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生,士林间影响甚广,我若是插手此事,一个不慎,恐怕就是老妪改嫁,年老失节了。”林庭机言道。

这事林世璧,林世升也知,越位高权重,行事越多顾虑,不是怕办不到,而是怕损了名声。

林世升笑着道:“爷爷请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了,救不出忘斋先生的孙儿,对于我们而言并不难,只是担忧事后士林舆论,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说法。”

说着林世升给一张纸道:“爷爷,解决的办法都在这里。”

林庭机草草看了后,不住点头,连酒也是多饮了几杯道:“妙极,这是你们想出来了吗?”

林世升露出惭愧之色。

林庭机笑着道:“你们都是正经读书人,料来也想不到,世升你是请了谁替你捉刀?这不是你平日交游的那帮只知吟诗作对的清客相公作得出,到底是三司衙门的幕客,还是府县官衙里的师爷,难不成是省城里的名讼师?”

林庭机将手里的蟹放下,一旁丫鬟端上了绿豆面子来净手。

林世璧,林世升对望了一眼,都有几分难以启齿。

林庭机净了手,取了毛巾擦干,丫鬟端上香茶漱口。林庭机转过头见两位孙儿不答问道:“怎么我猜得不对?”

林世升赧然地道:“爷爷,还记得方才与大哥比试的少年吗?”

“竟然是他,难得,难得。”

林世璧道:“叔父不是说,有才情的少年比江里的螃蟹还多,有何难得的。”

林庭机沉吟道:“年轻人才情出众,也是常理,但他能以经义,学以致用,用之断案,这就不是一般的少年了。”

听到这里,林世升道:“爷爷说的是,孩儿也是如此想的。”

林庭机问道:“这少年是什么底细?”

“叔公,他是林诚义的弟子,在濂江书院读书。”

“原来就是他,我记得是他将林诚义推荐给胡提学的,我还写信荐他入学的。”

“是的。”

“我记得他也是姓林,是我们濂浦子弟?”

“应该不是。”

林庭机听了嗯地一声,露出惋惜的神色,又拿着纸来看了一遍道:“这办法可以,我手书一封给周知县,忘斋先生的孙儿就可以放出来了。不过这少年帮了你的忙,你可许了他什么?”

“他说想拜一名儒为经师,习经义。”

“准备以何为本经?”

“尚书。”

林庭机有些意外道:“尚书,闽中治尚书的人可是不多啊。”

林世升道:“虽是不多,但孩儿总算还认识几人。”

“说来听听。”

“孙儿已想过了,本府教尚书的名家不多,但忘斋先生正是一个,由他来教少年尚书正好,何况这少年还帮过他们家这么大一个忙。”

林庭机抚须道:“可忘斋先生授业于马子萃,马子萃又授业于王阳明,不是正宗之学。”

“爷爷,说的是,那横周先生呢?”

“那更不行了,横周先生所承尚书,既无家法,也非名师所授,穿凿附会之说已不可胜言,乃是误人子弟。”

林世升笑着道:“看来爷爷心底已有人选了,若非我治毛诗,而大哥治得是春秋,我也想让此少年随我们学经,而家里除了二叔外,没有人治尚书了,爹不是想?”

林庭机点点头道:“有何不可。”

林世璧和林世升对望了一眼,林世璧道:“爷爷,二叔他可是两榜进士,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教一个学童?”

林庭机道:“两榜进士又如何,如今辞官在家,也是一闲人啊。”

“什么二叔辞官了?”林世璧,林世升二人都是吃惊。

林庭机长叹,露出几分痛惜之色道,“你二叔意气用事,得罪了张江陵。辞官也好,回家磨一磨性子。我让他教授几个弟子,不让他无事可做,也从学童身上的求知好学的样子,看到当年磨志读书的自己。有人漏液赶科考,有人辞官归故里,真是可笑,可笑!”

“爷爷这么做是为了二叔啊!”林世升,林世璧都是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 冬衣

祖孙二人就这么定下了给林延潮请的老师。

“那么爷爷,是否要将这少年召来一见呢?”

林庭机笑了笑道:“我都这么大把年纪,见了又如何。”

“是。”

林世升见林世璧从头到尾一直略有所思,不由诧异道:“大哥,今日你的话怎么特别少?”

林世璧抬起头道:“我想今日之事,以往视经义之词为虚文,但今日这少年,却能以经义,断我不能断之事。叔公说的对,尚经义者质,尚诗赋者文,二者兼具,方能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以往是侄儿糊涂了。”

林世璧这么一说,林庭机与林世升都是露出大喜的神情。

林庭机喜道:“若是你肯用心习经义,你之才不出数年可乡试中举,此真乃我林家之福。”

“是啊,大哥,以往怎么劝你都不管用,这一次竟想通了,没料到竟是拜一个少年之赐。如此我林家不怕再出一个进士吗?”林世升惊喜交加。

林世璧下定决心发奋读书时,也没有想到,他因林延潮的话,人生轨迹转了一个弯。而在另一个时空,他持才傲物,一直不中举人,到了三十六岁那年登山失足而逝。

从林府出来后,林延潮即匆匆忙忙地返回书院,总算在落锁前,赶回了书院里。

书院的规矩很严的,若是弟子夜不归宿,不仅要处罚,还要载入稽考簿,相当于后世学校处分之类的,若是严重的还有可能被逐出书院。

对于此林延潮当然是觉得很不人道,换做以往自己上学时,没有电脑时,还天天溜去网吧通宵呢这滋味叫现代人如何受得了,但古时候的书生不知怎么的,都是练了一手好的忍耐功夫,仿佛断绝了七情六欲一般,整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气候愈发寒冷了。

林延潮晚上在号舍睡觉时,被子也是不够御寒了,林延潮临睡时,不得不将厚厚的冬衣都穿着自己身上,裹着被子方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点。这一夜,天寒地冻,林延潮听得出来,大家睡得都不踏实,辗转反侧,到了快要天明时候,有人才打起了鼾声。

林延潮也是没有睡好,这天才微微亮了,林延潮就听了拾衣穿鞋的声音,大家不肯在越躺越冷的床上呆下去,早起出门读书去了。

林延潮也是起床刷牙抹脸,走出了号舍。

出了门,喝,空中洋洋洒洒地竟是下起了雪来。

林延潮进了书院后,见得入冬的第一场雪。雪很小,望在空中的白花花的,飞入手心却化成了水,唯有远山上树梢淡淡的粉白,才清楚见证了大雪过来。

“下了雪咯!”

书院众学童们都有几分兴奋,呼喊声里也透出几分少年的朝气来。

外舍的弟子们一边打着伞,一边呵着手,手里提着书袋,眼里望着远山的雪景去上课。

下雪终于让枯燥的书院生活,多了一点涟漪。

“延潮兄,来一起撑伞!”于轻舟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