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4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剡溪绫纹纸,这些宝贵珍物,这两只碗,叫“龙风掬欢碗”,当然也是赵佶自民间搜刮来随手送给佳人的东西!

那几名侍卫一倒,“黑额的”与高大个儿分别向戚少商一颔首、一点头。

戚少商立即开路,掀帘,攻人李师师的闺房,随即大喝了“狗皇帝!滚出来:今日奉命饶不了你!”

这陡地声大喝,不仅使李师师震了一震,连匿藏在榻下正厌幸自己或能过此度劫的道君皇帝,大吃了一惊。

何止大吃一惊,简直失了心、丧了魂、销了魂、碎了魄!

猛地一震,“碰”的一声,头顶便撞在床板上!

这一下,他可吓坏了!

戚少商等人也听着了!

5.英雄尽败你的手

额角抹黑的汉子,自然就是张炭。

一一他的脸半黑半白,太过好认,不如尽皆涂黑。

他听觉何等灵敏,反应也快,闻响立即跟那拿长枪的汉子点了点头。

这时,戚少商也颔了颔,故意“嗯”了一声,道:“床榻那儿有异响,是人是大还是耗子,谁过去瞧瞧。”

只听那持枪的大汉叱道:“我去,”

闪身上前,长枪枪尖一挑,掀开了床帘,只见一床乱被,另有一角被衾,透人床底,各人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拿枪的孙鱼故意大声道:“床上没人,只一股尿骚。”

张炭沉声道:“床上没人,床下呢?”

戚少商嘿嘿笑道:“堂堂九五之尊,怎会在床底下,那岂非与蛇鼠无异!还慵人盗耍业们魄迫ィ ?

只听一声清叱,李师师又疾掠过来,拔刀出袭,一面叱道。

“大胆盗匪,敢伤我官家,跟你拼了!”

戚少商会意一泽手,孙鱼立刻挺枪跟李师师打在一起,乒乓跌荡,好不热闹。

枪风劲。

刀意锐。

两人兵器虽一长一短,但故意应合,也打得旗鼓相当。

是以戚少商故意让孙鱼“应付”李师师。

——白牡丹不放心他们是否真会杀害赵佶,因而会掠人房里“押阵”。

——再说,赵佶遭困受辱,李师师若全无表现,这事追究起来只怕李师师要第一个遭殃。

戚少商让孙鱼出手,而他最明白如何分配当前形势:张炭身上另有重任。

朱大块儿只善战,不适合作假。

陈念珠只用在得当之时。

——那受制的剑妖孙忆旧,则不可用。

只可拿来牺牲。

——因为那是“可以牺牲”的人。

而戚少商自己,却正要主持大局:

——要不然,适才跟李师师一战,而今他还用了她的红袖蒙面,幽香尚在,像这种红颜艳娘,他再跟她打上七天七夜也不嫌倦乏。

不过,大事要紧。

他至多只是个喜欢生香活色而致色香心动的男子,他的爱念一面旋起旋灭,像对息大娘的情意,一往情深,不消不灭,毕竟是少有也仅有的。

——他爱色好色,但见色忘义、重色轻友,毕竟不是他的作风。

也不是他这种人的作为。

这是重要关头。

尽管他久历战阵,一向举重若轻,但今晚的事非同小可,他也如履薄冰,谨慎从事。

他明白李师师的用意。

但他所布置的一切,也别有用心。

所以他暗示意:孙鱼与李师师先行“交战”。

而他则主持大局。

主持行动。

他先用剑在床底下撩了撩,然后向朱大块儿喊道:“你手长臂阔,仰里边去,看有个啥生虫死物活绝儿,把他给刨出来吧!”

其实,他用剑往里一撩之时,就碰上了软绵绵的人体。

他真想一剑刺下去。

——这样一刺,便杀了一个皇帝,也除了一名昏君了。

他真有这个冲动。

——这个皇帝曾害得他流亡千里、亲朋丧尽,臂断爱灭!

但他仍强忍住了。

——该杀,但仍杀不得。

因为杀了更糟。

——天底下偏生就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尤其越是权重天下的人越如是。

这种人也许作过不少好事、功勋,但也造过不少孽、在杀不少无辜,按照道理他所作所为,早该遭孽报了,但他又偏不死,而且死了对大家也实在没好处,仿佛他生平的功德已足以为他弥补一切似的,他偏生不死,手握天下权,就算再一个一万个不该死的人给人狙杀了、身殁了,他还是在那儿,屹立不倒,甚至长生不老。

戚少商真想杀了这个荒淫天子。

但他没杀成。

这一剑没刺成,砰的一声,整个房子几乎裂开两半。

是给人一刀几乎劈为两爿!

能一刀把一间偌大的房子劈开两边的人,天下没有几个:他一定是其中一个。

第一个。

他是御前第一带刀总侍卫:

一爷。

他的刀很长。

一把长达十六尺七寸七分七的刀,看去妩媚多于肃杀·流俗多于伤人。

但这一刀拨出来,劈下去,势足以开天辟地、断山裂石,但又恰到好处,妙至颠毫,因这一刀只攻破了这房间的一个缺口,把戚少商等人所布成的阵式先行一刀劈散,但并没有伤及任何人:也就是说,假如皇帝就在这“刀程”之中,也决不致误伤了他。

这一刀看似鲁莽灭裂,但其实又是极精极细,像对待刻骨铭心的恋人一样温柔。

刀至。

人到。

一外身着蓝袍,脸很红,眼很眯,鼻很勾,眉很火,发很长,个子却很矮的人一步就跨了进来。

他随着刀势,把戚少商的人马隔成楚河汉界。

他就是一爷。

戚少商瞳孔收缩。

因为他不止看见一个一爷。

还有一爷身边的人。

这人又胖又圆,看来还有累赘,更有些脑满肠肥,但他却是悄没声息的随同了一爷“滑”了过来,在场每一个(包括戚少商)看见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在何时、如何“溜”进来的。

这样的人,才可怕。

但这样可怕的人,却脸上一直保持了个笑容。

此人肥肥胖胖白白,满脸笑态可掬。

他像个生意人。

生意人最重和气,不和气哪生得财来?

可惜谁都知道他不是生意人。

——如果一定要跟“生意”扯上关系,那么,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死意人”。

他“买卖”的是“人命”。

他的“买卖”还十分合法、公开。

但一点也不“公正”、“公平”。

因为他的职衔是。

京畿路刑部总捕头。

——朱月明。

有的人是平民见了他,会怕;有的人是江湖人见了他,会怕;有的人是恶人遇上他,会怕;有的人是好人遇上他,会怕:有的是盗匪见到寸怕,有的却是官宦见到才怕一--一但眼前这个笑脸刑总朱月明,人人见之人人怕。

他常说自己没啥特别之处:

不过就连”任劳任怨”这样的人物,也对他眼服帖帖。唯唯诺诺,更是他一手培植起来的。

偏生他是个亲切和气,笑容满脸的儿

不像刑捕。

像商贾。

就在这两人闯入的同一时间,朱大块儿用巨掌一抄,已把床底下的人“掏”了出来。

那真是个皇帝。

一那是个蜷匿在被窝径自在颤哆的皇帝。

只不过,胆小如鼠的皇帝也是皇帝。

戚少商、朱月明、一爷一见,三人眼睛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