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颤,反而是为之愤慨。
白日里,邓龙还为江夏黄氏父子上阵领军厮杀,夜里,便为其构陷,残忍杀死。
这等不仁不义之主,他心里也浮出几分悔意,自己是否应该在不久前随兴霸一起离去呢……
“嗒嗒嗒”一名军士双手端着木案入内,案上,赫然便呈着邓龙那虎目瞪圆,满脸不甘的头颅。
“邓将军”,苏飞悲痛欲绝,亲眼目睹部将惨状,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射,“淬”的一声,一口唾沫直接隔着几步外,准确地命中黄射的衣袍。
“黄射,汝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嘭”,黄射满脸暴戾,上前一脚便将苏飞仰面踢到,他随手抽出腰间长剑,“苏飞,既是汝自己找死,那么,就别怪吾不念汝吾君臣之谊了。”
“吾苏飞,只是州牧大人之臣,何时成了汝黄氏父子之臣?黄射,要杀便杀,莫要废话,邓将军黄泉路上还未走远,某大可去寻他。倒是汝黄氏父子,他日怕是战死疆场,无人愿为尔等收尸,只能弃尸荒野,为鸦啄,为狼啃,为鱼吞,为虫噬。”
“逆贼,受死。”黄射猛地高举长剑,对准苏飞的脖颈斩下。
“报……”帐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紧接着,黄射也听到了帐外传来的震天喊杀声。
“禀报少将军,江东水师沿江而上,偷袭吾军水寨,攻势正猛,吾军……吾军怕是难以招架,还请少将军速速发兵相救。”
“江东水师?此刻莫不在九江一线?”黄射面色大变,收回出鞘宝剑,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前跪倒的苏飞,“吾暂且留汝一条狗命。”
苏飞冷然一笑,心里却是松了口气,顷刻间,他后背被热汗湿透,却是往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黄射大步出门,很快,便看到陈就领兵来到近前,“少将军,江东水师先锋大将,乃是甘宁。”
“甘宁?”黄射一把抓住陈就的领口,面色一惊,随即将其松开,“快,陈就,吾命汝即刻领三千兵马,驰援水寨。”
“少将军,水寨已有大营三千精兵解救,若是再增兵,怕是大营难保……”陈就有些忌惮寻阳城内的守将,白日一战,他江夏军伤亡惨重,足以证明,守城之将能力非凡。
“那可是逆贼甘宁,陈就,汝懈战不前,莫非,与那甘宁亦有勾结?”
“末将不敢。”陈就浑身一颤,立即拱手一辑,邓龙血淋淋的教训就在跟前,他哪里敢触霉头。
“快,率军驰援水寨,江东水师未曾放火烧船,便是为了俘虏吾军战船,水寨可弃,但战船,绝对不能落入江东水师之手。”
“喏。”陈就领军大步离去,黄射方才松了口气。
他凝视着远处的火光和喊杀声中的人影,突然心生一计,“快,将苏飞带上来,那甘宁既然叛投江东,吾便要看看,他是否愿于阵前,亲眼目睹他恩义兄弟为吾所斩。”
他嘴角勾勒,脸上再次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甘兴霸、苏公权,汝二人,再如何猖獗,亦只能是吾黄射手下败将矣。”
在他的视野之中,火光突然大盛,却是战船之上的桐油、酒坛制作的燃烧弹,被车船上的投石车抛掷到水寨之中,寨门在被焚烧后,被甘宁一脚踹开。
“众将士,随吾斩将杀敌。”甘宁手持双戟在前,后背疼痛,他此刻已经麻木,双臂不断挥舞,眼中杀将上来的江夏兵,纷纷被拦腰砍成两段。
“如此勇将,不愧得主公看重。”蒋钦立于不远处的船头,他看了一眼岸上杀来的陈就所部,“守营兵马再来驰援,公明,汝也该动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岸上江夏军的大营突然起火,一支雄兵,不知何时,已经偷摸到大营身侧,径直杀入大寨之内,不多时,他便听到一声高喝:“吾乃河东徐晃是也,谁敢与吾一战?”
蒋钦满脸通红,观战许久,他早已热血,当即长臂一指,“全军出击,焚毁水寨,夺取江夏军战船。”
“喏。”
近万江东军,从两路杀出,不多时,甘宁便夺取了水寨,车船靠岸,蒋钦所部汇合甘宁,朝着岸上杀去。
同一时间,黄射带着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苏飞,也大步从营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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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黄射,卒(八更,求首订)
“甘兴霸,汝敢背主投敌?”陈就率军从岸上杀至,径直和甘宁所部混战在一处,陈就挥刀连斩三名江东兵,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气喘吁吁的甘宁。
“黄射不仁,残害忠良,陈将军何必助纣为虐。”甘宁扯着嗓子喝道。
“吾等既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枉汝甘兴霸亦是饱读诗书,却是叛逆之臣。”
“他黄射小儿,算得君否?”甘宁眼神一冷,脸上轻蔑之色毫不遮掩。
“逆贼,授首罢。”这时,陈就已经挥刀将拦在他和甘宁身前几名江东兵斩杀,提刀杀至近前,双腿猛地一跃,竟是自上而下,一刀劈下。
甘宁双戟交叉,朝上一挡。
“铛”金铁交击,传来一声巨响。
甘宁朝后连退数步,后背和臀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咬牙切齿,若非他有伤在身,夜里厮杀,哪里会如此狼狈。
“喝”,可他,仍然是甘兴霸,锦帆众之仇,还历历在目,水牢之辱,他还未报,岂能就此姑息。
“铛铛铛”他以快打快,每一击都牵动后背的伤势,但他却在抢攻中,连续将陈就逼得后退。
“铛”,在他翻身一戟砸下之际,陈就脚下没能站稳,仓促地朝后退了数步,沙尘激荡,眼见着甘宁翻身再有一戟袭面而来,他面色大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甘宁一戟荡开自己手上的长刀,一戟削向自己的脖颈。
“甘宁,汝这叛逆,且看这人是谁。”远处的高坡上,突然举起无数火把,黄射指着旁侧被刀斧手按在地上的苏飞,“甘宁,汝若再不下令住手,吾便用此人项上首级为汝助战。”
甘宁将长戟放到陈就脖颈边上,看了一眼身侧亲卫,“绑上。”
他将陈就推开之后,抬脚朝前走动了几步,两军交战的军士,趁此良机,也各自后撤,于沙滩上,隔着十余步对峙。
数十步外的高坡上,苏飞披头散发地看着沙滩上的甘宁,“兴霸,莫要做那小儿女姿态,且杀将上来,邓龙已被黄射残害,吾既难逃一死,汝大可以黄射小儿首级,为吾祭奠。”
“闭嘴。”黄射勃然暴怒,一脚直接将苏飞踹倒在地。
“来人,斩陈就一耳。”甘宁满脸狰狞,双臂更是青筋暴起,眼前兄长被黄射施暴,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哧”鲜血飞溅,陈就的惨叫声,几乎响彻整片天际。
四周军士尽皆为之胆寒,全场更是鸦雀无声。
甘宁眼中带着寒光,死死地盯着坡上的黄射,“黄射小儿,汝若敢伤吾兄长一根毫毛,待吾擒下汝之际,必将汝掏心挖肺,千刀万剐。”
黄射浑身发颤,甘宁那如同熊罴一般的眼神,让他心底胆寒,但他也知晓,如今手中仅有苏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