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就是永乐通宝三枚!
织田信长正是于明朝隆庆三年时,公布法令,一枚永乐通宝可换四枚恶钱(本土劣币),两千永乐通宝可兑银十两(据考证明朝一两37.3克。日本江户时一两37.5克,基本可视作等同)。
也就是说日本当时的银钱比,是令人发指的一比两百。就算日本制银纯度比较低,但其中赚头也是太大了。
这么大的暴利在其中,也难怪明朝禁海令一出。沿海海商都要疯了。所以对于十三叔来说,六百九十钱真心是一点也不贵啊!
林延潮怕十三叔反悔立即道:“好,我给你立下个字据。”
十三叔道:“立什么字据,咱们从来不信纸上的东西,我是看得起你这个人,才和你作生意!明天我直接命人扛三千两银子给你上门。”
这店铺都还没装修好呢,十三叔太热心了,林延潮立即道:“十三叔,先不急这几天。”
拉到了投资,启动资金算是有了,林延潮下面就是着紧人手的问题。
林延潮想来想去,这倾银铺唯有程员外,才能帮自己这个忙。
于是林延潮找了一日去见他的岳丈大人,程员外很意外林延潮会来找他,待听说开倾银铺的事后,当下皱眉道:“此非财雄势大,背景深厚,不可为之。”
后听说林延潮有陈家支持,神色稍缓道:“如此方有可为,不过开倾银铺需先打点了黑白两道?”
林延潮道:“白道没问题,黑的……”
程员外咳了声当下道:“黑的,我有办法。”
林延潮心道,也是,你在本地行商几十年,没点门路,怎么能站得住脚。
“那么人手?”
程员外想了想道:“辨识金银的,有眼力价的掌柜,伙计我有人选,至于工匠我也可以给你物色……”
林延潮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来找程员外算是找对了,当下道:“其他人手岳丈大人你安排,我于此道不熟悉,就不插手了。”
程员外笑了笑问道:“那你林家在其中干什么?”
林延潮笑了笑道:“打点官面上的关系,铺子也是我林家,还有我三叔,他是铺子里的主事,平日也请你多照料着。”
程员外听了捏须道:“可以,不过贤婿,我要两成干股,当然我也如陈家那般,拿两千两银子出来好了。”
两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程员外虽是省城有名商人,却远不如陈家那么财大气粗,一下子拿这么多钱,是动了老本了。
林延潮知程员外一是真打算帮自己这个忙,二是以他的商业眼光,看好这倾银铺的前景。
林延潮当下答允道:“既是岳丈大人这么说,就这么办吧!以后有劳你多指点下我三叔了。”
如此倾银铺的事,就定下了,这倒是令林延潮出乎意料的顺利。
林延潮回去告知三叔,以后跟着程员外干就好了,三叔听了十分惊喜,至于三婶也乐得不行。
三叔坐不住,连夜跑到程员外府上商量这倾银铺的事。
ps:谢谢大家的月票啊,再求一下,明天最后一天了,还是两更。
第两百四十二章 推举(一更)
万历五年,春日的暖风熏人欲醉。
春暖花开时,城西的西湖上,画舫徐游。
每逢开春,西湖上都好生热闹,省城里的士子会结伴到此酬唱,士子们租借几艘画舫,邀来歌妓一并游湖赏景。
在岸上看去,但听得歌声传来,画舫上妓子们着锦衣团扇,弹唱乐舞,大有舞衫回袖胜春风,歌扇当窗似秋月之感。
这一日林延潮携翁正春,叶向高,龚子楠,黄碧友,陈行贵等一干好友,泛舟湖上,待游湖兴尽后,登岸来到宛在亭一游。当年下盲棋的老叟已是换人,与林延潮谈禅的老者也已是不在,令林延潮不免怅然。
众人进入宛在亭中休憩,自有同游的书童,仆从,早备好了小火炉子,携了美酒佳酿,在亭外温酒。
待酒热之后,童子将酒和蔬果,端入亭中供主人畅饮。众好友们在亭内一览湖光山色,柳堤十里,谈谈说说十分惬意。
春风拂面,美酒醉人,陈一愚,翁正春等人乘兴,去诗龛讨来前人留下诗句文章读起。
众人之中,陈一愚诗词最佳,于是取了几首来,一面念给众人听,一面加上自己的品鉴。众人喝着酒,说说笑笑,偶尔听到可浮一大白之佳句,也是一并叫好称赞起来。
林材忽道:“与其评鉴他人诗句何用,不如借此良辰美景之时,不如大家作游湖诗一首!也入诗龛中留给后人。”
众人一并称妙!
于是众人借来纸笔,在亭间的石桌上挥墨,都是即兴而作。
轮及林延潮时,他想了想,既是交游而作。于是就随着兴致写道:“绿蚁微温野草香,湖光泛影碎斜阳。问询桃李同游否,借我浮生半日凉。”
几个人见了林延潮的诗,都是点了点头。
众人当下一一题诗之后,相互品鉴各人的诗句。
大家兴致正好,突然这时亭外走过一人道:“又是一帮腐儒。只知赏诗吟风,却不知天下兴亡,可知旦夕祸难将至?”
众人看去但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书生,面容上有几分激愤之色。
陈一愚先是不快道:“眼下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尔何必出此不详之言!”
陈材道:“罢了,何必动气,此人不是杞人忧天,就是好惊世之言。欲博人注目尔!”
对面没有穿襕衫,断然不是有功名之人,如书生这般人,大家也是没少见,平日这样爱危言耸听的人,还少了?
那书生摇了摇头道:“世人无知,当今国弱主少,权相当道。民不聊生,居然还敢说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尔等身为老爷相公,整日只知酒色为会,吟诗作对,钻研故纸,高谈性理,我真以汝等为耻!”
这一下众人都怒了道:“狂生还不离去!别扰了我等雅兴!”
主人发了话。身旁几个仆人和小童当下一并喝骂推搡。
那书生终是孤身一人,被几人推开后,哼了一声,在地上重重吐了口痰道:“一帮酒囊饭袋,大明必亡在你们手中。”
说完扬长而去。
被此人一闹。众人情绪都不太好,本来好好一番赏湖游春的心情,一下子被搅得兴致全无。
陈一愚道:“诸位,此人科举失意,故愤世嫉俗罢了,我等都是有功名之人,岂能与他一般见识,不要被这等人扫了雅兴,来来,大家继续畅饮谈诗!”
陈一愚虽这么说,但众人此刻都没了心情,但见林延潮凝眉站在那,陈一愚问道:“宗海,你怎么了?”
原来林延潮听书生之言,陡然想起,没错,眼下大明确实还有好日子过,但七十年后大厦崩塌的一幕,又岂是在场读书人想得到的。
林延潮忽然道:“这狂生,话虽说得难听,但依我看,咱们读书人,也不妨当居安思危一二。”
众人听了林延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