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刘兄不要啰嗦,这几人必是张鲸的党羽无疑!”
一千一百零八章 抓人
若是林延潮在此听了薛敷教这一句张鲸同党,一定会从心底感叹,原来东林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这一套理论,原来在成立之前就有了。
孙承宗,陶望龄等人听了心底都有气,他们只是坐在那边不说话,不掺合,什么时候就成了张鲸同党。
袁可立立即起身道:“这位仁兄不要信口乱说!”
薛敷教,高攀龙,叶茂才走了过来,高攀龙拱手道:“几位多有得罪,我们并非是恶意,只是张鲸在朝中已是搅得天怒人怨,我等都愤慨不能平,但见几位在那说说笑笑,倒是有些奇怪。”
袁可立冷笑道:“我自笑几句与你们慷慨激昂何干?你们要骂张鲸也没什么,但你们既在茶楼里公然说话,哪里有要人闭上耳朵的道理。我又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何来张鲸同党之说!”
叶茂才冷笑道:“之前我还有怀疑,现在看来尔等必是张鲸同党无疑!”
几名举人当下挽起袖子,则是高攀龙拦住,而是拱手道:“这位兄台所言有理,那么可以请教几位高姓大名吗?”
徐火勃欲言。
“无可奉告!”袁可立一句话挡了回去。
薛敷教疾言厉色道:“存之与他们呱噪什么?先打了再说,出胸中一口恶心。”
高攀龙道:“不,这几人不像是东厂的耳目,算了吧!”
然后高攀龙行礼道:“几位方才实在抱歉,茶钱算在高某的身上,给自己赔罪如何?”
见高攀龙如此,几人也不会追究,陶望龄出面道:“正是,我们也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见谅。”
高攀龙笑着道:“多谢兄台。”
徐火勃笑着道:“是啊,是啊,相逢即是缘分,不要因为一些不紧要的事情起了冲突。”
眼见一场干戈就要消解,这时候高攀龙一行人中有一人道:“这几人就算不是张鲸同党,也是一群没卵子的家伙,不然也不会连张鲸也不敢骂。”
孙承宗等人都是大怒。
袁可立气笑道:“没错,这位仁兄猜对了,我们就是张鲸同党,眼下我们听了消息,就去东缉事厂,将你们有一个是一个的都检举了,别说功名,小命都难保!”
“慎言!”孙承宗刚要阻止,已被袁可立一口气说了出去。
薛敷教等人此刻已是色变,他当下道:“大家把住楼梯口,别让这些人跑了。”
袁可立冷笑道:“怎么要动手吗?”
刘元珍当即道:“是又如何?今日你不把话说个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袁可立点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袁可立突然上前一个膝击撞在了刘元珍的小腹上,但见刘元珍已是弯着腰倒在地上。
另一名举子喝道:“你敢动手!”
对方正要伸手抓住袁可立,却被袁可立反手一带,整个人扭在身后,顺着势被反按在茶桌上。
袁可立冷笑一声,稍一使力。
“我的亲爹啊!”
但见对方大声直叫,鼻涕眼泪一口气都出来了。
“手下留情!”高攀龙急忙劝道。
袁可立笑了笑道:“放心手断不了!”
说完袁可立手一松,对方连忙抽身,脸色仍是泪涕横流。
薛敷教已是变色,他仗着人多势众,本以为对付袁可立他们五个人不成话下。但哪里知道对方一人如此厉害。
薛敷教当然不知道,打架不是作算术,一加一就能大于二。袁可立自小习武,到林府后又在展明等林府出身于俞家军的家丁身边练过拳脚。
这俞大猷当年是上过少林寺单挑的猛人,俞家军各个也是身经完林延潮负手转身离去,这名官员愣在原地,心想这是什么答案?
但见他身后的官员都是笑了笑,露出这里有个老实人的表情,有人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林部堂都这么吩咐了,你就不要多问了。部堂大人怎么说,咱们怎么办就是了。”
林延潮在场下巡视一圈后,已是到了中午,他就在致公堂后用饭。
下面的官员端上了三菜一汤的饭食,用托盘摆在林延潮面前,林延潮问道:“这是哪等饭食?主考官?同考官?外帘官?或者是巡场夫役?官兵?”
下面官员禀告道:“启禀部堂大人,这是主考官,提调官用的。”
林延潮再看了一眼道:“考场的饭食向来是由大兴,宛平二县供给,二县不会穷到这个地步吧!”
一名官员禀告道:“确实如此,今年两县都不宽裕,这考场内外加上官兵,以及杂役,书手,一共有五千余人比考生还多,这考期前前后后有一个月。主考官有三菜一汤已是不易了,同考官只有两菜一汤,我等是一菜一汤,至于巡场官兵每日只有干馍馍。”
“若是要加菜,大兴宛平两县今年就要向老百姓另外派征了。”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真是难为你们了,但切不可苦了百姓,就这样吧。”
说完林延潮举筷吃饭,林延潮吃了小半碗,这时外头陈济川入内在林延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延潮听了眉头一皱问道:“此事当真?”
陈济川道:“还没有查,但赵南星赵大人已是找上门来了,正在礼部衙门。”
林延潮霍然站起道:“立即回衙。”
当下林延潮大步离去,然后停下对桌上的饭菜一指,陈济川会意,当下吩咐人打包带走。
一千一百零九章 东厂
林延潮从贡院乘轿返回礼部衙门,拉开轿帘,但见京城的街道倒是平静,没有半点戒严的迹象。
林延潮在心底盘算着如何解决此事,不一会轿子已是到了礼部衙门,林延潮下了轿,但见衙门里的曾孔目已是在门外迎着,一见了林延潮即道:“启禀部堂大人,赵郎中已经等了许久,有一些话一定要见到你后,才肯亲自相告。”
林延潮道:“带我去见他。”
林延潮回到衙里,但见赵南星正焦急地在大堂上踱步,一见林延潮即道:“下官赵南星见过部堂大人!”
林延潮点点头直接入座道:“赵郎中不要闹虚礼了,此事本部堂已是知道了,你坐下说。”
赵南星确实是一脸焦急,嘴上还生了火泡,下人上前给他端了茶,他一口没喝。
“平常因为这些事,也不敢求到部堂大人身上,但是眼下元辅,王阁老都称病谢事,许阁老,朱礼部又在锁院之中,所以下官就找到部堂大人身上。”
“部堂大人乃礼部左侍郎主管科举事,而被东厂捉拿走的都是今科举子,此事如何处置还请部堂大人示下。”
林延潮听赵南星这么一说,还真的是。
眼下申时行,王锡爵在家罢工,许国,朱赓因为科举的回避制度,都在锁院之中,被锦衣卫牢牢监视。
所以数来数去,大佬都不在,自己竟成了此事第一个负责人。难道是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