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7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召见,他确实有言在先,对自己说,申先生后,让他来主持国家大事,这是金口暗许宰相之位了。

若是没有自己那一番话,那么今天林延潮得到此封赏,甚至更高他都不会惊讶。

但是自己明明拒绝了天子啊,那么说天子支持自己当张居正,不,是支持自己当王安石?

想到眼前,若天子要自己当王安石,那么一切可以解释了。

詹事府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讲学士,这简直就是将来的宰相,堪称储相!

一国之君,就是天子被称为国君,太子称为储君。而内阁大学士被称为宰相,至于翰林院侍讲学士就是默认的储相。

林延潮想到这里,但见御座上的天子已是起身道:“今日朕就到这里,诸位爱卿不妨开怀畅饮。”

说完天子离座,张宏,张鲸等人跟着天子离开了建极殿。

天子一走,左右总督,巡抚,布政使已是向他与魏允贞举杯道贺。

魏允贞是右通政使,正四品京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在座一方督抚,封疆大吏相贺也是理所当然。

但在场众大僚们也有自持身份,不欲敬酒的。可是他们却来到林延潮面前,因为他们知道林延潮这杯酒不敬是不行的。

詹事府左庶子不提,这侍讲学士意味着什么,堂上这些总督,巡抚,布政使也十分的清楚。

内阁大学士,对于每个官员而言,以往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甚至不拜翰林,连这条路都不给你走。

那么拜为侍讲学士后,这个目标前的迷雾已是散去,宰相之位已是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不仅目标清晰可见,连路程都给你算好了。

林延潮现在距入阁拜相,还有多远?

拿林延潮的老师申时行来说,二十八岁(嘉靖四十一年)中状元,三十九岁(万历元年)因成为万历的日讲,升任左庶子,然后四十四岁以吏部右侍郎入阁。

这已是是相当漂亮的履历。

申时行升官如此之快,是因为他乃状元,而大明朝三年才出一个状元。

而林延潮也是状元,他的已经与三十九岁的申时行一样了。林延潮用了六年走完了申时行十一年的路,而申时行又用了五年入阁,林延潮要几年?

在场督抚已经可以掰开手指头算林延潮何时入阁了。这位简在帝心,首辅门生的林三元,就是将来的阁老。

他们就算是封疆大吏,一省的督抚,但朝廷以内御外,再大的外臣都要听宰相的话!所以他们敢不卖阁老的面子?敢得罪宰相吗?

所以魏允贞这杯酒敬不敬都无所谓,因为他十年内能拜尚书,已是逆天了。

但林延潮要拜阁老要几年,申时行的答案是五年,林延潮呢?比五年多?还是比五年少?

不到二十五岁的侍讲学士古往今来能有几个?若再来个不到三十入阁的林三元?

所以林延潮这杯酒,他们是一定要敬。

今天对方只是正五品庶子,但他日就是当朝阁老?趁他还未拜相,要赶紧结纳了。

迟了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酒宴上广西巡抚朝林延潮敬酒。

“林庶子为官不过数年,即拜翰林光学,再过三五年部阁大臣怕也不在话下。”

湖广布政使笑着道:“什么叫不在话下,是指日可待啊。”

陕西巡抚李汶也是举杯上前道:“此言有理,外官将庶吉士美称为储相,但大家也知道是美称,当不得算。唯有官拜侍讲学士,才真正当的'储相'二字,此才是心照不宣之事。”

林延潮心底因天子突授自己侍讲学士尚不敢确信,但这时殿上的巡抚,布政使却已反应过来。

林延潮也有几分晕陶陶了,这些人都是一省巡抚布政使,封疆大吏,也来奉承自己。

林延潮顿时涨红了脸道:“不敢当,不敢当,列位大人,不要笑话林某了。”

众人一阵大笑。

福建巡抚赵克怀亦上前祝贺道:“林庶子当初三元及第,在我闽地已是一段科举神话,眼下不出六年即拜翰林光学,家乡父老不知如何欢喜才是。”

说到这里,林延潮想起身在家乡的祖父,不由挂怀。

林延潮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长,乡梓父老,这恩德林某一辈子也无法报答。”

说到这里,林延潮看到一旁的胡提学。

胡提学余光也看着这里,似有几分踌躇。

林延潮心想没有胡提学赏识,自己还不知如何出头。

于是林延潮道了一句少陪,向胡提学走去。

胡提学本还在闲聊,见林延潮来前,顿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来。

林延潮向胡提学一拜道:“学生见过老师。”

胡提学顿时满脸笑容,搀住林延潮双臂道:“宗海你今日拜了光学,他日青史必少不了你一笔,有如此前程,当思好好报效朝廷,更不要忘了君恩。”

“学生记住了。”

一旁大僚们见了都是惊讶道:“林庶子是胡兄弟子,怎么以往都没听你提起过?”

此言一出胡提学,林延潮都略有些尴尬。林延潮当初被贬时,胡提学当心自己被牵连,所以绝口不提此事,后来官场上就很少人知道了。

听旁人提到此事,林延潮也是猜到了情由,官场上明哲保身是第一要义,胡提学这么做不算有什么错。

所以林延潮反而替胡提学答道:“老师当初任福建督学时于我有指点之恩,我十二岁时先父先母能入忠义祠,都是拜了老师之恩。”

胡提学笑道:“当初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也不愿意挂在口上。”

九百九十一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建极殿内。

林延潮与胡提学身旁都聚了数名官员。

听了林延潮解释后,众大僚恍然道:“原来如此,必是胡兄不图后报,但林学士感激在心,故而念念不忘。”

胡提学满面春风地笑了两声道:“当时不过顺手为止,不足挂齿。林学士乃当今文宗,本官当时却没有仔细教导过学业,故而不敢以老师称之。”

林延潮道:“师恩又岂止是传道授业解惑,当时老师顺手为止,但却帮学生成全了生为人子的孝道。如此重恩学生是一辈子感激在心上的。”

胡提学点点头,见林延潮心底好无芥蒂,也是心生好感,心想此子念旧情不忘恩,为人厚道,将来前程决不可小看。哦,他现在已是侍讲学士,堂堂储相,前程当然不小。

想当年我只是无心插柳之举,没料到一颗小树竟长成参天大树。

以万民伞之事见来,此子不仅能得民心,还是一位能臣,难得难得。

谁料到当初那个社学里有几分聪颖的少年,有这等造化。或许数年后看来,提携此子比是比我在任以来最明智之举吧。

胡提学想到这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