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办法弄到钱了。”
小黎告诉他们,高致远的儿子有救了,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小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小果和小和也替她感到轻松了不少。
过完年之后的首次排练,小黎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没有了高致远出现后的焦躁。
“过两天我带个新的吉他手过来啊。”
小果向两位女孩子宣布,说听他弹得挺好的,感觉是个高手。
“真的吗!”小黎同小和击掌,开心极了。
小果问罗门又是从哪里听说高致远的。
“高致远就是老崔养母的前夫。”罗门咬着指甲说。
“高致远是小黎妈妈的亲戚,同时又是崔远养母的丈夫?”张伟在想,那小黎和崔远的养母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然让他别想了,说黎冰心明显是骗小果的。
“为什么?”小果不解。
杜然让他仔细想想:“黎冰心说黎万钟在她妈妈去世之后就和那边的亲戚断了来往,又说过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小,只有非常模糊的记忆。高致远和她妈妈的姓都不一样,黎冰心怎么可能对他有印象?”
“小胖!”浩南突然问了一句,“你之前说,黎冰心的妈妈是黎万钟的第一任妻子,她是得什么病去世的?子宫癌?”
“对,子宫内膜癌。”小胖翻开手机,找到文档火速确认了一遍。
“你帮我在网上搜一下,这个病会导致不孕不育吗?”浩南又对抱起电脑的安春吩咐。
“有可能会。”安春告知他结果。
“这样子啊。”浩南感叹了一句,看着罗门说自己之前其实一直有个想法,没有开口提。
罗门还在抱着胳膊咬指甲,眼神有些呆滞。
“你先说说看?”罗门说他现在也有个想法,但是没证据,只能从老崔和小黎可能的行为动机来反推,但感觉两人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在想,黎冰心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她妈妈和黎万钟亲生的?”浩南说,毕竟她妈妈当年死于生殖系统疾病,很有可能根本就生不了小孩。
“和我想的一样。”罗门放下手指说,黎冰心的行为、老崔的行为,越来越符合这种可能性了。
“哪种可能性咯?”杜然问。
“黎冰心没准真就是老崔养母崔静莲的小孩,高致远是她的亲生父亲。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她一直是被黎万钟当作女儿抚养长大的。”
“我天……”杜然轻叹一句,要真是这样,所有想不通的动机好像忽然都能够成立了。
张伟微张着嘴,脑袋里打了个转,简直不敢相信,那些纠缠不清的乱麻,会突如其来解开得如此轻巧,像光滑的丝绸一样缓缓落地。
“为了小黎。”杜然抖着手指重复了一遍,崔远做一切都是为了小黎!
“小胖,你打个电话给萌萌。”浩南忽然又想到了点什么,“让她帮忙在内网查一下,有没有2011年到2012年之间,高致远的相关案件,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
那是高致远不再去骚扰小黎的时间段。
过了一会儿,萌萌返回结果,表示有一起失踪案的报警。
“2012年1月15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二,接家人报警:一个名叫高致远的45岁男子走失,身穿灰色西裤、蓝色毛线衣,最后目击地点在雨花亭,新建西路附近。”
几位知情的警察都瞠目结舌,崔远的烟酒店,正好也开在那边。
“对上了!”杜然难掩自己的兴奋,大声喊了一句,仿佛在宣告某种胜利。随即,他的肩膀下垂,又透露出无尽的疲惫,说终于对上了。
翌日,岳麓区公安分局,所有人都到得有点晚。
上午10点多,杜然踏着大步走进办公室,身上都是洗发水和肥皂的香味。他看起来像洗去了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灰头土脸似的,一身清爽。
看小胖和张伟买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吃得津津有味,杜然抢了一块鸡翅。浩南嘴里也叼着个纸杯,拿着案宗去找罗门商量事情。
“等林队回来,结案就不远了吧?”
张伟表示,现在最粗的一根藤已经摸到了,那些大瓜小瓜摘起来就方便多了。
罗门说确实如此,但他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除开小时候他自己父母的那个案子不说,如果2000年澧县郭跃的案子是他做的,2012年长沙高致远的失踪是他做的,加上看守所中自杀的手法,给人的感觉都挺干净利索的,几乎不留痕迹。”
杜然一屁股坐在罗门的桌子上,接过话头称,他也这样认为。如果鳜鱼哥也是被害而不是偷渡的话,那很有可能也是崔远作案,风格十分明显,也是几乎不留痕迹。
“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橘子洲音乐节的这个案件,整体感觉太粗糙了,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
罗门翻着案宗回忆,凶器都留在现场,偷运凶器进来的瘾君子保安很明显也靠不住,居然还自己跑来报案了,这让他们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老崔。
“但是粗糙里面,又有心思缜密的一部分,像他。”
浩南说比如黎万钟毁坏监控器的那些计划,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尝试着去找演出方的摇臂摄影机,运气好还真找到了,那么这条线索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他做了太多的前期准备和调查,比如监控器的视野方向,还有EMP装置的制造,都是专业的,粗糙的部分与细腻的部分很不协调。
“他又要和你们一起演出,又要制订计划诱捕黎万钟,还要行凶作案,顾不上来那么多,一两个环节出差错,也是正常的。”
杜然想了想说,现在也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智商犯罪,更多的只是自作聪明。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衔在嘴里,走向办公室外的长廊。
另一条长廊的尽头,贴着警徽的玻璃门后面,常亮的LED大屏幕上显示着长沙地图的全貌。不断的键盘敲击声与电话振铃音一阵阵在接警中心响起。
“您好,这里是长沙市110,请讲。”
戴着耳麦的接警员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很多遍。
“我要自首。”一个平静的声音说。
“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警员顿时轻轻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职业表情。
“8月24号,橘子洲上死了个人你知不知道?他叫黎万钟,是我杀的。”
“我可以过来自首,”接警员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讲话,对方又继续说,“不过有一个要求,你们得先答应我。”
年轻的保安沿着江岸走,仰起脖子,望见蚊虫在飞。
六年前在沅江边上,他也曾望着那些蚊虫发抖。
太阳照射着波光粼粼的细浪,冰凉的江水已经打湿了鞋子和裤脚,他却只能伫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不怕死,怕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它们像长着翅膀的蚂蚁,在头顶盘旋。
蚂蚁都有长长的触角、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