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8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讲学士,兼掌院事。

沈鲤这人相貌很有特点,面色清黑,一见之后绝对令人印象深刻。林延潮省亲回朝后,曾往沈鲤门上送了帖子意思一下,并没有亲自上门拜见。按道理来说,沈鲤现在是翰林院老大,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林延潮不该对他这么怠慢。

但是林延潮老师申时行与沈鲤私交不睦,据林延潮所知沈鲤是一个很清高正直的人,他的经学功底很高,他经常说了一句名言是,治学上要确认是非,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可似是而非。

在翰林院公事的时候,沈鲤觉得申时行这人很世故太圆滑,很讨厌。而申时行也讨厌沈鲤,常常私下骂他为蓝面贼。

因为这二人这样恶劣关系,故而林延潮也不得不主动与沈鲤划清界限。

下官林延潮见过光学士。林延潮初见沈鲤时,心底有点小忐忑,担心他因为申时行的关系,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再说自己回京没有第一时间拜会沈鲤,却是也不太恭敬。

沈鲤身形不高,但目光却很是锋锐,十足的理学大宗师的气度。

沈鲤见了林延潮点点头道:原来是林中允,久闻其名了,你的漕弊论我居乡时看过了,可谓切中时弊,发人深省,乃是金石之言。

林延潮听了沈鲤这话,大出乎意料,没料到他对自己竟这么看重。

光学士之言,下官不敢当之。

沈鲤笑了笑道:读文章可知风骨,有什么当不得的,我眼光不会有错,宗海乃真孺臣

这评价令林延潮不免受之有愧,但只能受了。

接着沈鲤又道:林中允既为日讲官,需时时劝诫天子,让其亲贤臣,远小人。

林延潮听了一愣心道,这沈鲤话中有话啊,总感觉这小人,指的是申时行。

但林延潮只能道:光学士教诲,下官谨记在心。

然后林延潮立即告退,坐在一旁了,与左右同僚闲聊。

此刻朝房里十分热闹,一名翰林道:诸位可知道今日朝参上,陛下会宣告一件大事。

何事

此人笑着道:我听说陛下要册封一名都人为妃。

林延潮看了他一眼,心道宫闱里要守住秘密,实不容易啊越来越多的官员知道了,看来早晚传遍官员的耳底。

都人岂可为妃莫非他怀了龙裔几名翰林们都诧异道。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顿时恼道:真扫人兴致。

那人见卖足了关子得意地道:反正今日朝会就知道了,诸位不要与我急。

景阳钟响后,百官在午门前列队,御史点名后,凡四品以上官员,及五品以上宫坊官鱼贯进入午门。其余官员要立在午门前,看着城门楼子,非天子宣召不得入内。

原来林延潮一直是没资格参加早朝,属于蹲门口百官中的一个,但眼下他身为日讲官则可参加常朝。

身为日讲官,林延潮不与百官同列,而是站在阶前的螭头之下。在唐朝时,史官,起居官在朝参时,也是站在螭头下,被称为螭头官,而史臣入值记事,称为螭头载笔。

而六名日讲官有直起居,也就是螭头载笔之责,同时还为天子临时起草奏章。

不久静鞭鸣响,天子升座,百官叩拜后,林延潮站在阶下心道,自自己在乾清宫里进谏天子,已是过了数日,听闻王姓宫女再过不久就要临产。

一般以宫闱里的惯例,天子会在后宫妃嫔怀上皇嗣的临产数月前进封。

嫔会升为妃,或者妃升为贵妃。

王姓宫女虽为都人,但既是有了身孕,也当提前封妃封嫔的,否则母亲就没有名分,相当于未婚生子。现在随便,但这在古代可是十分严重的事。不仅是母亲,连生下的儿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天子家若有这种事,传出去就成为了民间的笑柄。

所以这一次朝参,小皇帝理应宣旨诏告天下,把王姓宫女身份公之于众。

此刻林延潮不由看了六名日讲官首位的何洛文,想来他也是怀有期待才是。然后林延潮再抬起头看向玉阶上的捧敕官,但出乎意料的是,捧敕官手上居然没有手持圣旨,也就是说今日早朝上天子不准备颁布任何诏令,只是与百官议事。

见了这一幕,林延潮不由心道,这其中莫非出了什么变数。难道天子不打算宣布了吗

朝参完毕后,天子照例会在宫门外赐食。

林延潮与众翰林们,一并去用饭。

之前说天子要册封都人为妃的翰林,在饭桌上受到了众人的揶揄。

那人面色涨红地分辨道:我岂会乱说话,这其中内情,我又不好与你们分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了各位了,算我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此事,给诸位赔礼了,好不好。

林延潮听了笑了笑,捧着饭碗,用筷子哗啦哗啦地扒起米粥来。但半途却见何洛文突然起身,重重地投筷于地后,拂袖离去。

何洛文动怒的一幕,在场的人都是看呆了,不明白他发什么火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三章 宫里贵人

同桌的众翰林们都是停箸,看着何洛文怒气冲冲的离去。

方才几位聊天的翰林,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自顾道:“莫非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何前辈不快吗?”

“宗海!”王家屏向林延潮示意道。

林延潮立即会意道:“我这就去追上何前辈。”说完他立即搁筷,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何洛文走得极快,林延潮几乎是在皇极门前,这才追上对方。

此刻皇极门前,正有京官陆续向皇极门当值的文书房太监处上呈题本,见何洛文怒气冲冲直往皇极门而来,都是不明所以,满脸衙役。

林延潮在何洛文身后道:“何前辈,请留步。”

何洛文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林中允有什么事吗?”

林延潮走至何洛文身前问:“敢问一句,何前辈此去作什么?”

何洛文哼了一声,动手除下腰间所悬玉带正色道:“泱泱大国,礼法何在?何以教化万民?我要将此带悬于皇极门前,奉还给天子!”

林延潮也知何洛文为何这么生气?

此事可以理解为要么天子存心在耍何洛文,要么是天子临时反悔。无论哪一个何洛文都不能接受。

林<延潮和稀泥道:“何前辈,天意难测,我看此事莫非不会另有玄机吧,不如暂且再等上几日。何前辈不可因一时动怒,辜负了天子的恩典啊。”

何洛文怒道:“我岂是为自己动怒,而是为了免使宗庙蒙羞,如果再等上几日,若是皇……”

说到这里何洛文往左右看了一眼,但见皇极门左近人来人往,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若一旦诞之,那么天家的颜面何在?祖宗家法何在?。”

是啊,寻常百姓家,婢女生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