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9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帖了,随意放人进去都能大快朵颐。

身为一府同知,又是新贵人的老师,林延潮到时身为主人的彭员外亲自出府相迎。

林延潮拱手笑了笑,与彭员外作礼,当下被请入了彭家宅院里。

宅院里设满酒席,招待得都是彭家贵客,听到外周有人相传是林延潮到了,纷纷起身见礼,争相识之。

众人但见一名年轻官员入院,彭员外在身边带路,不是林延潮还是何人?

林延潮一身五品官服在身,既有官员肃然之威,也有读书人淡然之雅。

众人见林延潮目光扫来,都是忙着行礼见过。

这等场面林延潮也是习惯了,没有丝毫局促之意。多年官场历练,令林延潮不紧不慢,从容一一作揖,将每个人都顾及周到。

礼者,在于由心敬人,绝并非表面客气,就是礼数了。

众人见林延潮之面,皆觉如春风拂面,心道这样的人物,难怪年纪轻轻,已是当世大儒。

入席后,一名乡绅拉着一名后生来至林延潮面前道:“久闻司马文魁之名,连中三元本朝第一人矣,老朽携犬子前来拜见,望能一沾文气。”

林延潮笑了笑道:“老丈客气了。”

这名后生当即向林延潮叩了头。

片刻后又是数名乡绅上前,携自己子弟拜见。彭员外在旁替林延潮引荐,无一不是商丘本地大族。

这些人与彭家都有联姻,彭员外也是乐意周全,不让自己一家吃独食,看看这些姻亲家里的弟子能不能蒙林延潮青眼相看。

林延潮知彭员外的意思,一一见后说些少年俊杰,前途不可限量的客套话,却没有透出让任何人拜入自己门下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人孤身来至屋里,上前向林延潮拜道:“春秋时至圣先师收三千门生,古今读书人无不从之。学功先生乃当世贤人,晚生请先生教授晚生,以明先圣之道。”

在场乡绅心底都有让自己子弟拜入林延潮门下的意思,但怕林延潮不收,故而不好意思明言,怕被拒绝没有面子。但这年轻人也没长辈引荐,自己即贸然而来吐露拜师之意,不由令人不快。

一旁一名乡绅直言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这年轻人道:“在下是睢州袁家的子弟。”

这乡绅心想睢州袁家,没什么名头,不说在府里,在睢州也算不上什么大家。

当下这乡绅毫不客气地道:“没有长辈引荐,也贸然上前拜见司马,这点礼数都不知道吗?”

林延潮闻言没有说话,那年轻人被斥责,面上窘迫向林延潮解释道:“请先生恕晚生冒失。晚生仰慕先生事功之学,每日念在心中行后三省,三省行之,恳请先生将弟子收录门墙。”

那乡绅心道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寒门子弟,也想拜在林三元门下,简直是做梦啊。

彭员外笑着道:“今日只是谢师宴,并非是拜师宴,这位小友不如等他日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这年轻人露出黯然之色然后道:“是晚生打搅,先行告退。”

林延潮见这年轻人其意甚诚,心底不忍,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年轻人闻言立即道:“晚生……晚生名叫袁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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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五十四章 历史人物

袁可立是谁?

没听说过。

无名之辈矣。

这样无名小卒,也想拜入林三元门下,简直做梦。

年轻人,难免不自量力。

众士绅都是如此低声讽刺,相顾冷笑。

大家都以为林延潮要拒绝,却见他倒是微微一笑道:“果真是故人,西湖画舫一别至今两年了。”

袁可立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惭愧道:“不意学功先生竟还记得晚生,当年文会之上,学生才疏识浅,竟质疑学功先生文章……”

没错,这袁可立当年在西湖画舫上见过微服出行的林延潮。

他与董其昌乃是同窗,都拜在前礼部尚书陆树声的门下。在西湖画舫上,林延潮作了一篇《与袁中郎共西湖游记w,当时袁可立以为林延潮的文章通俗易懂,就如农夫所作,以大俗称之。

却被陆树声直接斥说,当年钱镠目不识丁,但却能对夫人写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等意境的书信来。你怎么能以为用平实之言,写不出好文章来。

提起旧事,袁可立十分羞愧地道:“……后先生的《与袁中郎共西湖游记w名传天下,三吴士子争相诵之,晚生再度方知之前见识不过井蛙窥天,不由追悔莫及,至今仍被人讥笑。而今纵使被天下人羞死,也恳请先生原谅之前晚生冒犯,将晚生收录门墙。”

听了袁可立的话,众人脸上更加精彩,此人竟质疑林三元的文章,这是多大的勇气啊。

连王世贞都称赞林延潮的文章直追苏韩,有大明一朝,文坛大宗师必有他一席之地。你居然质疑他文章不好?

这样子还好意思,拜入林延潮的门下,你的脸皮堪比城墙厚啊。

林延潮不知为何却欣赏袁可立如此坦然的勇气,于是笑着道:“当日我不是与你说过了,既是文章岂有不许别人说的道理。这样吧,你明日来我官署。”

林延潮如此说,拜师之事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袁可立大喜道:“谢先生。”

众人闻言都是羡慕,林延潮不计前嫌,收此人为门生,实在是雅量。

见袁可立拜入林延潮门下,众人也不甘人后。如林延潮的门生侯执蒲,引荐了他从兄弟侯执躬拜见。

林延潮见这侯执躬,头戴方巾,身穿宝蓝缎直裰,打扮清楚,仪表堂堂,不由心底赞之,心道中州之地,果真出俊杰。

侯执躬向林延潮叩了三个头,恳请拜入门下。见对方其意甚诚,林延潮也是半答允了。

接着彭员外则又拉着另一个少年,对林延潮道:“先生,这是吾家六郎端吾,自小亲近诗书,眼下虽是诸生,但他日才学不亚于其兄之下。眼下我想将犬子托付给先生,聆听教诲,恳请先生看在我这点薄面上,万万不要推辞。”

说完这少年彭端吾也是跪下叩头。林延潮见了没有立即答允,而是问道:“汝父对汝期望甚切,汝将来如何尽孝道?”

彭端吾朗声道:“回先生,父母只恐儿子有病,做不好的人,此念时时不忘。儿子亦肯时时不放,保此身以安父母心,做好人以继父母志,便是孝道。”

彭端吾说完,左右不由称奇。这少年果真年少才高。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称许道:“善!”

侯执躬,彭端吾后不少乡绅都将子弟引入要拜在林延潮门下。

于是彭家的谢师宴兼进士及第宴,几乎变成了林延潮的拜师宴。

林延潮也并非随意收徒,但见这些子弟不少都是名门子弟,甚至在历史上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