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1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的平静。

沈鲤目光略有所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原先礼部勘磨只交朱卷,不缴墨卷,确实有弊病在其中,阁老如此主张,实是令鲤佩服之至。”

王锡爵摆摆手道:“仲化兄,你我多年相交就不要戴高帽了。”

然后王锡爵又看向林延潮道:“内阁昨日票拟,由你与礼部朱侍郎二人为庶吉士教习师,旨意方才下达已是到六科,老夫提前先恭贺宗海了。”

林延潮笑着谦虚道:“下官才疏识浅,以后还请中堂,大宗伯指教。”

沈鲤道:“说到此事,言官上奏每科所取庶吉士选数留数具不必多,陛下命礼部部议,不知内阁有何示下?”

林延潮心想,言官真是管的太宽了,竟要控制起庶吉士的人数,以及留馆翰林的多少。

王锡爵看向林延潮问道:“宗海,如何看的?”

林延潮道:“下官以为翰林乃储相,不入翰林,不得拜内阁大学士。内阁大学士乃宰相,政府中枢,必得其人不可,若是减少庶吉士人选,可能会有遗珠之憾。”

沈鲤道:“那么宗海的意思是反对了?”

林延潮道:“下官以为朝廷当多重用循吏,有足够治理一方经验的大臣,若朝廷肯放宽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标准,那么庶常多少倒在其次。”

非翰林不入内阁,大明律里从没有说这一条,但这不成文的规矩,反而比写进大明律里更有用。

林延潮若是普通翰林,说这一句话,肯定是得罪人了。但他本身就是翰林学士,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显然不是,他讲这一句话在沈鲤,王锡爵眼底就是切实敢言了。

这场议论波澜不惊。

恩荣宴后,林延潮赶到了申时行府上。

这时已是快至亥时。

林延潮将张鲸,舒弘志,王锡爵的事禀告给申时行。

申时行肃然道:“你动的手脚,瞒过别人可以,但瞒不过王太仓。人家是当朝宰相,为官几十年,什么手段没见过,你切不可仗着一点小聪明,视朝中无人。”

林延潮道:“是学生当时没有计较这么多,只是想着一边如何秉公取士,一边如何应付张鲸。”

申时行点点头道:“老夫明白,王太仓既然是这么说,就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就算要追究,就凭那一笔,谁也看不出是你写的。只是老夫不明白,你什么时候与张鲸走到一起?”

林延潮道:“当初学生下诏狱,若非事先请托张鲸,不死也脱一层皮,故而欠下了人情。这一次会试,他要学生帮忙,学生无法拒绝。”

申时行恍然道:“难怪如此,官场上谁都有身不由己之时。但张鲸此人跋扈无忌,行事张扬,结党受贿,早晚自取其祸,你切不可离的他太近,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

林延潮道:“学生谢恩师指点,只是学生心想张鲸也有张鲸的用处。”

申时行闻言脸上露出询问的神色。

林延潮解释道:“眼下朝堂上沈宗伯,赵用贤各自都是物望所在。尤其赵用贤动则抨击时政,李植,江东之,羊可立争向从之,此乃恩师的心腹大患,张鲸行事不端,也常遭言官弹劾,据我所知,张鲸也是深恨赵用贤……”

申时行伸手一止道:“老夫虽与赵用贤他们不和,但你若要劝我张鲸这竖阉结交,也是不耻为之……”

换了旁人这时候肯定是词穷了,但林延潮与申时行师生这么多年,怎么不知他的意思。

于是林延潮道:“恩师的意思,是不是寻一个既不与张鲸结交,又能扳倒赵用贤他们的办法?”

申时行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但又道:“老夫已从你那知道张鲸的意思,此事如何,老夫会让人另行与张鲸往来,能成就成,不成也就算了,譬如打人拳头可以到,身子不可贴上去。”

“反而倒是你切不可再介入了,张鲸那的往来能断则断,最后趁早撇清干系,否则他日此人事败,会拖你下水。”

林延潮立即道:“学生记住了。”

转眼殿试已是过去。

这时候朝堂上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就是侍讲学士林延潮,礼部左侍郎朱赓被选为庶吉士教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朱赓的官职从礼部左侍郎改为吏部左侍郎,原吏部左侍郎沈一贯请假回家,时人多说是沈一贯因为原定的会试副主考因礼部尚书沈鲤阻扰,故而负气回家。

第二就是袁宗道、刘弘宝、王孟煦、吴应宾、薛三才、王图、萧云举、全天叙、王道正、李沂、彭烊、林祖述、黄汝良、赵标、林承芳、曾砺、胡克俭、刘为楫,陈应龙,于仕廉等二十人为庶吉士。

上一科的庶吉士一共二十八人,后来有的病逝有的请假,三年后剩下二十一位庶吉士,八人留馆,十三人散馆。

而这一科,御史上奏后,朝廷有意将庶吉士削减。然后张位,朱赓,林延潮等上奏天子力争,这才多取了二人。

而林延潮‘举贤不避亲’地将袁宗道,陈应龙,于仕廉塞进了翰林院。

除了袁宗道外,林延潮倒也不是一定要将陈应龙,于仕廉留作翰林,只是庶吉士更高。

却说于仕廉之从兄于孔兼,是万历八年进士,与林延潮有年谊。

于孔兼中进士后初授九江推官,后来回京任礼部主事,他一贯与顾宪成相善,与郭正域交情很深。

正是在于孔兼影响下,于仕廉才亲近林学,他初拜在林延潮门下。林延潮离京后,又从郭正域。

至于另一门生侯执躬,他是一心打算为官‘事功’,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京为官,而是决定外放到地方任一知县。

另一同乡林继衡也是到地方任知县。

至于徐火勃,袁可立,林歆都留在林延潮身边。

三人都被林延潮举入国子监读书,徐火勃本就是乡试副榜,林歆是举人,入国子监都容易,倒是袁可立让林延潮写信请现任归德府知府何润遥举荐,纳入举贡的身份。

还有堂兄林延寿在县试中‘屡试不第’后,甄家出钱纳监让林延寿也进了国子监。

当然林延潮本也有名额让林延寿入国子监的,但甄家表示不缺这几个钱,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万历十四年的会试殿试,令林延潮实在是硕果累累。

取了多少门生同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功学派的发展,已是让明朝读书人开始注重于读书务实。

理学早过了巅峰,已日渐陈旧,反而成为束缚,心学不断的援禅入儒,脱离了儒学入世的本意,而事功之学犹如新鲜的血液注入了大明这老迈的身躯,在林学之后就是顾宪成,顾允成两兄弟提倡的‘新理学’。

另外就是罗顺钦,王廷相传下的气学,不过此学甚微,不能与前二者相较。

万历朝的主流学派,大体如此。

馆选后,林延潮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