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唐朝诡事录2:长安鬼迹 魏风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接受,跟伯夷、叔齐一类没有本质区别。

  一般来说,乱世隐,盛世仕。

但东汉不是这样。

无论是这个王朝初期蓬勃发展时,还是中期乱象初生时,再到末期无法收拾时,都流动着一股壮观的隐逸潮流。

这就是东汉在士人隐逸史上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的原因。

东汉历代皇帝都非常尊重隐士的传统,映照在社会上,使当时有一种“以不仕为德高”的隐逸情结。

这种传统与王朝之初出现的巨隐严光有直接关系。

一般来说,王朝更迭时,往往社会会发生大动荡,这时候就会有一批人出山建立功名,另一批人入山避于林泉。

而新王朝建立后,皇帝为展示宏大气象,同时也是出于对百废待兴的国家的恢复,就会征召隐士出山参与王朝的巩固与建设。

刘秀即如此,所以东汉之初,全国各地都贴着征召贤良的公文。

当时有很多隐士确实重新返回了岗位。

但最有资格的严光却拒绝了。

他是皇帝的老同学,早年曾和刘秀一起在长安读书。

刘秀曾亲自去请严光,但后者高卧不起,刘秀上前,抚严光腹部,说:“子陵!不肯出山相助,为何?”严光睡而不应,过了半天,慢慢睁开眼:“昔唐尧着德,巢父洗耳。

士故有志,何至强迫!”刘秀说:“子陵!我竟不能请你出山么?”于是叹息而去。

后来,刘秀仍不肯放弃,又请严光到皇宫,两人同卧回忆往事时,严光将脚搭在刘秀的肚子上,皇帝也没有脾气。

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说动严光出仕。

  严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最为纯粹的隐士。

他的隐逸与政治立场没有关系,而是完全出自于个人的价值观。

最后,他离开洛阳,返回富春江,在那里以垂钓度过余生。

严光对后世士人影响极大,成为东汉以后隐士的标杆。

北宋范仲淹在《严先生祠堂记》中写道:“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但后世对严光于清明之世、遇英明之主仍拒而不出的做法持严厉批评态度。

南宋杨万里《读〈严子陵传〉》:“客星何补汉中兴?空有清风冷似冰。

早遣阿瞒移汉鼎,人间何处有严陵!”朱元璋《严光论》说得更厉害:“汉之严光,当国家中兴之初,民生凋敝,人才寡少,为君者虑,恐德薄才疏,致民生之受患,礼贤之心甚切,是致严光、周党于朝。

何期至而大礼茫然无所知,故纵之,飘然而往。

却仍凄岩滨水以为自乐……假使赤眉、王郎、刘盆子等辈混淆未定之时,则光钓于何处?当时挈家草莽,求食顾命之不暇,安得优游乐钓欤……朕观当时之罪人,罪人大者莫过严光、周党之徒!”总结出来一句话:如果不是刘秀收拾乱世,哪有你在江边安然垂钓的机会?明末王夫之亦说:“遁非其时,则巢、许之逃尧舜,严光、周党之抗光武也,非其义,则君臣之道废,而徒以全躯保妻子为本,孟子所谓小丈夫也。”话虽如此,但严光的个人选择仍是值得肯定的,因为他的选择是忠于自己内心的。

东汉士人普遍的隐逸情结跟魏晋名士还不一样,他们的隐逸更多是出于道德上的标准,也就是“守节”,认为隐是高于仕是因为“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而不是像魏晋名士那样来自于对个体生命意识的自觉。

除严光外,东汉还有周党、王霸等著名隐士。

关于东汉隐士气节之高,在周党的答复中可以看出:“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他们在权力面前保持着人格的高贵和独立,坚守自己最初的志向而不移。

这实际上是隐士文化中最光辉的部分所在。

  到东汉后期,大树将倾的风雨飘摇感导致隐逸风尚的出现,而一旦大批有才有德者都归向了山林,那么反过来又加速了当时政权的崩溃。《后汉书·陈纪传》:“汉自中世以下,阉竖擅恣,故俗遂以遁身矫洁放言为高。”尤其是“第二次党锢之祸”后,作为“清流”几乎已经无法在朝廷上立足。

这时候,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一是化为浊流,难得糊涂;二是归隐林下,或讲学,或全隐,于是出现了东汉“末世三隐”:黄宪、郭泰和徐稚(徐稚)。

黄宪累世贫困,但学识、德行极高,名重一时。

很多名士见了黄宪,都“茫然有所失”,其中周子居说:“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时陈蕃为太尉,以征召天下高士为己任,曾站于朝堂上叹道:“假如黄叔度在此堂上,吾不敢先佩印绶矣!”陈蕃,中汉后期天下士人的领袖,仍有此语,可见黄宪名气之大。

实际上,当时黄宪既没说过什么倾世之言,更未做济世之事,但却仍名播天下,这正是隐士最诡秘也最神奇的地方。

  名士间,惺惺相惜,当时推崇黄宪之人不胜枚举,除陈蕃外,就数郭泰最为推崇,他称黄宪:“汪汪若千顷波,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前面说过,郭泰早年是洛阳太学生中的领袖,与陈蕃、李膺过从甚密,他“身高八尺,容貌魁伟”,以博识和洞察力强而著称。

郭泰初到洛阳,跟众多太学生一样,去拜访时任河南尹的李膺。

官风“峻整”的李膺在威望上仅次于陈蕃,在洛阳能得到李膺接见和认可,被认为是“登龙门”。

李膺对郭泰一见如故,大为欣赏,说:“士子我见多了,但未有如郭林宗者。”就凭这一句话,郭泰便名满京城。

后来,郭泰和李膺褒贬人物,品评朝政,开一代风气。

所以,郭泰回故乡讲学,辞别洛阳时,前来送行的名流的车辆超过千乘。

回乡后,跟从其游学的弟子多达几千人。

郭泰是陈蕃、李膺死后东汉后期影响力最大的人。

同郡名士宋冲称其:“自汉元以来,未见其匹。”

  在东汉后期的三隐中,郭泰居北地,黄宪居中原,南方的隐逸代表则是徐稚。

唐代王勃在千古一赋《滕王阁序》中说:“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塌。”徐孺即徐稚,他博览群书,无所不通,但有自己的价值标准,所以坚持不仕。

汉顺帝时,陈蕃为豫章太守,一到任就直接去拜访徐稚。

手下阻拦:“您应该先去官署。”陈答:“周武王在车上看到商朝贤臣商容寓所的门,便站起来致敬,以致车的座位都没时间被暖热。

我现在去拜访高士,有何不可?”陈蕃和徐稚一见如故,经常彻夜长谈。

为此,陈蕃专门在寝室为徐稚准备了一张床,聊得太晚了,便把他留下过夜。

陈蕃希望徐稚出来为朝廷效命,但徐稚不为所动。

因为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