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棋,在不知道对方子力分布之前,是不能冒然发动攻势。所以,他们也在试探我们。”
“他们也不知道‘元老’在不在我们阵中。”
“这是关键。”
刘全我和赵画四眼睛都发了亮。
司徒残和司马废都趋了过来。
“现在,是天衣居士要急着入城,并不是我们急着要杀他。
“所以,我们可以等,天衣居士不能等。
“如果天衣居士在,那一定不能等下去,必然会发动攻击,就算是这样,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正可以静制动,只要一摸出虚实,立即把讯息报告‘元老’,及时来援。
“要是天衣居士不在这一阵里,我们等下去,也不会有祸害,双方只不道是消磨着彼此的实力而已。而且,如果在两三天内他们仍然不发动攻击,那就是说:天衣居士不在那儿,我们且过去铲平了他,再去支援咸湖的‘元老’。”
司徒残和司马废只有听的份儿。他们说:
“我不习惯下棋,我只习惯打架。”
“我不管阴谋毒计,我只管冲锋陷阵。”
刘全我和赵画四相视而笑。
“其实没有部署的冲锋,只叫送死。为大将者,能战能谋,真正的交手,也是斗智,所谓手打三分,心计七分。只不过世人老要把这事分而为二,好像运计者胜之不武,勇斗者虽败犹荣似的。人总要为他自己不擅长的事找借口,表示他只是不屑为,而非不能为,其实一个人只要肯承认他们不能为和不可为者,已经是个一流的人物了。”
司徒残和司马废的回答也很妙:这道理我们也知道。
“可是人只有一生。
“我们知道咱兄弟俩可以做一流高手,但当不上顶尖高手,既然这样,就索性撒赖了,不理了,让自己那么辛苦、受那么大的压力干啥?放弃有时不是颓唐,反而是一种自在,我们只要不管了,只求为相爷办事,办好了自有富贵荣华、享之不尽,那不就好了吗?又要管鸡又得养鸭、放得牛来又看羊,这又何苦?能者多劳,咱们不想当能者,只要活得好,没天大的野心就只上楼不登天就是了。所以用脑子是你们的事,如果大捷,咱杀敌不后人,也沾一份大功。万一兵败,我们不必背一只天大的黑锅上路。这是咱俩哥儿跟你们不同之处。咱们宁愿当莽夫,而且当莽夫也有莫大的好处,咱们当得起莽夫;教你们来担你们却也当不起哩。”
刘全我听了,只说了一句:
“难怪相爷会那么信任你们了。”
这种话他说得很有些感慨,就像感慨一副骷髅不能成为一个活人一样。
之后,甜山这边风景独好。
司马废砍柴。
司徒残打猎。
赵画四当然画他的画。
刘全我更绝:
他唱歌。
唱客家山歌。
对着山唱。
唱的是绮情小调。
唱给对山的人听。
——可不知对山的人听了是什么想法?是啥滋味?
第三章 以一变应万变5 闷局
一天半之后,蔡水择、唐宝牛、张炭、朱大块儿聚议,研判敌情。
张炭:“元十三限一定不在甜山。”
唐宝牛向来习惯“造”张炭的“反”,“何以见得?”
张炭:“如果元十三限在,他早就率众发动攻势了,何必在那儿讳莫如深、扮老虎吓狼,穷耗时间?”
唐宝牛:“说不定他正是要叫我们上钓,叫我们入阵,他早已布好埋伏一举伏杀我们之计。”
张炭笑了,“如果元十三限不在那儿,想他们能够一举格杀得了我们吗?”
张炭的话充满了激将意味。
唐宝牛的豪气来了,“就算元十三限在,只要我也在,你们有啥可怕!”
张炭:“那么,如果元十三限在对山,他只要杀过来便是了,何必弄了这么一个闷局,把双方的人都拖死在这儿。”
唐宝牛豪情勃发,“对!我们就攻杀过去,砸了个稀巴烂再说!”
朱大块儿:“我看,咱们还是审慎点好。居士只要我们守,能拖则拖,不是着我们行险犯难。”
唐宝牛火大,“难怪你长得牛高马大,魁梧气势,能攀得上我三分,却是这般胆小懦弱畏怯没种!你要是怕,回家抱娃娃去!”
朱大块儿满脸委屈,“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作无谓战斗,更不要有无谓牺牲。”
唐宝牛:“说得好听,世上所有怯于做事的人,一定不会承认他们不能,而只会推诿于他们不屑;世间一切不敢承担责任的人,一定不会说自己不敢,只会说自己不愿。难怪咱们‘七大寇’名震天下,个个光耀万丈、名动八表,咱沈虎禅大哥不论,光是我唐巨侠宝牛,就胆色过人、胆大包天、视死回归、勇者无惧、仁者无敌、义者无悔,而你们‘桃花社’有你姓朱的这种人,真是,嘿嘿嘿……真是积弱不振得来有道理。”
这一下,可同时激怒了张炭和朱大块儿。
他们两人都是“桃花社”的成员。
张炭一张黑脸变红脸,“你少来磨损我们‘桃花社’,论武林清誉,‘七大寇’还远比不上‘桃花社’!”
朱大块儿则一激动起来就口吃:“你你你……你别别别……”
“别”来“别”去,一时张口结舌,仍“别”不出来。
唐宝牛倒口齿便给:“你就别了。别忘了,你们老大是个女子,难怪社员们都带点娘娘腔了。喂,你脸色变红倒比平时有瞧头呢!”
张炭这回可真火了,“我们赖笑娥赖大姐是女的可不输男!你敢瞧扁了咱,有本事找天搬‘七大寇’来较量较量、比剑比剑!”
唐宝牛原是激人上火,却给人激得火上头了,大声道:“好,有朝一日,我们‘七大寇’就来会会你们‘桃花社’七道旋风!谁输了是孙子,谁不敢的是耗子,谁是女人就站一边去!”
张炭脸色阵红阵黑,“谁不敢应战的是你孙子!好,待我们这几战事了,你去找你的大哥,我去报我大姐,我们来决一胜负!”
唐宝牛:“好,就决一死战!就算今天要上,我唐巨侠也无有不奉陪!”
张炭:“今天大敌在前,犯不着先伤和气,而且你只落单一人,咱们‘桃花社’从不以众凌寡。”
唐宝牛又上火了,“我唐巨大侠天下无敌、武功盖世,你人多我就怕你!要真敢干的就来,来来来来来,我唐某退一步不算好汉!”
蔡水择见两边已闹个脸红耳赤,怕双方真的干上了,忙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大敌当前,岂可内斗?对手设这闷局,就是要我们沉不住气。咱们还是商议如何对敌为要!”
张炭一向对蔡水择就有成见:当年“桃花社”为大义而冒险全面发动攻势之际,当时蔡水择身在“七帮八会九联盟”中,既不发兵支援,自己也袖手旁观,“生死不知,枉为兄弟”,有过这样的“前科”,张炭是极瞧不起蔡水择的,于是说:“你怕生事,我也不怪,我只不想有负居士所托。这儿不怕好汉,只怕孬种混着搅和。老唐虽荒唐些,还算得上条好汉。”
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