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道:“他们是‘发梦二党’,自然互相勾结,别听他的鬼话!”

  “你们故意制造混乱,趁机下毒,快拿解药来再说!”

  “没有解药,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花枯发张大了嘴,惨然道:“……这是……‘五马恙’……我……我没有解药……”

  花枯发这一句话,一众江湖人物,拔刀的拔刀、翻桌的翻桌,怒骂道:“花枯发,你想把我们坑在这里,我们就先把你宰了!”

  “你这算放咱们的喇喇咕,咱们活着跟你拼了,不教你多心!”

  “花兄,你这玩笑开得忒大了,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这样可得要闹出人命啊!”

  花枯发苦着脸,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温梦成脸上全聚集了汗,化成一条条汗河,直往皱纹沟里淌。

  就在这时,只听咣当、叮当几声,好几个人的兵器都握拿不住,掉在地上了。

  他们竟然连左手也不听使唤了。

  场中只有温柔不明白。

  她没有喝酒,所以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她也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在干什么。

  所以她问方恨少:“什么是‘别来有恙’?不是别来无恙吗?”

  这一问,倒是问出了方恨少爱掉书袋的脾性来,只眯着眼道:“首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恙?什么叫做别来无恙?”

  温柔奇道:“恙不就是病吗?”

  “恙不止是病,也有忧患之意。”方恨少滔滔不绝地说,“恙作‘忧’解,最先见于《国策齐策》。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王亦无恙耶?’《尔雅释诂》曾注释:‘恙,无忧也。’郭注:‘今人云无恙,无忧也。’”

  温柔在等他说完。

  “其次,此字作患疾解,最先见于《太平御览》三七八引《风俗通》,书曰:‘恙,病也,凡人相见及通书问,皆曰无恙。’”方恨少还没有说完,甚至连说完的迹象也没有,“另又见于《汉书·公孙弘传》:‘何恙不已’可见恙字可作有忧、疾病之义解。”

  温柔开始叹气了。

  “你别叹气,我还没说完,恙,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虫。”

  “虫?”

  温柔几乎叫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大堂里正在闹得如火如荼、脸红耳热,谁也不会去留意她这一星点的叫声。

  温柔最怕虫。

  “对了,”方恨少见把温柔逗起兴趣来了,他自己就说得更加起劲,“在《史记》的《外戚世家》索引的注脚中,就有‘恙,噬人虫也’之说。《匡谬正俗》八引《风俗通》中有云:‘恙,噬人虫也,善噬人心,人每患苦之。’”

  温柔听得头都歪了。

  “你耐心点,我说到正题了:恙,是一属复眼多足小虫,色呈鲜红,长大作橙黄色不等,全身披毛,小者为圆形,长达近寸,多寄生于田鼠身上,喜伏于阴湿之地,被恙噬咬者不多时全身忽寒忽热,头晕目眩,心腔难受,重者亦会致命。”方恨少摇首摆脑地道,“所以古人视恙为大敌,每见面时常曰:‘相恤而云:得无恙乎?’”

  温柔听得皱起了眉。

  “怎么?”方恨少得意扬扬地道,“你想用什么话来赞美我的博学?”

  “我的天,你这种人,最好教人每日一字。”温柔近乎呻吟地叫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亏你还牢牢记住。”

  她又十分嫌恶地道:“你这东西,满脑子记着都是虫,你,你别靠过来!”

  方恨少一时啼笑皆非、分辩不得。幸好温柔已在问:“那么‘别来有恙’又是什么东西?”

  “毒。”方恨少又被挑起了好为人师的性子,“一种可怕的毒,无色无味,非一流鉴毒名家不能分辨,渗在水里,一旦饮下,不同的‘恙’毒便造成不同的结果。”

  温柔听得头都痛了。

  “这种是什么‘恙’?”

  “听他们所说,正是‘五马恙’。”

  方恨少仿佛在叙述一件古远的武林轶闻,与当前情形全不相干似的,“这是‘恙’毒里最险恶的一种:武功愈高的人,只要饮上一些,先是右手,后是左足,接着右脚,然后左臂,全部麻痹,不能动弹,再隔一天一夜,要没解药,‘恙’毒便蔓延上头,纵然保得住命都会成了白痴、废人。”

  温柔惊心地道:“你是说……他们会……”

  方恨少不经意地道:“对,要是没解药,就会变成废人、白痴。”

  温柔动魄地叫道:“那你还不去救他们!”

  方恨少这才蓦然省起,这是当前要命的事!一时苦起了脸,温柔在他肩膀一推,催促道:“还不快点嘛你!”

  方恨少无奈得连衣服都皱了起来,“我……我只知这种毒物的来历……我可不会医……我也没有……解药呀……”

  温柔气了。

  “那你读那么多书干啥?”她骂他,“读那么多书,一样救不了人!”

 

第二十三章 双叶

  这时,大厅里的人,大多已不能动弹。就算群雄想袭击花枯发,花党的人想抵御,也变成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都已“瘫软”。温柔急道:“那些虫……‘恙’怎么走到他们肚子里?”

  方恨少道:“因为酒。花枯发的九酝酒里有‘恙’,他们喝了,便这样子了。”

  温柔怪道:“花老头为何要下‘恙’?”

  方恨少道:“我看未必是他下的‘恙’。”

  温柔不喜人驳她的话,“没人下‘恙’,那些‘恙’大发酒瘾,自己跑到酒里去不成?我看姓花的獐头鼠目,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恨少忙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以貌取人,智者不为……”

  “为,为!”温柔怫然道,“你那么有大作为,有所为有所不为,又不去为他们解灾救难,为善不甘后人去!”

  方恨少苦了脸,“弊在我自己也不会解……”

  忽听有人道:“你们想要解药是不是?”

  这语音也不算大。

  甚至可以说是低沉干涩。

  说话的是一个垂头丧气、困目欲睡的老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身旁还有一个人。

  一个年轻而斯文得有点害臊的年轻人。

  这两人一出现,大厅的人引起一阵骚然。

  要是在平时,他们早一拥而上,把这两人剥皮抽筋,至少,也会把他们两人撵出去。

  可是现在这些江湖好汉却苦于动弹不得。

  人人都似变成了一堆软面团。

  但见到了这一老一少两人,在此时此际出现,人人都变成了冷软面团。

  ──因为心都冷了。

  “发梦二党”的党魁一见,两人互觑一眼,那一老一少却笑了起来。

  老的笑起来老不要脸皮,少的却含羞答答。

  老的说:“老相好的,不认识老朋友啦?”

  温梦成冷冷地道:“任劳!”

  花枯发狠狠地道:“任怨!”

  陈不丁一见他们两人,想起刑房的人对一众江湖好汉的种种迫害,义愤填膺,全忘了自己中了“恙”,叱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这儿没你们站的地方。”

  陈不丁一开口,冯不八已脸色一沉。陈不丁虽中了毒,但仍一样地惧内。

  冯不八沉声道:“你嚷嚷什么?”

  陈不丁嗫嚅地道:“我……我……骂他们几句。”

  冯不八自喉底里勒着音问:“我叫你骂人啦?”

  陈不丁不安地道:“没有。”

  冯不八扬着一条没有眉毛的眉,“没有?”

  “是……”陈不丁轻轻说道,“是我自己要骂的。”

  冯不八哼道:“你自己骂的?你的胆子愈来愈大啦!脾气也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