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再说!呸!呸!呸!”

  他的人长得轩昂威武,直比唐宝牛还英雄三分,看来却不但胆小,而且还十分乸型。

  蔡水择道:“其实,居士是早已知道元十三限会引军屯此,故用调虎离山之计,兵分二路,攻其不备?”

  天衣居士答:“这点我原也拿捏不定。两军交锋,攻心为上,善战者未战已胜,现在是乱局,只好以亿变应万变。我本自咸湖进击,但元十三限早已封杀该地,我只好以撤退为虚,自甜山暗自进攻为实,调军再进。但元师弟确是精细,不受我们干扰,看准乱局,已调主力到甜山来截击。而我早已算准元老四有此应变之能,请‘太平门’梁阿牛准备好快马,暗下咸湖,声东击西,入城格毙蔡贼再说。”

  蔡水择吓了一跳,忙道:“别这样说,我也是姓蔡的。”

  唐宝牛“哈”的一声,发现鸡生了块龟壳似地道:“谁叫你好姓不姓,却偏生要姓蔡!你老是问个没完,可知居士多烦!”

  “错了。”天衣居士正色道,“小蔡勇于发问,正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他懂;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太明白了。他正是要代那些不敢、不主动、不好意思发话的人问明白。一个会发问的人要比会说话的人更高明:会说话的人不过是把自己的意见表达清楚,但会发问的人却能把对方的学问学识吸为己有。”

  这番话使唐宝牛有些讪讪然,只说:“我都听得懂,所以才不问。”

  于是天衣居士向张炭等四人分别面授机宜之后,便率梁阿牛、唐七昧、方恨少、温宝和何小河日夜兼程,直扑咸湖。

  在披星戴月的路上,温宝还禁不住问出他心里的疑团:“你为什么要派他们四人留下来呢?”

  “可有什么不妥?”

  “朱大块儿胆小,唐宝牛鲁莽,这两人还互相看不顺眼,张炭和蔡水择不和已久,加上张炭使性爱闹,蔡水择却精打细算,难以合作,你留下这四人,只怕是别有用意。”

  天衣居士逆风的衣袖鼓胀饱满。

  他嘴里也似吃满了风,所以一时并没有详细回答温宝的问话,但温宝还是隐约听见他在疾风中笑说了一句:

  “在乱世里出英雄;在变局里,也不妨动用一些古怪人物。”

  然后他反问温宝:“你知道人何以为怪吗?”

  温宝试答:“一种是性情古怪的,但外表不一定看得出来;一种是看来古怪的,其实只是他表达的方式不一定为世人所接受。”

  天衣居士则道:“其实所谓古怪,只是不平常,未必是错的、坏的。有的人性格异常一些,与常情有悖,故视之为怪;有的人只不过是真诚真截,但俗人亦因而不解,故视之以怪。”

  然后他说:“在常态里,怪人视为无味。在变局中,异人视之为常。所以请怪人应变,大局可定。”

  温宝大有感悟。

  可能是在急驰中对话之故,人在脱弩之矢一般的速度中,脑筋却分外明晰,所以天衣居士的话语,像空谷传音一般地印在他的听觉里,好像那些话不是用舌说的,而是在斩首后的痉挛中才突然顿悟的一种启示。

  说这话的时候,正是黎明,温宝目睹晨曦在半灰半败的天际,掷出了千道灿金烂亮的旭芒。

  温宝认为这是个有力的征象。

  这是个好天气。

  这是变局的伊始。

  ——虽然,变局一开始时是好的,但结果不一定就是好的;反之亦然。

 

第三章 以一变应万变4 棋局

  元十三限望看初升的旭阳,心里有一种憎恨的感觉。

  他不喜欢黎明。

  他甚至也不喜欢早上。

  他常在夜间活动,白天起得很迟:尤其他习“伤心之箭”后,这种情形更为显著。

  这时,他们离甜山不到一百里。

  他一看到那抹亮丽的阳光,立刻找了一个阴暗的所在,拔了六根蓍草,占了一封。

  在暗处的他,跟树荫外的午阳成对映,更显阴沉不定。他坐在暗处,脸色暗金,连刀疤也隐约有淡金的液体流动在疤沟里,仿佛心情也是这样。

  大家看了,都不免有点举棋不定起来:千辛万苦、夙夜匪懈地赶到这儿,怎么行动却突然放缓下来了?

  司徒残不禁探望“军师在干什么?”

  叶棋五马上就答:“他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司徒残几乎没叫了起来,“没把握怎领我们去打仗?!”

  司马废则不信。

  “你怎么知道?”他问。

  “一个人在极有信心的时候,是不会去问卜,也不会去计较自己的运程的。当自己已关心起命运的时候,通常都是失却信心之际。”

  “真的?”

  “你不信,可以去问元军师。他一定准备换道改阵。”

  司徒残没有问。

  他不敢问。

  司马废没有问。

  因为不好问。

  司空残废可去问了。

  元十三限没有答他,只问:“谁告诉你的?”

  司空残废如实说了。

  元十三限召集了众人,吩咐:“许笑一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既然潜攻甜山,就不一定人在这一阵线上。如果他放弃甜山,就一定会选咸湖:只要给他攻入咸湖,咱们就截不住他了。所以,我们得兵分二路,不过,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出战。”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不。”

  居然有一个声音反对。

  元十三限一看,原来是“风派”刘全我。

  “咸湖北离京师五百里,甜山南距京城七百里,来回共一千二百里。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师如果不给我们出战权,我们岂不先机尽失,为敌所制,只挨打不还手?”

  “不是不还手,而是许笑一若在,你们不是对手。到该打的时候,我自会下令。”

  “那时岂不太迟?”

  元十三限冷哼。

  “捧派”的张显然立时说话了。

  “军师神机百变,算无遗策,岂有失着?”

  “那也难说。要是失去了机动应变之能,就像瞎了眼的老虎,再凶猛也得丧于猎户之手。”

  刘全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瞪着元十三限的,他一向都看不起一味阿谀献谄的张显然。

  “你加入我的行动里,你听谁的?”

  元十三限森然问。

  众人心中都为之一寒。

  “听你的。”

  刘全我仍瞪视着元十三限。

  “主帅只须颁令,有必要跟部将说明原因吗?”

  “没有。”

  “那你听不听令?”

  “听!”

  “既然如比,为何说不?”

  “因为你一人不能开两场战局,而没有你的那一头,又不能主动接战,必受牵制,必败无虞。”

  “谁说一人不能理两头战局?只要运用得当,管十头都可以!”

  刘全我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过,你提的意见很好,但提醒不了我,我自有分数。你敢提,且有见于此,这甜山一路,就由你领导,其中司徒残、司马废、赵画四三人都归你调度,怎样?”

  这回,刘全我愣了半晌,才大声应答:

  “是。”

  他那么兴高采烈,使赵画四、司马废、司徒残都不悦起来。

  “必要时,你们也可以试探,可以攻打,但要切记:不可以全力以赴,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