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刹那 郭沛文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好的根源呢?男朋友却摇头,说之前真没有考虑过这一层。

  “先不说这个。那我问你,你是喜欢你养母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若娟老是喜欢开这种选择题的玩笑,哪怕她内心知道,真实的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喜欢你多一点。”男朋友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那你给我写首歌呗?”

  若娟的这个要求已经提过好几次了,但男朋友每次都说,自己不会写歌。

  “我是真的不会写歌,那些瞎哼哼的调子,不能算歌的。”见若娟不高兴,男朋友强调。

  “你试试嘛,我觉得你在音乐这方面挺有才华的,上次给周沅即兴弹的那一段,就特别好听。”若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鼓励他。

  男朋友却一直拒绝,说那都是脑海里一些随便的旋律凑起来的。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尝试,但后来发现在很多事情上,感受和表达,审美和创作,并不是一件事。”

  男朋友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告诉若娟,创作是需要内在的,而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内在的人了。

  他指着刚刚若娟听过的心脏位置,说自己时常感觉啊,这里是空的。

  “净瞎说!”若娟最不喜欢他讲这种丧气话,干脆起身穿衣服,告诉他不写就不写,谁稀罕!

  “我要起床去上班了,你今天来不来?”起身了还气呼呼地问他一句。

  男朋友想了想,说还是去吧,去看看周沅。

  “你最近和他这么亲,不是真的把他当儿子看吧?别的孩子都要嫉妒了。”

  跟自己去了几次单位之后,男朋友和周沅越走越近了。若娟猜测,是不是上次自己拿他和男朋友的儿子比较之后,激起了男朋友“父亲”角色的亏欠感。

  他是想把没能给自己儿子的关爱转送给周沅,来填补心中的缺口吗?

  “哪能啊?只是上次听你说了他的事,感觉他和我小时候挺像的。”

  3

  罗门睡了一觉醒来,竟然已经下高速了。

  映入惺忪睡眼的,是典型的县城街景。路边的建筑多比城市里要旧一些、矮一些,仿佛很久没被清洁过的老家具。路上的汽车尾部大都挂着“湘J”牌照,也有很多农用车和拖拉机在跑。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上的不少人皮肤颜色都很深,看着像是经常在烈日下过生活的样子。

  不过澧县的街头门面也到处都开着米粉店,这一点和长沙还挺像的。

  罗门问浩南知不知道老崔前妻家的地址,浩南说知道,导航上定着位呢。

  导航提示还有700米,就快要到了。浩南打方向盘,驱车驶入一条小巷,开了近百米之后,在路边停好车。

  “162号……”

  这巷子里都是独栋的私房,浩南留意着每家墙上写有门牌号码的金属牌。

  罗门拍拍他的胳膊,指着一个出门张望的女人,她的头顶上,正好是蓝底白字的162号。

  “你们长沙来的?”女人方言口音挺重,看着他们的湘A车牌。

  浩南上前和她握手,告诉她是长沙岳麓区公安局的。

  女人轻轻和他的手握了一下,说没想到这么快,今天就过来了。然后转身去拿一个方方正正、被棕色编织袋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他们。浩南在手上轻轻掂量了一下,好像还有点分量。

  “您好,我们可以进去聊两句吗?”罗门看她好像没有邀请自己进门的意思。

  女人犹豫了一下,勉强说可以。

  “就这么进来吧,不用换鞋。”女人往后退了两步,移出空间让两位警察往里走。她双手扣在腹部,有所犹豫但还是交代了一声,说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儿子快要回家了。

  “我儿子还不知道我前夫的事,暂时没告诉他。他现在读六年级,明年小升初,成绩还可以,打算考九澧实验中学。我怕影响到他学习,可不可以……”

  浩南说没事,就随便聊几句,了解一下她前夫崔远这个人的过去,很快就走。

  他打量着房子,望着一台被布罩遮住了上半部分的缝纫机和女人套近乎,说小时候自己家里也有这个东西,都老古董了。

  女人看浩南这么好说话,受到了一些宽慰,招呼两位在木沙发上坐,又去厨房洗了两个白瓷杯,给他们泡茶。

  “这缝纫机是我前夫的养母留下的,这房子本来也是她的,都是老古董了。”

  窗外的夕阳洒进来,橙黄色的光在蓝布上投下斑驳的青色。缝纫机只能看见踏脚的部位,结着厚厚的灰,确实有些年头了。

  “我没见过她,九几年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房子继承给了我前夫。他和我离婚的时候,又把所有的东西都让给了我和孩子,相当于净身出户。”女人说得直截了当。

  “那这房子有蛮老了,看不出来呢。”罗门摇头晃脑四下环顾,又盯着那缝纫机出神,仿佛在体会崔远住这里时的感觉。

  女人说她再婚的那年重新简单装修了一下,换了几扇门,之前都被白蚂蚁啃了,还给受潮的墙面刮了仿瓷。

  “那你现在的生活感觉怎样?”

  罗门看着女人的脸,有一种全职太太的温和与疲惫。

  “啊?”女人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提问,罗门这才察觉问得唐突了。她并不知道自己认识崔远,也不知道崔远曾和自己聊起她。

  “还好,马马虎虎过日子。”惊诧过后,女人归于平静,也许是把罗门的问询当成了好奇。

  “我硬是想不通啊,他哪么就变成这么一个坏人了呢?”女人这句有着很重澧县口音的话,讲得很真诚。她说虽然崔远抛下了她和儿子,但是能有现在的生活,也多亏了这个前夫。住的房子,包括和现在的丈夫开的店子,那个门面,本来都是崔远的。

  浩南问她现在开的什么店子,她说在棚场街那边开了一家卤味店。

  “本来那个门面,我前夫之前是开影碟出租店的。我们离婚以后,我一个人又不太会打理那些,再加上那时候影碟店生意也不好了,就打算换个生意做。后来遇到现在的丈夫,他是厨师职业学校毕业的,我们就想改成餐饮。不过那个店面又小又老,还年年说要拆迁,搞不了大生意,就开了个卤菜店先混着,生意还可以。”

  “那地段听上去还不错,拆迁可以拿不少钱吧?”浩南的语气中带着点羡慕。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只说还可以。

  “他这么大方,什么都送你了,可见还是有感情的吧?那么当时怎么想到要离婚的?”浩南问。

  女人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蒙,一边回想一边告诉他,那时候自己老是找他吵架,觉得他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他对你不好?”浩南好像不太理解这个“在乎”是什么意思。

  “我讲老实话,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