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我查得很清楚,”何小河道,“你要在‘金风细雨楼’掌大权。”
“我本来就是‘金风细雨楼’里掌有大权的人。”白愁飞好整以暇地道。
“你要成为唯一的掌握权力的人。”
白愁飞淡淡一笑,只说:“权力跟钱财一样,只要开始拥有,谁都希望越多越好。”
“所以你打算在纵控‘金风细雨楼’大局之后,把这个实力作为本钱,加入蔡京这一窝里奸外通的狐朋狗党,再来搞风搞雨,要成为横跨黑白两道、纵横朝野八方的第一人。”何小河娓娓地道,“你的野心很大。”
白愁飞盯住何小河。这回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一双锋利的眼早已把何小河杀了三十八次。
何小河却还是把话说了下去:“因此你急于在蔡太师、傅相爷面前立功表态,不惜同道相煎,先行布局,把‘发梦二党’和京城里的市井群豪一次招揽,一网打尽,要纳入你的旗下,谄媚你的主子。”
何小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问道:“我说得对不对?”
然后瞟向白愁飞。
以一种可以酿醇酒的眼波。如果眼波真的可以酿醇酒,只怕十个八个白愁飞都要醉死了。
可是白愁飞没有醉。
更没有死。
他连一丝醉意也没有。
他连眼神都不厉烈了,只耸了耸肩,洒然地道:“有点像。”
何小河侧首问道:“什么像?”
白愁飞忙答道:“你有点像。”
何小河又再问道:“像什么?”
白愁飞笑了笑道:“像朱小腰。”
何小河一愣,“什么?朱小腰?”
白愁飞笑了,笑得很洒脱,“反正天下女人都一样,都有点像。”他还加了一句,“尤其是脱光了衣服之后,都是一样。”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抱着肘,大概是要看何小河怎么个生气法。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么谈笑自若、轻松自如,却为何他的手指,不但有点发白,而且还微微颤抖?
第三十八章 神来之指
何小河咬了咬嘴唇。
她有没有生气?
她生气了没有?
她是否沉得住气?
——一个人要是为了求生,是不是应该多忍忍气?
都没有答案。
因为来不及有任何答案。
“八大天王”已生气。
不止是生气,而是狂怒。
“八大天王”在狂怒中出手。
他也许并不十分爱何小河。
他也许爱得很深,但并不自觉,以为自己可以随时离开她,但偏又离开不了。
可是他绝不能忍受:另外一个男人在他面前侮辱何小河。
连用语言辱及也不可以。
“八大天王”含愤动手。他全力出手,但全心要使何小河能脱逃出去。
──逃出去通知或救助花府的人。
“八大天王”的心思绝对不似他外表一般憨直。
──要不然,那一次他也不会诈醉获取了“老天爷”的青睐。
有些人会装怒,有些人懂装醉,有些人喜欢装忙,有些人还懂得装弱小,只要一旦加上一个“装”字,一切缺点,都成了武器。
厉害的武器。
──故而千万不能以貌取人。
在“八大天王”出手的同时,场中的战况,已有了极大的变化。
唐宝牛似已力竭。
如果唐宝牛似一团火,火也有烧尽的时候。
如果祥哥儿柔弱得像流水般,水也有成为激流的时候。
唐宝牛的“火势”一弱,祥哥儿手上的分水刺突然一变为二,二变为四,四变为八,八变为十六,十六变为三十二,三十二突合为一──电一般光一般比意念还快地刺向唐宝牛心窝!
祥哥儿这才攻出了他的第一招。
他一直在等。
──他一向都坚信:一个人必定要能等,才会有收获。
越是能等,收获越大。
──当然,也有等不到收获的,那是幸运,不能掌握,但一个人要是完全不能等,那就可能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跟努力的道理是一致的。
他要等的,就是唐宝牛力竭的时候了。
唐宝牛已力竭。
──纵然一个力大无穷的人,他力竭的时候,就跟失去毒牙的毒蛇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反击。
──一击必杀地反击。
他料定唐宝牛躲不了。
唐宝牛逃不了。
分水刺正中要害。
唐宝牛还突然猛冲八步。
刺抵在唐宝牛的胸瞠,竟刺不入。
唐宝牛奋力往前一冲,鱼刺就断了,而且还寸寸碎裂。
唐宝牛狂吼一声,还一把将祥哥儿整个人揽住,连着刺的碎片,一齐往庞大的身躯上挤压。
──仿佛那些每一片都足以割石断木的利刃,刺戳在唐宝牛皮肉上,简直是正跟他搔痒一样。
明明是唐宝牛的生死关头,却成了祥哥儿的生死一发之间。
──如果给硬生生揽个实着,对唐宝牛而言,可能只似被几根鱼刺戳在身上,但对祥哥儿来说,只怕就等于挤进了血肉磨坊!
祥哥儿这才知道自己估计错了。
他低估了唐宝牛。
唐宝牛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号称“铜皮铁骨”十四年,绝不是浪得虚名。
一个人知道错的时候,往往不是错误的开始,而是已经错得不可收拾、无法弥补的时候。
错误往往是要付出高昂代价的。
──祥哥儿呢?
他是不是已错得无可挽回呢?
错了。
唐宝牛也猛然发现:自己错估了祥哥儿。
当他蓦然抱了一个空的时候,他才省觉:祥哥儿的轻功,只怕绝不在方恨少之下。
他不怕揽空。
而是怕祥哥儿正在自己一个全不能防备的角度做狙击。
所以他突然暴起一声大吼。
他要震住祥哥儿。
──至少把对方震住一下,好让自己回一回气,再以全力对付!
这一声大吼,犹如给祥哥儿兜心一掌,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唐宝牛原先的攻势完全受挫,脸孔歪曲,捂胸皱眉,在声浪的汹涛里完全无以为凭,无可自主。
这一声大吼同时也把欧阳意意的飞铊攻势震了一震。
欧阳意意的飞铊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只不过愣了一愣,张炭的“反反拳”已排山倒海地攻了出去。
“反反拳”一出,对手完全失去了反击的余地。
──能等才有收获。
他已等了好久。
一个人要击败对手,除了能等,还要能够争取优势,把握先机。
张炭立即采取了主动,进行反击。
可惜优势不在他们那里。
因为纵控全局的不是他们。
真正能够采取全面攻击的,也不是他俩。
而是白愁飞。
“八大天王”的出手,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那是因为气势。
他本身就像一座走动的大山。
──你可见过山也出手?
山已不必出手,因为不动如山,已经是一种无懈可击的出手。
山至多只发发脾气、喷喷沫子,那已是一场火山爆发;山只是微微伸伸懒腰,那已不知造成多少坍方土崩了。
气势来自力量。
“八大天王”很有力量。
他一向孔武有力。
更难得的是:除了力与势之外,他的出手是兼得巧与妙至极。
他只不过一扑,但一扑已换了八种身法,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