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1 / 1)

红唇 缚小瑾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烟味忽然间铺天盖地席卷了我。

可惜这个人不能是我。

我觉得眼前拂过一阵风,是那晚静悄悄的港口,令人沉醉的星空。

是那晚我的心疼,是我突然下定的决心。

我终究辜负了自己的勇敢。

我身体不稳摇晃了两下,霍砚尘从旁边扶住我,他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有点头昏。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纪容恪远去的背影,他此时正站在丽娜旁边,九叔对他们交待着什么,满脸慈祥,看不出一丝煞气。

这样看,他们也像是一对璧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而我呢,我终究是没有资格在那扇等他的窗子里点灯的人。

霍砚尘搂住我肩膀,他对我说。“到那边休息一下,稍后重要环节我会去找你。”

我也确实呆不下去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我面对不了这片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他们让我更觉得寂寞和苍凉,我接受了霍砚尘的劝告,避到他指给我的沙发上坐下。眼前到处都是灯光,每盏灯都开到了最足的亮度,衣香鬓影人头攒动,我不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笑什么,是真的笑,还是在强颜欢笑,每张面孔都挂着最快乐的表情。可别人的喜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想笑,我比任何人在这一刻都渴望笑出来,可我却最难以做到。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投射出自己的影子,起初我还听得到那些喧哗和嘈杂,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鸦雀无声,我失了魂,一切光与影,声与人,都戛然而止,只有我自己空灵的世界,在这个时空内数着属于我的寂寞。

渐渐的地上我的影子忽然被另外一片覆盖重叠,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没有边际棱角的阴暗,我呆呆的直视着,我不动,他也不动,像是僵住了,都在这一刻静默。

我不敢抬起头,直到那人等不及在我头顶喊了一声冯小姐,我从熟悉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我抬起头,何堂主有些不确定问我还好吗,我笑着说我很好,他没有戳穿我连自己都信服不了的回答,他朝我微微颔首,“抱歉。冯小姐,我没有告诉您这件事。纪先生都没有主动讲,我不好先他戳破。”

我说,“这不怪你,原本我也没什么资格要求提前了解。”

何堂主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讲话的九叔,以及站在旁边的纪容恪和丽娜,靠近舞台底下的场地站满了宾客。乌压压黑漆漆的,像一片片狂风暴雨前的积云。

对比我这边只剩下清清静静空空荡荡,我觉得这样很好,给了我喘息的余地,人太多了,我会觉得闷气。

何堂主手上拿着一副卷轴,大概半米长。很细,卷轴中央被系了一根红丝带,头端是黑色的玉石,尾端吊着一块汉白玉的坠儿,他把这副卷轴交给我,我接过来还很茫然,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纪先生送给冯小姐的礼物。”

我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今天不是他确定婚期的好日子吗,要送也该是我送他。”

何堂主说,“这我不清楚,纪先生让我拿给您。我只是按照吩咐办事。他说不值钱,丢在街上都没有人捡,所以只能送给您。”

这叫什么话,拿我当垃圾站了,我本意要还回去,让他该给谁给谁,可何堂主摸透了我的性子。知道我会做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整,就转身走了,我又不好大声叫他,就我自己坐在这边,发出声音别人一眼就可以发现我,我不想做焦点。更不想九叔和丽娜觉得我故意抢戏。

我重新坐好,手上捧着那副卷轴,这纸很眼熟,我好像见过,我下意识将丝带解掉,握住两边卷尺,一点点伸展拉开,熟悉的字,熟悉的墨香,歪歪扭扭映入眼帘,马字底下少了一个点,明显是后来补上去的,补上的那一笔真好看,也仅仅是一个点,却气势磅礴到胜过多少个字。

那是我写的书法字,我一眼认出来,奇丑无比落在宣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都毁了那么好的纸。

大约世上再没有人比我写的更糟了。

我抹着眼睛,可抹完了却更模糊,纸上越来越多滴落的水渍氤氲掉那黑色的墨迹,我笑出声音,我终于知道他添了什么字。

他添了他的名字。

那样天之骄子的三个字,在冯锦后面一笔一划规规矩矩落下。

纪容恪。

冯锦纪容恪。

第九十六章 他很喜欢我这样

我握着那幅卷轴,整个人都懵了。

我飘忽在云端和泥土,天空与尘埃,那样从高处到地处,再从低处一下子攀升到最高点,耳畔的喧哗嘈杂重新炸开,可我仍旧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眼前心里不停回荡那五个字,紧切相联密不可分的五个字。

怎么会有人把字写的这么好看,又有人把字写的那么丑。

这样两个人怎么会遇到一起。

我不知道纪容恪为什么让何堂主把它送给我,他是有什么讲不出口,却又不想再瞒下去,才会用这种方式透露给我吗。

他是不是并不真的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

我真的看不透他了,如果说今晚之前我信誓旦旦觉得他对我所做一切全部出于收服,让我沉湎在他的戏中不知真假,热血追逐,那么此时我我投降了。

向命运向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投降了。

我伏在沙发扶手上,将那幅卷轴缓慢收起来,我本想把它放在桌上,等到一会儿离开带走,可我刚放下就被一只手拿起,我本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夺,丽娜笑着把她举高,她本来个子比我要高一点。鞋跟也比我高,这下我根本够不着,尤其当我看清是她时,我心又慌了,连话都说不完整,只剩下急得干瞪眼跺脚。

她笑嘻嘻把卷轴在头顶晃了晃,“什么宝贝,冯小姐看得这么入迷。”

我急忙解释说。“没什么,就是一幅字儿,不值钱,也不好看,你还给我吧。”

她不但没有,反而用指尖勾住红丝带,想要拆掉打开看,我急得汗都下来了,女人很敏感,尤其在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身上,稍微一点牵连都能幻想出一部史诗巨著,更何况是这样板上钉钉言之凿凿的证据,我脚踩在桌上,还刮到了两只酒杯,舞台上冯小怜在献唱,乐手和舞娘歌舞升平一片欢愉。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和八卦,唯独在我脸上只有冷汗涔涔。

我好不容易触碰到了卷轴的杆,已经要夺过来了,但是手一滑又松开,丽娜把红丝带拆掉,两只手正要在头顶打开,我大喊了她名字一声,“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