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0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种舞。

  ——舞,其实就是武。

  就像从前上香叩头拜神,其实都是一种气功的仪式一样。古人“舞”、“武”本就分不清、分不开来、同时也没有分际的。

  这算是朱小腰能够“翻身”的“良机”,但仍不是她学舞的“良机”。

  “良机”本来就是有分类的:

  对甲的良机,对乙来说,可能是噩运。反之亦然。相同的,对某件事可能这正是良机,但对某件事却仍时机未成熟。

  颜鹤发感动于她对“舞”的赤诚之心。

  但他洞悉人情:知道让她习舞,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练武又不同。

  ——至少可以帮自己的忙。

  他不想“老而孤独”。

  要不一辈子“孤军作战”,就得要训练助手、弟子、接班人。

  他决定培训朱小腰。

  朱小腰也没有令他失望。

  她知道既然颜鹤发不高兴,她就只练武,不习舞。

  武术天地大。

  她以半途出家、女流之辈来习武,能有所成后,分别又受到其他高手、圣主的提点,她以舞蹈的天分与禀赋来练好她的武。

  从此她自成一派。

  不再受人欺侮。

  可是舞蹈的希望她就完全放下了、放弃了,而且,她年岁渐大,再要从头学起,也来不及了。何况,单是练武,已占据她全部时间了。人,有几个能同时做好学成几件完全不同的事。

  毕竟,世上许多事,都得要把握青春好时光,才能适时而作。

  故而,对朱小腰而言,舞蹈,只是她一个淡忘了的梦想,一段伤心史而已。

  直至这一次。

  这一回,她本只是受邀去参加“发梦二党”中“梦党温宅”的杂耍夜宴。

  她本不想去,可是温柔和何小河都要去,并也要她去,她就去了。

  结果她在随时浅酌小食之际,忽听笙乐齐鸣,眼前一亮,新一代“开门舞团”的子弟纷纷起舞,还是一阕她最想听的“飘香舞曲”,化成彩衣翩翩,羽衣翻翻。舞到末了,舞者的师父“蝶衣轻”汪泼大师,还出来亲自说明了这是为她寿辰而编的舞呢。

  朱小腰这才记起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打探后方才得悉:

  原来这一切都是唐宝牛的悉心安排。

  她自己的生辰,在关七的“迷天七圣盟”、苏梦枕“金风细雨楼”、王小石的“象鼻塔”的资料里都有纪录,并不希奇。

  她自己的心愿,却在闲谈时,告诉过温柔和何小河。

  何小河跟方恨少交情“殊异”。

  温柔与王小石也有“过人”的交情。

  王小石和方恨少都是唐宝牛的好友。

  朱小腰是聪敏的人,当年她在一见颜鹤发时就懂得把握良机,脑筋自然不差。她只略一寻思,便弄清楚了唐宝牛居然、竟然、赫然替她安排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舞大师汪泼是舞者。

  一个舞者在江湖上往往要遇上许多浩劫,何况这舞者还领着一群舞者。

  他一定受过唐宝牛或是王小石等人的情。

  汪大师还在台上公然要收朱小腰为徒,把毕生绝艺传给她。

  大家都为朱小腰拍掌。

  喝彩。

  这是朱小腰一生梦寐以求的事。

  唐宝牛也在他那一伙兄弟的“推动”下,怏怏地走上前来,对她说:

  “朱姑娘,汪大师很少肯收徒的,他而今要收你为衣钵传人,你对舞蹈又那么有天分、才华,良机一去不再,何不把握这——”

  朱小腰却倦慵地摇头。

  “不了。”她说,“我练舞的年龄,已经过去了。”

  在唐宝牛的错愕中,她又说了一句:“我学舞的心,也已经死了。”

  在大家的失望中,她末了还这样说:“不了,谢了。”

  总之,她推却了。

 

第一章 我和她是一个句号7 军机

  “打动不了朱小腰,”方恨少“军师”仍十分“军师”地说,“感动她。”

  “对对对,”张炭把握时机调侃他,“买对猪腰送给她,感动不了她至少也惊动她。”

  唐宝牛只觉这种佛偈式的对白令他十分“迷惘”,只苦着脸问:“她连舞都不跳了,却是如何感动她?”

  “山人自有妙计。”方恨少仍顾盼自得,“本公子自有分数。”

  “耗子自有猫耍。”张炭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我们的唐巨侠可给你整惨了。”

  “我整他?你没见过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方恨少火道,“我是在帮他。”

  蔡水择忍笑道:“你怎么帮他?”

  “我把对方也变成恋爱中的女人,让她也试试恋爱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方恨少故作狰狞地吟道:“天机不可泄露哩,而且,这可不止是天机,所谓情场如战场,这还是一级军机呢!”

  “军机!”大家都为之咋舌,“好严重!”

  颜鹤发死了。

  他的尸首仍然给抬了回来,王小石将他厚葬于赖蕉花园。

  他的坟前草青青。

  草不高,向有修茸。

  种有花,也时插着鲜花。

  香火常见。

  ——准确一点说,是初一十五有人上香,每天早上有人送花来。

  送花来拜祭的人自然就是腰儿高高、腰儿细细、腰儿长长、腰儿纤纤的朱小腰。

  其实,一直要到颜鹤发死了之后,朱小腰才觉察到自己对他是有点真情的。

  ——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如何分类,一时可也说不上来。

  最分明不过的,就是没有颜鹤发,就没有今天的朱小腰。

  至少,朱小腰还是感激他的。

  她深知颜鹤发:看来犹如闲云野鹤,其实却很怕死,甚怕孤独,更怕没有人理睬。

  她现在就来理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手把她自污泥里拉拔出来的人,就算她也付出了极高的代价,但颜老予她的,还是足够偿还她应得的。

  所以她常来拜他,到他坟前芟除杂草,有时,也在他坟前说话。

  包括目下她的困扰和烦恼。

  “老颜,现在,你可安安乐乐地休歇了,你这一撒手,可什么都不理了。”朱小腰半哂笑半自嘲喃喃地说,“我可烦了,有个大肉包子老是打了过来,我不吃,他缠着烦;要是吃了,怕哽着了。有你在,你来出面,好应付。现在你去了,你说说看,大家同一伙儿,又不好拆破了面,我用啥来搪着?”

  说着,她也有点警省起来。

  这几天,她因在“小作为坊”负了点伤,所以就没来拜祭颜鹤发的坟。

  可是有件事却很奇怪。

  这坟依然有人勤加扫理,从香枝和谢花看来,只怕天天都有人来送花点香。

  ——谁那么有心?

  据朱小腰所知:颜鹤发并没有什么亲人。

  ——以前的五、六圣,已给新进的五、六圣害死了,至于邓苍生和任鬼神,也各事其主,不便来祭,颜鹤发就连朋友也不多个!

  那么说,是谁那么好心天天给他打扫,还送花上香?

  “谁给你扫墓,你泉下有灵,当然心知肚明。”朱小腰俯身献上了菊花,小声说给自己鼻尖听地道,“是不是你又到处留情,有了些小老婆,连我也瞒着?”

  她洒然又道:“要是这样,你就别怪我了,是你先有小老婆在先的。我也有人借头借路的来亲近,只是本小姐没意思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