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士卒,竟是主动率军反压,眼见着两军即将陷入鏖战,史涣仔细清点着双方的伤亡。
一场鏖战,若非自己提前安排骑军冲阵,此番高顺所部绝不会死伤超过一百余众,反观己方,已折损了五百余众。
“传令,骑军迂回,不做纠缠,大军后撤,抢几具陷阵营尸体。”
“喏。”
史涣身后的战车之,小旗挥舞,不多时,原本已经杀到高顺近前的骑兵,纷纷勒马回头,朝后撤去。
与其同时,与陷阵营前军接战的大军,也纷纷后撤。
“撤了,这是为何,只要史涣将军率亲卫阵,拖住高顺前军,两翼骑军便能顺势冲垮高顺军的阵角,此战,必是史涣将军取胜才是……”立于稷身侧的城门小校忍不住疑惑道。
稷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再战下去,无济于事。”
“这是为何?”
“汝且看两军伤亡。”
小校临时朝着城外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等他开口,稷便凝神道:“这一战,高顺帐下顶多死伤一百余众,反观史涣所部,骑兵当有一二百人,步卒三四百人。”
小校面色有些难看,“为何会如此?”
“吾等阵杀敌,调度全军,并非昔日淮阴侯那般,多多益善,反倒是如曹丞相所言,兵不在多,在于精,高顺所部陷阵营,原本已于徐州之战尽末,未曾想,大半载,便再度成军,并且,他们身的甲胄,怕已是江东军最为精良所在。”
说到这里,了解曹军情况的稷满脸复杂地叹了口气,“吾在丞相帐下为将已有十载,虎豹骑从成军之后,一千至三千,三千至五千,徐州之战后,如今还未恢复元气,未曾想,江东竟是吾原之地,还要富裕。”
小校微微摇头,“只怕江东非是原富裕,昔日欧冶子铸剑,亦是在吴之地,吴多有铁矿,铸造这等甲胄,远吾原之地更易。”
稷微微颔首,“原历经多年征伐,先有黄巾为祸,后有近十载刀兵之祸,便是有钱粮铸兵,大多也提前用于他处……”
“将军,史涣退了。”高顺副将朝他拱手一辑,眼满是惊喜之色。
高顺看了一眼战场,“立即打扫战场,全军撤入城内休整。”
“喏。”
随着亲卫策马行至城门前,城门随即打开,稷率领城将校行至高顺面前,“高将军神威,史涣虽勇,却非将军之敌也,今日以一千五百击破五千,将军之名,当传遍大江南北。”
高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某并非图虚名之辈,今日史涣撤兵,是因这下邳、沛国等地,仅剩他一支曹军而已。”
说完,高顺自顾自地抬脚走城墙马道。
稷目光复杂地看向高顺,“昔日吕布帐下有如此良将,竟还会败于曹丞相之手,真是让人叹惋啊。”
言罢,稷跟着走城墙,看着落日尽头,已经渐渐消失的曹军战旗,心苦涩,“吾率下邳之兵归降之日起,怕再也无回曹丞相帐下之日矣。”
不多时,他从高顺帐下讨来一柄朴刀,拎在手掂量着重量,他伸手抚摸刀刃,感受着来自刃口的轻微刺痛,他目光一颤,“如此神兵,当真千军辟易也。”
第两百八十章 淮河渡上遍地浮桥
是夜,史涣接到了一封战报。
他痛苦地望着北边,“丞相,公刘有负重托,未能救得车刺史啊。”
“将军,罪不在汝,吾等须得镇守沛国之地,焉能再顾下邳,是他车胃擅自出战,中了张辽、臧霸的埋伏,丞相又岂能因此怪罪将军。”史戴一脸不满地答道。
“只恨未能擒杀高顺。”史勇脸上有些失落。
史涣正欲开口解释,不远处再有马蹄传来,“报……禀报将军,陈相国传讯,淮河南岸,已搭建十余座浮桥,徐庶已命吕岱、徐盛、潘璋、纪宁等将汇聚南岸,准备渡河。”
“什么?”史涣面色大变,“约有多少兵马?”
传令兵呈上战报,“回禀将军,去岁淮北之战时,江东军调屯田兵组建淮南营便有两万兵马,再有纪宁、潘璋二部合一万兵马,庐江营吕岱、徐盛所部一万五千人,应有四万五千人。”
史涣满脸凝重,“丞相北去迎战袁绍之际,需派兵分守各处,然淮河沿岸,郡县何其多也,吾等亦只能仰仗淮河之险,严守豫州各郡。”
还有一句话史涣没有提及,留守许昌的尚书令荀文若在他出发之际,给了他一道诏令,若是徐州不可守,可收缩兵力,守住豫州诸郡县即可。
“全速回返沛国。”史涣下令之后,脑中便陷入沉思,江东军淮南营昔日是抽调江东屯田兵,仅仅是守备淮南,岂会需要这么多的军士,怕大多都是留于淮南开垦田亩,以供南迁的数十万百姓生存。
而且,史涣知晓,江东军驻守在交州防备士氏一族的兵马便有三万之多,荆襄局势更是牵扯了江东大部兵力,如此,淮南一线,顶多有三万兵马,这还要算上各地守备的兵力。
只是三万兵马,若是全部渡河,也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了。
如今汝南太守满宠、沛国中领军史涣,陈郡粱习,还有屯驻在汝南门户的李通,这几路兵马加起来,也不足两万人。
他们须得提防如今分割南阳郡的刘备、孙权,还得时刻驰援淮北的战事,分身乏术。
史涣有些沮丧,他今日被高顺一千五百陷阵营给逼退,的确是有些难堪。但他也知晓,高顺这厮分明是料定他不敢死拼。
行至沛国境内,史涣看着前路,一脸迷茫,“如今车胃为张辽所斩,下邳被高顺所夺,怕是此番江东军图谋的,乃是徐州之地啊。”
史涣想了想,又命随行的文吏在野地里写了一份急报,呈往许昌,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毕竟如今风雨飘摇,原本看似天下诸侯中,雄踞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如今却落入了下乘。
次日快至晌午,史涣方才抵达淮河沿岸。
当他顺着宽敞的河面看去,这才发现,河上并无浮尸顺水流下。
“还未渡河吗?还是江东军已被吾军击退?”史涣,率队赶至汝阴大营。
“末将史涣,拜见太守、国相。”
“公刘将军率军驰援下邳,为何不取下邳以拒张辽、臧霸?”堂上满宠,一脸正气凛然。昔日淮南之战,他为江东军所擒,被他视为一生之耻,若非后来吴侯刘奇主动提出以战马交换俘虏,他如今只怕还在江东军所谓的战俘营中受难。
“末将无能,抵达下邳之后,此城已为高顺所占,两军野战,末将虽能将其击溃,但必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六百人,即便夺回下邳,亦不能守之。”
“如此,便让车刺史身陷绝境?”满宠冷声道。
史涣猛地跪倒在地,“还请太守治罪。”
一时间,帐内文武噤若寒蝉,满宠治狱严苛之名在中原之地可是路人皆知,他又是丞相看重之人,此次淮北之战,亦是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