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逃离的风潮慢慢开始平息,最终停了下来。许多背乡离井的人返回了家园。而名人,思想领袖,决策者,幕后策划者以及鼓动者们还在继续逃离。没有任何人,而只有奥顿知道下一个要杀谁。但是,人们正根据一周来有关奥顿行迹的记录研究他的活动方式和他凶恶的志趣,猜测他的下一个目标。
邓普西又坐在办公桌前烦恼起来,但他不是为自己烦恼。他希望在任何时候和奥顿短兵相结地大干一场,并让奥顿选择武器,这是费尔波特,人们相信警察,而他使他们失望了。7场谋杀案,他应该被打屁股。“弗雷德”是尊敬的弗雷德里克斯牧师。真该死,他们本可以把奥顿堵在教堂里,告诉人们:“收场了!”从而逃脱指责。然后是罗科和本森。
妈的,下一个会是谁呢?
烦人的头疼每天都在加重。他又吞了三片阿斯匹林,用最后一点“弗莱斯卡”冲了下去。有人说,阿斯匹林刺激胃壁,能引起胃出血,胃灼热,呕吐,以及过敏性反应。如果奥顿的谋杀继续下去,这些疼痛他可能都得尝尝。
他不得不在事后琢磨奥顿,每次谋杀案他都落后一步,他必须加快速度……必须抓住那个杀人的狗杂种。那位穿红衣的女士,奥顿的信使在哪儿呢?60%以上的重大犯罪都是通过告密者破获的。因为这种或那种原因,有人会妒忌、害怕或愤恨,这足以使他们说出能够引导警察逮捕凶手的信息。
天哪,他开始模仿警官学校的语言来思考。上周内,他得到了不止一个有根有据的线索,但没有从普通市民那里得到一丝证据,尽管警方一再要求他们提供帮助。这样做毫无意义,这不符合正常的方式。
奥顿忙忙碌碌地按照一天一个的速度杀人,但是没有人看到过他。曾有数百人次报告发现了奥顿,但没有一次是确实的。这就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不能不令人疑心。
邓普西继续思考着。德马克看见了……他发誓是奥顿无情地砸了他一锤……看见他的时间仅有一两秒钟……蓝灰色的眼睛……永远不会忘记。但是一个化装大师……熟练地完成这种伪装只是几秒钟的事……可以偷偷地戴上一副隐形眼镜,使其引起人们注意。蓝灰色眼睛可能是人们能够记住的重要特征,就象大胡子或红头发那样……很容易卸装……
眨眼的功夫,这些东西就可以消失,回到你的口袋里去,真是其妙无比。
奥顿的那些众所周知的活动不断地在邓普西的脑子里浮现着。他必须理出头绪,必须找出一种线索,发现某种模式,抓住要害。他拿起一支铅笔,做了一份奥顿星期五的活动表,尽可能精确地估计了时间。
邓普西检查了他的表,赞赏地吹起了口哨。表中包括了刹那间的时间选择。基督啊,假如某个下午,奥顿能在不到一个半小时内干完这一切,那么,上帝才知道这天的其他时间他在干什么。他可以把本城居民杀掉一半;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星期六,奥顿甚至更为活跃。邓普西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草草地记下了这些活动,包括奥顿给罗科打电话,把玛丽·本森的尸体靠在塑像上等。
这位警长仔细看了看他作的表,这里有赖斯接到电话的精确时间,以及从那时起其他步骤的估计时间。奥顿实际上是按照一个紧凑的时间表行动的。邓普西已经听了这盘录音磁带,谁都会发誓那是罗科在说话。
奥顿在罗科的汽车里扔下了20万美元,这是为什么?一个正直的谋杀者?这不合情理。大多数谋杀者是为钱而杀人。
负伤的黛安吉罗非同小可。想到此人邓普西就汗毛直竖。左撇子名气很大,是头等的杀手。你决不可能在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他永远也不会使得戴夫是毁灭性的人物。
他显然有很大的流动性,即使在扔掉罗科的汽车后也是如此。他是怎么走动的?他自己的小汽车还停在车库里。有一件事偏离了计划,那就是奥顿对玛丽·本森的强奸。那是太冒险,太莽撞了。他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呢?
奥顿是在塑像旁边往玛丽身上喷了漆,时间可能在黎明时分。草丛中红颜彩的污迹表明他曾空喷了一枪红漆。他显然使用过一件油布雨衣,有一片草完全被压倒了。
邓普西心绪不宁,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同时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正在取得进展,已经清除了一些杂乱的东西,疏通了脑筋。
由于把奥顿确认为谋杀者,其它任何调查都停止了,没有其它任何嫌疑分子。但是……假如他不是谋杀者呢?真正的杀人犯玩弄了多么高明的窘敌之策!
高明,绝对高明!4天来没有人想到任何别的可能性。
那不能不是奥顿,一切情况都表明是他。邓普西在心里列举了证据,那是打不破的铁征。但是,有某种令人烦恼不已的疑问,恰恰是假定那不是奥顿。又回到了一比一平,混淆不清了!噢,妈的!
他在胡想什么呀?他们已经在4个不同的谋杀现场发现了奥顿的指纹。别忙,等一下,那是4副清晰可辨的指纹,连续4天每天一副。而且,每次都只能找到一处有用的指纹,4次谋杀案无一例外。连续4天有机会这样做实在叫人吃惊……而且,指纹全在小的、便于携带的东西上面,这样容易放置。
没有别的指纹,甚至在奥顿不能不触摸到的地方也没有污迹或不完整的指印。所有的东西都擦干净了,现场太整洁,人为的意味太强了。
假如是其他人留置了奥顿的指纹呢?聪明得狠毒……法庭承认了这些指纹陪审团确信了这些指纹……它们几乎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当律师们得知在犯罪现场发现了指纹时,一个个脸色苍白,只得以“精神错乱”为他们的当事人辩护了。
邓普西激动了。他摇了摇头,从椅子里站起来,连续做了几个屈膝运动,然后走过大厅喝了点饮料,又去了趟厕所。下午迅速地消失了,时间到哪去了呢?简直说不清楚。
他感觉浑身不舒服。他想在傍晚之前把该想的都想明白。
法罗跟在邓普西后面进了男厕所,他们并排站在小便池边。邓普西惆怅地问法罗:“假如你想从某些东西上面提取某人的指纹,而又不让他发觉,你会怎么办?”
“细心。非常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