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沉稳和踏实。
可以看出,这趟旅程对他影响颇大。
喝着池非亲手泡的茶,简书棋笑了笑说:“一喝到这么难喝的茶,我这才有种自己终于回来的感觉。”
池非皮没好气地说:“那真是委屈你老人家了。”
简书棋忽然放下茶杯说:“阿真,我见到那个人了。”
池非知道他说的是那个给他寄乌香的同窗。
“然后呢?”
“那个人早就因为长期吸食乌香而上瘾,整个人已经废掉了。
除了乌香以外,他已经不在乎任何东西,更别说读书科举了。
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乌香寄给我,引诱我吸食。
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他说凭什么我能考上举人,而他只能默默无闻地呆在这个破地方。
当年上私塾的时候,明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勤奋,但为何直到今天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这太不公平了。
他说他并没有真把我当成什么同窗好友,他实际上从心里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过就是倚靠家世才得到这一切。
所以他要用乌香毁了我,让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池非反问:“你不要告诉我,你在为那种小人所说的话而感到难过?”
“我并没有感到难过,只是有点唏嘘,原来人心真的可以丑恶至此,即使那人曾是我的同窗好友。
除了那个人以外,这一趟旅程还让我见识到了许多阴暗狠毒之事。
我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太天真了,简直天真到有点傻。”
“世间最黑暗之处,莫过于人心。
你能了解到这一点,我反而放心了许多。
因为官场之凶险诡谲,远超你想象之外。
你可能在不经意间说错了一句话,却被某个小人记恨在心。然后在你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陷害于你,而你却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
还有为何会有这么官员选择和光同尘?
那是因为当所有人都在同流合污的时候,你想保持洁身自好的话,只会被众人视为异类而加以迫害。
为了自保,有时就算不愿意,也只能选择和光同尘。
正如当所有人都掉进泥坑的时候,当他们看到有个人一身干净地走过。
他们会想,凭什么我们一身污泥,而你却能干干净净?
所以他们通常会选择把那个干净的人也拖进泥坑里,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
这就是你将来要面对的官场和各种人心。如果你想保持干干净净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跳进这个泥坑里。”
“假如我一定要跳进去呢?”
“那你就要做好弄脏自己的准备。
有些事你可能不想做,不屑做,不敢做,但为了达到目的,却不得不做。
你要面对的是一大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如果你不想被他们吃掉,只能变成比他们更凶残的野兽,把他们全都咬死。
因为你想要的东西,也是他们想要的。
为了把你挤下去,他们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前段时间礼部右侍郎张廷安为何会被抄家砍头,真的只是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贩卖私盐吗?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路,所以别人要把他除之而后快。
你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官场。没有是非黑白,只有各种利益和立场。”
简书棋深深地看着他说:“阿真,这些话你早就想对我说了对吧?
只是那时我过于天真,所以你知道就算说了也没用。”
“你能这样想,表示你已经开窍了。我朋友不多,实在不想哪天突然听到你的死讯。”
简书棋失笑,“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打算跳进这个大坑吗?”
“阿真,你应该知道我骨子里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我不甘心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的人。
我想要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所以这坑我是一定会跳进去的。
你说得对,既然要跳进这个凶险诡谲的泥坑,就要做好弄脏自己的准备,否则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说到这里,简书棋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看到他这副样子,池非有些放心了。
虽然还差得远,但如今的简书棋至少已经认清了现实。
只有认清现实的人,才能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脚踏实地的做事和做人。
156 现世报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官府的衙役敲着锣一边走一边大喊着叫所有人聚集到菜市场门口观看犯人受刑,所有人都要去,不得有误。
为此,所有在家的人只能锁好门窗跟着去,至于在外面营业的店铺也只能暂时关门,由掌柜带着店里的伙记去观看。
每个城区都有一到两个菜市场,这天中午,所有人都各自聚集到所在城区的菜市场去观看所谓的犯人受刑。
一时间,每个菜市场里面,都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文学报的报社也不例外,池非于是就让张小娥、大牛、彭大强夫妇这四个大人带着所有孩子去观看,并负责看好他们,以免有人走失。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官府的人终于出现,他们用担架抬着几个人来到了菜市场的中央,然后把那几个绑住手脚的人扔在地上任人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难道就是犯人?
民众议论纷纷地看着地上那几个男人。
“所有人肃静。”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大声喝道。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全部人闭上嘴看着那个官老爷。
那个官员大声道:“这些人都是有份勾结洋人贩卖乌香的人犯,为以儆效尤,圣上下旨要让所有人看清楚乌香上瘾后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谁也别说话,都等着看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说完,他坐在衙役特意给他准备好的椅子上,然后表情严肃地看着那几个犯人。
为了让涉案的犯人能够清楚表现其惨状,刑部这几天早就让这些人对乌香上瘾了。
一旦停止用药,就会痛苦无比,惨叫连天。
经过多次的实验,官兵们已经掌握了犯人药瘾发作的时间间隔。
刑部尚书姚大人看到是时候了,于是开始按皇上的吩咐将这些犯人进行当众展览。
就在众人安静围观的时候,犯人们的药瘾开始发作了。
他们大多先是开始打冷颤,然后身体不断地发抖,紧接着身体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咬似的不断扭曲抽搐起来。
不少人开始流泪、流汗、流鼻水、并且不停地动来动去,还发出刺耳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咬他们一样,显得十分痛苦。
许多人由于太过难受,干脆不断用头或身体撞击地面,以缓解那股仿佛从骨头里痒出来的难受感。
如果不是手脚被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