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礼道。
“主公有命,命汝即刻随随军南下,进驻南海。”传令兵取出怀中密信,递到毛玠手上。
“接管交州之地?”毛玠面色疑惑之下,拆开密信一看,上面唯独只有一行字。
“孝先能者多劳,且随全柔将军南下,暂代南海太守一职,安顿南海百姓。”
毛玠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之内,将信封收入袖中,凝眉看向传令兵,“与吾同行的马忠将军前往何处?”
“自是调回秣陵,备春闱武试。”
毛玠微微颔首示意,很快便见到马忠走入院中。
“先生此去,必是鸿途之路,末将便不奉陪了。”马忠心中有些感慨,毛玠此人,他虽与其相交不过数日,亦知其人,却有真才实学。
“将军武试之后,吴侯亦当重用,此去秣陵,亦是青云之路。”毛玠回以笑道。
两人在宜春拜别,毛玠顺山道而下,而马忠,则是带着两名亲卫,赶回秣陵。
当毛玠抵达龙江之上,站在一叶扁舟上,眺望着这大江之水时,已是十一月下旬。
“未曾想,吾军兵发交州,不过十日,便渡龙江,破士祗所部兵马,此刻,已是逼得南海太守士武带人匆匆逃往合浦。”
他来到了番禺城外的江东军大营,在营门前看到了几员战将。
“在下毛玠,见过右都督。”毛玠带着亲卫朝着身前的吴宪恭敬一礼,他心知,如今在这交州战场上的江东军统帅,或许,也就是眼前此人。
“先生之名,吾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尔。”吴宪大笑着拉着毛玠的手臂,将其带入中军大帐。
毛玠列坐左上首,正对右侧,有着两员战将,赫然便是扬州兵的副帅全柔和先锋彭式。
“吾军虽轻取南海全郡,此地形势犬牙交错,却有不少豪族、山贼盘踞,须得先生坐镇之外,扬州兵的二位将军,此番南下,统兵八千人,当入先生麾下,任凭调遣。”
话音刚落,全柔便和彭式一同站起身来,朝着毛玠恭敬一拜。
“毛太守,有礼了。”全柔为人刚直,即便是脸上挤出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
“今后,还望二位将军多多担待。”毛玠自然也不敢托大,他在知晓江东军以军功论爵,封赏田亩钱粮之后便知,军中诸将,俱是用血肉之躯,在沙场上厮杀得来的官职,扬州兵,乃是江东众军之中少见的两万人之军,眼前二人,能为其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哪里哪里,吾等还须大人多多提携才是。”两人笑道。
正在此刻,门外大步走入一人。
“都督,吾军中儿郎,已准备充沛,随时可以出发。”来人正是扬州兵的副将邓当。
“如此,那便出发吧,公明将军所部,今夜应当便会动手,吾军的确不能等士燮与刘表合兵一处,必须先行占据有利地势,再与其决战。”吴宪站起身来,抬脚走到堂内,就近看了一眼毛玠,朝他拱手一辑:“此处,便有劳先生了。”
“都督安心,阶定不辱使命。”毛玠一脸淡定,心中却是有些苦涩,交州啊,大汉十三州,最为贫瘠之处。
“哈哈,那吾便放心了。”吴宪抬脚走出堂外,堂内一众将校俱是起身相送。
“全将军,吾军只调虎卫营与山越营之兵攻打合浦郡,若是此刻进驻苍梧的赖恭、吴巨率军自身后来袭,该当如何?”毛玠一手摸着下巴道。
“太守大人无需忧心,吾等二人是在此处等候汝至,今夜之后,彭式将军便会开拔,前往四会屯驻,逢战时,可穿插阻断苍梧、合浦边境,拦截荆州援军,此外……”全柔看了一眼会稽方向,“秋收过后,朱治将军便率兵进山剿灭山越,如今怕是已有成效,若得胜,即可率军驰援南海。”
毛玠苦笑,“近日可有得胜战报传来?”
全柔知晓他心中忧虑,当即笑道:“七日前,朱治将军率军连破七寨,如今会稽山中躲藏的山越余部,大多是吴中各郡迁徙而来的精壮,老弱妇孺,都已被吾江东军迁往会稽各县安置。”
说道这里,他眯起双眼,“太守大人可知,吾江东军自建安元年开始围剿山越以来,已自山中迁移多少山越之民?”
毛玠微微摇头,抬手一辑,“还请将军赐教。”
“六十余万。”
“江东数郡山越,竟有如此之众?”毛玠瞪大了双眼,便是昔日曹公出兵进剿青州之黄巾,也不过得百万人口,这江东山越之民,如此之多,精壮成年即可入伍为军,如此,江东便多十余万精锐之士矣,稍加训练,恐怖如斯!
“吾等率军南下之时,主公谕令之中告知,这交州山林中的山越之民,之多不少,昔日先秦以数十万之兵开拓岭南之地,吾大汉亦不过交州七郡尔,此往荆州、益州、扬州山林所在,还盘踞着无数大小山寨,若能得之,交州之民,亦可自给自足。”
“交州之地,多为贫瘠之土,常年日晒雨淋,如何耕作?”
“主公曾言,交州之地,非靠耕作为生。”
“不以耕作为生……”毛玠略微皱眉,如今江东各地都在大肆屯田,便是豫州、兖州等地也在效仿,此法还是吴侯刘奇兴起,为何他便放任交州不理呢?
毛玠没有多问,他还未曾下到县里田亩去视察,亦不知田土之肥沃,只能以观后效,再上书进言。
“此番吾军出兵,十五万石之粮,俱是刘表所赠,吾军至南海之后,会以数万民夫押运至此,到时,太守大人可以粮草为饵,与吾会一会那山中藏匿的山越之民。”
毛玠一手抚须,“将军既有良策,阶自当依计行事。”
“交州治下,为主公看重,南海一郡,更是交州门户,汝吾自当齐心协力尔。”
毛玠笑着点头,“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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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张羡据荆南
却说那日,毛玠匆匆离了长沙。
桓阶乘车行至太守府,抬脚落足,正好看到一辆马车悄然离去。
“见过郡丞大人。”他走入府门即便,便迎着张氏一族的管事抬手一辑。
“张三,那北地来使,是何人?”
“元堂令司马朗。”
桓阶略微皱眉,“他于府中待了几时?”
“大半个时辰。”张三不疑有他,如实答道。
“太守可在?”
“在。”
“头前带路。”
“喏。”
不多时,桓阶在堂内见到了正在端详春秋的张羡。
“桓阶拜见太守大人。”
“伯绪不必多礼,吾唤汝前来,汝却是晚了一步,汝可曾见到那曹使车驾?”张羡面容苍老,双目却饱含精光,久居上位的仪态亦是不凡。
“自是见得,此番曹使前来,怕是劝太守归顺朝廷罢。”桓阶心知不用和张羡遮遮掩掩,直接坦然询问道。
张羡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司马朗是想劝吾归顺曹操。”
桓阶落座于左下首长案之后,双手安放在膝上。
“太守大人如何答复?”
张羡背负着双手,“倘若刘表率军渡江,吾请宛城周瑜相助,曹丞相将以天子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