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战死于岘山,吾兄孙策,亡于庐江,今日,吾孙权,便死在这安邑又如何。”
他此刻似乎已经忘却了昨日逃亡之时的狼狈,豪气如云,“要取孤之性命者,且上前一战。”
麋竺长叹一声,举起手中竹简,“豫王有令,擒杀孙权者,赏千金,连升三级,封关内侯。”
“杀啊。”下一刻,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自长街之上响起,城墙马道上,无数手持铁盾的军士也一拥而下。
“放箭。”侯选猛地挥动手中长剑,身前无数弓弩手纷纷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咻咻咻”密集的箭矢恍若夏日的蝗虫,一道道身影栽倒在城墙前,孙权指着城内长街的尽头,“众军士,随孤死战,杀。”
“西凉杨秋,愿随凉王死战。”事已至此,杨秋也别无他想,护着孙权一侧,便领着数百骑开始冲阵。
“铛铛铛”,一阵拼杀,他们总算是将城墙上射来的箭矢抛到脑后,孙权看着左右的亲卫陆续倒下,整个人已浑然不觉,他杀进了乱军之中,长街之上,脚跟脚后都是人,一些长兵器朝他刺来,便有大队刀盾兵补上四周的空缺。
“凉王先走,末将断后。”身后,杨秋一刀砍翻三名持矛的军士,看着朝前杀来的关平,挥刀将其挡住。
孙权勒马朝前拼杀,双眼微红着喝道:“杨将军,今日孤若是侥幸不死,汝于上党之家眷,孤必抚养之。”
“哈哈哈”,杨秋仰天大笑,“能得凉王此诺,末将虽死无悔。”
“凉王保重。”隐约厮杀到城中县衙所在,孙权便听到长街尽头传来一声大喝,他浑身一颤,眼角已经淌下热泪。虽然杨秋不是他的心腹之将,但此刻也算是为他拼死断后,亦算他孙氏忠臣良将。
“杨秋已授首,全军追上去,擒杀孙权。”
“擒杀孙权。”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随着孙权带着数百人冲杀到东城门处,此刻城门已然大开,城头上,密密麻麻地弓弩手早已是张弓搭箭等候多时。
孙权手中长剑一扬,“杀过去。”
“驾”
“驾”
一阵迎面而来的箭矢覆盖射击之后,孙权已经杀到了城门吊桥所在。
“嗖”他左侧一名亲卫被射翻,但立即有手持圆盾的军士补上,在他杀过吊桥之后,城内仍然有军士在城门处断后阻击,但他左右护持的亲卫仅剩三五十骑。
他停下了奔驰的马步,眼前,浩浩荡荡,整齐迈步而来的军阵如同荒原之上的一道海浪,一面“刘”字将旗迎风飘扬,为首一将坐在战马之上,单手提着长枪,一脸胸有成竹地打量着数十丈外的孙权。
“孙仲谋,本将军问汝一次,汝可愿归降?”刘封左侧乃是张飞之子张苞,右侧乃是别部司马赵累,张苞有勇,赵累有谋,此二人乃是他这上万精锐的统帅。
刘备对刘封这位义子,可谓是关爱备至。
“刘封,汝不过是认了刘玄德为父,汝以为他刘备当真就愿立汝为世子乎?”孙权怒极反笑,竟是指着刘封痛骂。
“冥顽不灵,张苞,汝领一军上前,务必生擒孙权,本将军要将他装在囚车之内,押往陈留。”
“喏。”张苞满脸狂喜,生擒坐拥两州的大诸侯,这等殊荣刘封竟然愿意交给他,他哪里会错过。
“驾”,他手中小一号的丈八蛇矛横拿,挺矛冲杀在前,身后数百铁骑紧随,然后便是大步朝前踏动的上前刀盾手。
“轰”
“轰”
每一次抬脚,这些穿着重甲的刀盾手都能够踩出地动山摇的动静,犹如踩在孙权的心脏之上。
孙权闭上眼,左右的骑卒已经一拥而上,朝着张苞杀去。
张苞之勇,不下关平,他双手挥舞着长矛,这些早已厮杀多时的亲卫哪里是他一合之敌,不过十余丈之间,他便陆续将五名亲卫挑落下马。
也就在孙权绝望地将长剑举到脖颈之际,草原尽头传来一声大喝,“臣庞德救驾来迟,还请凉王恕罪。”
“轰隆隆……”天尽头,与地面交接的那一处,突然出现一大片白色的影子,很快这些影子便踩着整齐顿挫的步伐出现在所有厮杀的军士眼前。
“后阵改前阵,迎敌。”赵累猛地挺枪勒马回身,军阵之中,上万将士齐刷刷转过身体,然而,一开始刘封就为了天神下凡一般堵住孙权,上千穿着重甲的刀盾兵摆在队伍最后方,可如此一来,后阵便只剩下一些新卒。
此刻数千举着长矛长枪的新卒转身迎战,在庞德这三千西凉精骑面前,一个照面便如同麦子一般溃散,朝着两面溃散开来之后,尸体就像是树叶一般在庞德的长刀下飞舞不停。
“主公快走。”
“主公,吾等继续鏖战,等庞将军接应。”
城内,原本还在城门鏖战的军士也汇聚到孙权身侧,数十骑簇拥着此刻脸上重新焕发出喜色的孙权,一同朝着北面杀去。
“莫要跑了孙权,张苞,生擒孙权。”刘封眼看着孙权从前军骑兵之中杀出,急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赵累,此处便交给汝,本将军前去追杀孙权。”
“喏。”赵累抱拳一辑,看着刘封带着上千步卒朝着北面追去,而反观后阵,此刻已经是被庞德冲得七零八落。
“将军,吾等是否往北面驰援凉王?”亲卫看了一眼庞德,又看着北面两追一逃的孙权问询道。
“不必,马岱将军已在北面静候多时,张苞、刘封此去,唯死路一条尔。”庞德冷笑一声,“他韩遂狗贼暗算主公,刘玄德包庇之,否则少将军早已是率军将那韩遂擒杀。如今吾等若能杀得刘封,亦可让他刘玄德尝一尝血肉离散的滋味。”
庞德开始冲杀,赵累上前和他斗了两合便自认不敌,若非是亲卫上前抵挡,他怕已惨死在庞德刀下。
而他关注的城内,却并未有大军杀来驰援,在他疑惑之际,城内已经有骑卒来报,“禀报赵将军,西门突然有东吴大军杀出,南面亦有东吴大军攻城,城内关平、侯选二位将军正在应敌,无法出城驰援。”
“攻打西门,南门敌将是何人?”赵累凝视着军中的庞德问道。
“攻打西门者乃是夺了潼关的魏延,攻打南门之人,乃是赵云。”
“赵云?”赵累面色大变,“他为何会在此处?”
“听闻陈仓关破之后,赵云便领一万轻骑轻装简行,一路绕过长安,直袭潼关,如今东吴沿渭河、黄河上游搭建浮桥十余座,便是他麾下的轻骑,亦可迅速通过浮桥。”
赵累长叹一声,“快,往北面传讯少将军,吾军需立即入城坚守,不可妄自出击,否则赵云轻骑一旦知晓此处战局,必定绕行北面杀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一名亲卫指着西北的无数尘烟,“将军且看西北面。”
赵累闻声看去,那远处尽头的斜坡之上,一面“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