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5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匆地奔至殿前,却被太监们拦住。

这官员满脸焦急地道:归德府有急情禀告陛下。

太监懒洋洋地道:陛下,正在休息,什么事都等陛下醒了再说。

这官员道:这如何是好求公公通融一二,下官实有紧急之事。

什么紧急之事能陛下歇息更重要,若是陛下震怒,怪罪下来,陛下要你的脑袋,还是我的脑袋。

那官员哀求道:确实十万火急啊,黄河秋汛,大水在归德府冲开了黄河大堤,决堤七八处啊百万百姓无家可归,求求你让我见皇一面吧

林延潮与朱賡听了都是吃了一惊。

而那太监则是道:什么事都给我等皇醒了再说。

那官员听了连连磕头道:沿河百万百姓危在旦夕,求公公让我见圣一面吧

但这官员怎么说,太监即是不理。

林延潮与朱赓走前去,林延潮向这位官员问道:归德府决堤是怎么回事前年河道总督,不是将黄河大堤,刚刚修好的吗

这官员见林延潮斗牛服在身,心道此人不是朝廷大员,是天子近臣当下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潘制台在时所修的新堤是无恙,但隆庆,嘉靖年间所修的旧堤却被冲垮了。何况这一次汛情来得突然,我们丝毫也没防备。

林延潮听了皱眉道:什么叫汛情来得突然去年河道不是在黄河沿河设采水之地,每段河水春秋两季都有取水称重,若是汛情一起应是早有防备才是。

这官员道:这位大人,对河务知之甚详啊。不错,潘制台在位时设立的此制,并在黄河沿岸设立汛兵向官府示警。但潘制台去位后,新任河道总督言,这是江陵当国时的旧政,于国无益,当下将黄河沿岸的汛兵都撤了。以至汛情来时,我沿河各府等措手不及。

混账林延潮怒不可遏。

朱赓见此也是吃了一惊,他几时见林延潮动此雷霆之怒。但朱赓也是明白,这黄河汛兵,称水测天象的法子,是林延潮向张居正,潘季驯建议的。当初为了此事,林延潮甚至差一点丢了官。

朱赓道:此乃党争倾轧,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延潮叹道:我并非是怪我这番苦心白费,而是恨若是能早向天子恳请结束这场党争,那么这归德府受灾之事能减免许多,也不至于这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食无所依。

林延潮此刻十分自责,他一直瞻前顾后,老是盘算着如何既不得罪天子,又能阻止对张居正清算的两全之策。

故而他放任朝堂对张居正的清算,想等待时机,故而尽管现在有了张四维,申时行的支持,但林延潮还是委婉地向天子进谏,也是怕担了风险。

但他实没料想到,清算之势继续下去,国家政局尽会败坏到因其人而废其事的地步。

朱赓劝林延潮道:宗海,你已是尽人事,安能知天命呢,不必将一切过失都往自己身揽去。

林延潮仰天默然片刻,然后对朱赓拱手道:多谢金庭兄提醒,吾五内俱乱,先告辞一步。

说完林延潮快步离开了华殿。

那官员见林延潮发了一通火,不明所以向朱赓问道:这位大人是谁为何对黄河汛兵之事如此心。

朱赓笑着道:他是詹事府左允兼翰林院侍讲林宗海。

那官员一惊道:原来是林三元,这黄河汛兵之事是他向潘大人建议。下官真失敬,失敬。

朱赓笑了笑看着林延潮背影,突然面色一凝自顾道:不好,此子要生事,不行,老夫得立即去找沈肩吾商量。

林延潮大步离开华殿,路听见两位太监在那议论。

听说了么潞王殿下向太后哭诉,说他不喜欢在衡州府藩,改打算定在卫辉府藩,说河南湖广离太后,皇更近一点。

改在卫辉府藩那衡州府的王邸怎么办百万两银子这么白花了还有这重新建一座王邸要多少钱那武百官能答允这事了

七八十万两肯定是少不了,不过你管天家那么多事。太后皇与璐王两个儿子,一个坐了龙椅,另一个也要用心补偿。都说老百姓最疼么儿,天家也不例外,没看太后,陛下对璐王的那个恩宠。这修建王府,是多少钱也得办的事啊。你看冯保,曾省吾贪了璐王大婚钱是何等下场百官们现在哪有人敢出来说话的。

唉,我看算再抄几个冯保家,恐怕这钱也不够太后偏心的。估摸着这一次抄张江陵家的风声是真的。宫里都说张江陵这几年贪墨的不在冯保之下。

咱俩怎么没那么好命,生在天家。

林延潮回到府门,直接进了书房,并吩咐陈济川不许任何人打扰。。

进书房后,林延潮坐在椅凝思。

待将满腔怒意尽是平息,胸膛再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后,林延潮拿出空白的奏本纸。

林延潮心知这封奏章一,这三年来自己在翰林院里悠闲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但此心已下,虽千万人吾往矣

七百四十一章 述剑(两更合一更)

七百四十一章 述剑两更合一更

决心下的容易,但要作却是千难万难。小说

奏章写完,吹干墨迹,林延潮对着桌案,整整坐了一夜,从天黑至天明。

林延潮目光凝于火烛之,一夜水米未尽,不知不觉窗外天色浅白。

状元及第以来,林延潮深知凭皇帝的信任,再抱紧申时行的大腿,一步一步在官场升迁,十几年后算不申时行,但也能与朱赓肩。

只要自己能沉下心来,学得申时行,朱賡那一手韬光养晦的功夫。

但做官,难也难在韬光养晦。

多磕头,少说话是能做大官,但林延潮的志向是修齐治平,而不是修身,齐家,做大官。

林延潮合奏章,这也许是自己为官最后一封奏章了。

天色将明,林延潮没有半点睡意,倒不如于书房里踱步,一抬头正见一副字。

这是当年颜钧送给自己的泛海一诗,乃王艮,王心斋所书。林延潮敬重颜钧当初对自己的指点之恩,回去后珍而重之地将这幅字裱好。

读书时,林延潮将朱熹的泛舟挂在书房里励学。但为官后,却将壁之诗换作了这首泛海,每日都要读来数遍磨志。

林延潮仰头将此诗反复念了数遍,转头去见一旁剑匣。

林延潮抽剑出匣,顿时满室寒光。

林延潮不由以袖抚剑,烛火映着寒光。林延潮目视剑刃,自顾道,今日并非是泛海,而是述剑。

何为述剑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似君,谁为不平事

读此诗句,顿觉气不能平。

来人

林延潮一声道。

书屋外,陈济川推门而入,他在外已是侯了一夜。

取我新作的官袍来

陈济川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