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宝牛和方恨少一早已认识温柔。大小姐脾气的大姑娘温柔,连同唯恐天下不乱的唐宝牛,还有爱惹事生非打抱不平的方恨少,加上一个好管闲事好奇心重的张炭,这几人的组合,阵容已足可随齐天大圣飞天入海,大闹天宫。

  唐宝牛和张炭,跟王小石早就结成了好友,方恨少只听说过王小石这个人,却没见过,听温柔说他怎么好、唐宝牛夸他怎么够朋友、张炭赞他如何讲义气,方恨少心里更不服气,立意要跟王小石比划比划。他说:“王小石有什么,他要不动用相思刀、销魂剑,我凭五根指头就可以把他手到擒来。”

  张炭笑说:“别死充了!我就服他人虽年少,武功人品都是上选,苏梦枕和雷损只晓得死抓住权力不放。白愁飞和狄飞惊野心更大,到头来不是人被志气所激发,就是反被志气所奴役。不像王小石,拿得起,放得下,功成、身退,在京城里治病跌打,帮人助己,卖字售画,乐得清闲,逍遥自在,你还是少自找苦吃的好!”

  方恨少一听,登时火冒八十二丈,“水行不避蛟龙者,渔夫之勇也;陆行不避凶虎者,猎夫之勇也。我要称称王小石的斤两,乃勇者无惧也。”

  温柔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你就扮作病人,跟他较量较量,要是你能扳倒那块石头,我就疼你。”

  方恨少给这一说,弄得脸上热了起来,可是更激起了与王小石一斗之心。

  温柔巴不得有人能挫一挫王小石与白愁飞,好教训他们没把她温大姑娘瞧在眼里。

  张炭没加理会,只笑道:“你硬要自触霉头,我也只好由你。”

  唐宝牛有点担心起来,“书呆子,要是你给那小石头放倒了,我该帮谁?”

  方恨少一听更气,牙痒痒地道:“你放心好了,看明儿谁放倒谁!”

  于是便和温柔设计了一个“圈套”,要猝擒王小石,其实也不致下重手伤他关节,只是要制住他而已。不料,两人一动上了手,王小石在瞬息间已觑出方恨少武功强处,先挫其锋,再伤其膝,要是唐宝牛和温柔再迟一步制止,方恨少便还要再吃点亏。

  王小石有些不悦,“这次跟方公子动粗,实是我的不对。温柔、唐兄弟怎可胡闹致此?要遇上白二哥,万一弄不好,恐怕要出人命。”

  方恨少吃了败仗,心中已是不忿,听王小石这般一说,便道:“我跟你暂时平分秋色,未定胜负,要不是他们从中作梗,只怕我失手伤了石兄,那就不好意思得很了。怎么还有个白老二,我倒要去领教领教,你放心吧!我尽可不施绝招、不下杀手便是了。”

  王小石一听,便了解这位书生性情,忙道:“是啊!我刚才差些给方公子扭断了手臼,我那位白二哥脾气大,输不起的,方公子还是看我的分上,放他一马吧!”

  方恨少这才道:“我一向不喜欺人太甚,忠恕待人,既然你老是这样说,我就且把决战暂缓。”

  王小石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方恨少诧问:“谢我什么?”

  王小石诧异道:“不找我二哥麻烦啊!”

  方恨少忽一笑,充满了自嘲,“他不找我的麻烦,我已经很感激的了,还谢什么?”

  王小石忙改话题:“我谢的是你手下留情呢!”

  “我手下留情?”方恨少仰脸看他,“你说真的?”

  王小石有点狼狈,“刚才公子若下重手,恐怕我现在就不能说得出话来了。”

  “你这样说,我倒反不能厚着脸皮认了。我姓方的虽然不才,但总不致于厚颜到承人之让后还占便宜!”方恨少磊磊落落地道,“刚才那一战,是你放过我,不是我让你,本公子承情得很,你无需说安慰的话了。”

  王小石弄得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是好。

  唐宝牛在一旁居然幸灾乐祸地说:“哈!没想到大方也肯认输,真是六月雪、半夜阳了!”

  方恨少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输就输,有啥了不起!我不像你大水牛,输不起,死要面子!我平生最信孔子的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坦坦荡荡,不像你这鼠摸狗窃!”

  唐宝牛正待发作,忽听温柔喃喃自语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唐宝牛奇道:“你没事吧?不是中了暑吧?”

  方恨少笑啐道:“立冬天气,哪来的暑呢?”

  温柔忽叫了起来:“对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这两句话,我读过啦!是孟子说的,不是孔子!”

  方恨少脸上一红,顿觉难以下台,只好说:“我刚才这样说了吗?”

  唐宝牛忙道:“说了,说了!”

  方恨少哼着声道:“孔孟本就一家,分什么孔说孟曰,无聊无谓!”

  唐宝牛道:“那我明白了。”

  方恨少以为对方支持他,“你明白就好了。”

  唐宝牛道:“孔孟不分家,那你我也没分际,不如你跟我姓,就叫唐恨少如何?”

  方恨少这回老脸扯不下来,正待发作,王小石打岔道:“张炭呢?怎么没来?”

  温柔探头往外张了张,外面很寒,前阵子下过了一场雪,街上树梢仍挂有残霜,连门外的碎石,也沾了些儿雪屑,“是啊?他呢?怎么没来?”

  话才说完,一部黑盖轺车,自街头转现,到了店前,停了下来。车子盖着布篷,贴着车帘赶车的,正是张炭!

  温柔一见他就悦笑,“死炭头,刚才好精彩的场面,你都错过了!”

  张炭没精打采地说:“王公子,上车来吧!”

  王小石一愣,张炭平时都只叫他做“小石头”,怎么今天忽然称起他“公子”来了?“上车?上车干什么?”

  张炭仍有气无力地道:“你上了车再说。”

  温柔拊掌笑道:“好哇!我们乘车逛大佛寺去。”

  张炭摇摇头。

  温柔诧道:“黑炭头,你今天怎么啦?”

  张炭又点了点头。

  唐宝牛吆喝道:“黑炭,你干么要死不死的?”

  张炭的身子突然向前一挺,这一挺似乎想昂首挺胸,但显得极不自然。

  只听他道:“我……没事。王公子请上车。”

  王小石不禁问:“到哪儿去?”

  张炭忽然伸伸舌头,还眯眯眼睛。

  一个垂头丧气的人,忽然做出这等动作,可谓奇特古怪到了极点,然后张炭的脸容又恢复了正常。

  他圆圆的眼、圆圆的鼻、圆圆的耳、圆圆的腮,看去像一个滚圆圆的饭团,偏生是眉宇高扬、若有所思的时候很有一股不凡之气,就算是无神无气的时候,也令人有一种静若处子、不动如山的气势。

  他说话仍是有气无力:“你上来便知道了。”

  王小石道:“可是我的店子门还开着呀!”

  张炭应道:“关了不就得了。”

  唐宝牛忽道:“你何不进来坐坐?”这句话他问得很慢,也似乎非常小心。

  张炭也回答得很慢、很小心:“我现在累得只想找一个洞穴,道路通向哪里都不管了,天天这样怎能承受?制不住自己要到处闯闯,又不想落人之后,面壁悔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