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6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卫之下则是教坊司,设大乐于御道左右,而文武百官则是文官站在御道东,武官站在御道西,等候天子。

教坊司奏起礼乐,不久穿着常服的天子出现在午门城楼之上,乐声停止,鸣鞭三声。

蓟辽总督,兼兵部右侍郎梁梦龙为露布官,进而向天子四拜,两名展露官取露布左右展开,梁梦龙跪地宣读捷文。

捷文念毕后,在鸿胪寺赞礼官引导下退下。

赞礼官高声道:“献俘!”

大将李成梁与上百名辽东军的将士,押解着一百六十多名建州女真的俘虏进入午门广场,这些女真俘虏被绳子牵着进来,手脚戴有镣铐,一块开有圆孔的红布穿过头颅,遮胸盖背,至献俘位后,被吆喝着正对午门下跪。

献俘官来至城楼下奏道:“臣奏陛下,辽东总兵官李成梁以建州女真俘献,请付所司。伺旨。”

献俘官的声音嘹亮,广场这些俘虏的命运由年轻的天子一语而决。

这时礼部尚书潘晟缓缓从登上午门城楼,从天子身旁跪授诏书之后。站至御座之下,在城楼上扫视下方群臣,番臣,俘虏一眼,当下展开明黄色的诏书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先帝之休德,夙兴夜寐,明不能烛,重以不德……”

午门门楼下,林延潮手持笏板,听着潘晟所念,就是自己为天子所拟的平夷诏诏书。

≮≯≮≯,

这诏书虽是自己草拟的,但此刻在午门上宣读,即已是天子的旨意。

诏书一字一句从潘晟口中道来。宣诏即礼成,诏书生效。天子之威加于四海,万邦臣民皆是敬畏。

宣诏后,礼部会将诏书,誊写多份,由驿道分传至天下两京十三省。而誊写的诏书,被称为誊黄。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潘晟最后一字念完。将圣旨收起。

午门城楼上,坐于御座之上的万历天子当下道:“所获俘囚、咸赦其罪。释之!”

天子的纶音由左右大汉将军所传,一人至二人,二人至四人,四人至八人,十六人,三百二十人一并而道:“释之!”

雄壮的声音。回荡在紫禁城的重楼深阙之中。

献虏官当下道:“陛下有旨,所获俘囚、咸赦其罪,释之!”

俘囚被解开镣铐,虽然他们听不懂汉人言语,但这一刻他们无不露出感激涕零之色。向着午门之上的天子,将头往花岗岩铺就的地砖上叩得砰砰直响。

此时林延潮与文武百官一并向午门上的天子,山呼道:“吾皇仁德!”

百官向天子行三拜五叩之礼。

礼乐奏起,天子从午门之上起驾回宫,百官依次而退。

林延潮走出午门,文官们簇拥张居正,恭贺着宽甸大捷,而武官们则是在李成梁左右。

李成梁手捧头兜,须发皆白,但身形却是虎背熊腰,在武将的夸赞之中,不时抚须得意地哈哈大笑。

林延潮看着李成梁,再看看张居正。

在张居正主政下,国库充盈,启用了如李成梁,戚继光这样名将,身为蓟辽总督的梁梦龙书生领兵,但靠着李成梁,戚继光这等名将,连连在边疆取得大捷,威服蒙古,辽东,这时候的大明武功正盛,正如日中天。

后世某学者菊花乱喷地说什么,明朝是一个三无朝代,无明君,无名臣,无名将。

那敢问这位学者一句,张居正算不算?李成梁算不算?

这样无明君,无名臣,无名将的王朝,能享国二百七十六年,都是靠奇迹活下来的?

林延潮走出门阙,众官员们仍是在议论着献俘大典上,也有几人道:“今日这颁于午门上之平夷诏,实是振作人心啊!我依稀记得数句,每一句都是可圈可点。”

“说得是,此诏言简却意不赅,正可谓是至言不繁,令我大开眼界,不知是哪位翰林所作?”

“还能是谁,当今翰林论文采横溢第一人,当属今科状元林宗海了,我听闻天子将他名字书于文华殿的屏风之上,是要准备大用了。”

几句话飘入林延潮耳中,他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者是故意暗中捧自己呢,反正当随便听听就好了。

百官散朝后,林延潮回到翰林院。

进门时,几名翰林说说笑笑正要出门,道上相逢,林延潮身为后辈,需避在道旁,让他们先过。

平日里前辈翰林点点头就算回礼了,但这一次谈却破天荒地一并停下脚步,向林延潮拱手回了一礼。

林延潮不由有些错愕。

待他走进检讨厅,平日合署办公的众翰林们,也是缓下手中之事。

“宗海。”

“宗海,来了。”

平日相熟的同僚们,这一刻多了几分敬意,并笑着向林延潮点点头。

“好文章。”

“真传世之文。”

“我等与有荣焉。”

林延潮顿时明白大家的敬意从何而来,不由畅然一笑,坐在公案上。

窗外有几颗柏树遮住烈阳,只有几缕阳光从窗格上透下,天边白云远去。

林延潮只觉得今日天气格外的清凉舒适,不由心情大好。

这时候,竹帘一挑,陈思育走了进来。

“光学士。”众翰林们一并行礼。

陈思育笑着点了点头,心情显然很好,他对众人道:“下个月轮值文渊阁东房的五名翰林,内阁已是批复,史局内就由刘直卿,林宗海二人轮替!”

心底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林延潮终于如愿以偿,入文渊阁办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浅浅抵京

通州,大运河的终点,南来船舶停靠之地。

通州码头多是驿站,客栈,南来的漕船,商船在码头上停靠。

两艘南来的乌蓬船在通州码头上靠岸。

“启禀夫人,咱们到通州了。”客船外两名兵丁向舱里言道。

客舱里帘子一开,但见一名女子从客船里走出,一旁还有两名贴身丫鬟搀扶着。并非这女子弱不禁风,只是码头上船来船往,几艘船间碰撞也是平常,不提防一碰之下就栽落水中。

运河水起起落落,船身随波微微摇晃,这女子看去但见通州码头上车辚马萧,舟楫往来,一副忙碌景象。

女子向两位兵丁问道:“这通州据京师还有多久呢?”

兵丁将船绳往岸上跑去,自有码头苦力将船系好。

这名兵丁擦着汗道:“劳夫人相问,不远,走半日旱路就到了,若是坐马车更快一些。”

“半日就到了?夫人,那不是马上可以见到老爷了。”两名丫鬟不由雀跃起来。

另一名兵丁则是道:“是啊,话虽这么说,但咱们这走了五个月的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这天色眼看就要变了,恐怕是要下大雨了,夫人不如先在驿站这下榻住上一日,明日再去老爷府上好了。”

这女子微微皱眉,但抬起头看着天边确实乌云密布,确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样子。

这女子方才点头道:“也好,那就先在驿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