一路缓解也好了很多。她扒着车门问我哥怎么样了,我说还不知道,她红着眼眶迅速让开一条路,何一池站在门口帮助我把贺渠从车上搭下去,整个过程我们都很小心,没有让他触碰到任何地方,早在等候的大夫和护士将贺渠抬上专用担架,一路飞奔冲进医院。

我整个人已经懵了,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和理智。就傻傻在后面跟着跑,一路上跌跌撞撞,碰到了几个人都记不得,大脑一片空白,连波动的雪片都没有,就是一片白。

大夫在过道简单检查了贺渠伤口,他问了血型,贺润肯定说是ab,大夫告诉护士准备800血浆。他们一阵忙乱后,贺渠被立刻推进手术室,大夫跟在后面反手要将门关上,原本呆滞的我忽然间反应过来,我立刻扑过去,两只手挤入门缝死死撑住,大夫被我过激举动吓了一跳,他赶紧松手,防止我被门缝夹断指骨,我朝他哀求说,“让我进去吧,我进去跟他说说话,他可能会熬过去。”

大夫蹙眉,“这怎么可以,你难道没有做过手术吗。不允许有家属在旁,而且我们会给他打麻醉剂,他是听不到你说话的,他会没有意识陷入熟睡。”

我不断哀求他,可他根本不通融,我双腿一曲几乎跪在地上,何一池从背后走过来将我扶住,但我身体还是不断无力的下沉,我哭着说求求你了,大夫见我这样悲痛,他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他对我说,“手术中途会有护士进出输送血液,可以对你简单通报一下情况,这是最大的底线。医院有规定,抱歉。”

他说完沉默将我朝后一推,何一池拉住我退了半步,我看着眼前手术室大门重重关上,里面拉起蓝色门帘,将最后一丝模糊的光线也盖住。两扇门最上面亮起红灯,我盯着手术中三个字整颗心都在这一刻揪起来。

我真怕,这种怕比当时纪容恪死讯传来还让我崩溃,如果贺渠死了,因为替我阻挡子弹死了,我怎么对强势的贺家交待,贺渠是独子啊,他是贺归祠唯一的男丁唯一继承家业的血脉,我怎么还能活得下去。这份罪孽太重了,重到哪怕我苟且偷生,也会压得我一辈子喘不过气释不了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指尖颤抖,猜到了我放弃

贺渠的手术一直进行了五个小时,期间护士有三次进进出出,每一次我都立刻迎上去,可她们对我的询问讳莫如深,只说耐心等待便匆忙挣脱我的桎梏,我面对模棱两可的回答整个人慌得不行,我靠住墙壁一言不发,眼睛已经越来越浑浊。

贺润坐在椅子上,她挽住纪容恪手臂,断断续续哭着,她一直在说以前很多次气到了他,现在觉得很后悔,兄妹之间有什么深受大恨,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争执不下。纪容恪始终在安抚,告诉她贺渠并不会怪她,贺润听到这里更加崩溃的哭出来,她的哭声令我烦躁不已,当护士第四次从手术室里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我胸口。她戴着口罩的脸看不到表情,可额头满是汗水,她直接站在我们面前目光从每个等待的人脸上掠过,“谁是家属。”

我吓得身体险些一软瘫在地上,我捂住耳朵不敢听,纪容恪与贺润站起来,那名护士将一份协议书递给他们,我从她口型看到她提及了病危两个字,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顿时觉得天塌地陷,好像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变得暗黑一片。

我几乎疯了一样冲过去把那份协议书拿在手上,我看不进去一个字,视线里都是模糊,几缕湿痕从字迹上面划过,我全身都在颤抖,我问护士贺渠是不是扛不下去了,护士对我说,“确实出现了一点意外,其中一枚子弹距离肺部很近,弹头已经刺破了一根血管,主刀大夫一直在尝试。会有风险存在,但我们一定尽力抢救,这份病危书是我们必须走的流程,希望家属可以理解配合。”

贺润捂住嘴巴痛哭出来,她站在纪容恪身后,额头抵住他后背,她喉咙挤出一声接一声的哥。犹如一把尖刀扎在我心脏上,狠狠的剜着每一寸肉。

纪容恪一言不发接过护士递来的笔,他在家属一栏签下贺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