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姓常会做人,临走必须留下句话。
人家上车之前还真就留了一句,“下个月,有个青干班,王总,这事儿您还得抓紧安排。”
难吗?
不大容易,不过要分是谁,王老实面带微笑,点头说,“多谢部长提醒,我会抓紧时间安排。”
送走了常科岭,王老实心算踏实下来,自己还是不大在行,人家真专业,一句话就破了局。
从滨城直接调鲁东,那是非常规的办法,不容易,需要打通的环节多,还牵扯到职位安排。
到了青干班就不同,严格意义上说,到了那儿算都是等着提拔重新安排工作。
鲁东从那儿调人,名正言顺,还能避免一些不好的杂音。
想明白,王老实忍不住赞了一句,“是饭桶,没成想还是有把刷子,人才啊。”
气得宫二捶了他一拳,笑骂说,“你特么的嘴真损,别这模样,他这人办事儿实在,以后就知道了。”
王老实收起玩笑说,“他这岁数再向上恐怕难了吧?”
宫二给自己点了根,抽了两口,说,“还有一次机会,把握不住也就这样了。”
“所以他跟你凑近乎。”
“这回不逗,你这嘴真欠抽,我算个毛,他另有路子。要不是我志不在鲁东,他就跟我直对上。”
话里有话啊,王老实讶然,二一眼,“要回京啦?”
“拜你所赐。”
王老实一听,心里大致有了数,“什么时候?”
宫二应该是对未来是满意的,笑着说,“还好,给我留了段时间,年底之前吧。”
王老实正要说话,朱助理举着电话跑过来,递给王老实。
是刘彬。
“三哥,你那完事儿没?哥几个都等着呢,还有宫二哥,让他别跑。”
王老实扭头二,说,“说地方,我们就到。”
宫二犹豫了下,咬着牙说,“走吧。”
这次人挺全,该来的都到了,地方也是按照王老实心思选的,就在老牛的地盘儿。
王老实忍不住讥笑说,“你们至于吗?不能可着一个人坑,老关那儿就一次不去?”
关海军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儿,笑着解释说,“没办法,这帮混蛋嫌弃我那儿放不开。”
有道理,御宴真不如风景山庄随便,至少地方上就不宽敞。
宫二扫了一圈儿,问,“几个女将呢,都没见人?”
钱四儿嬉笑着说,“人家才不跟我们凑合,打了电话,没说宫二哥跟三哥来,几位就都没功夫了。”
一帮人正没溜儿,老牛推门进来,“都安排好了,咱过去?”
宫二跟王老实对视一眼,都知道这帮小子一但玩儿起来,肯定是本着没羞没臊去的。
王老实不大喜欢,虎着脸跟老牛说,“老牛,你也别太惯着他们。”
老牛一脸憨厚的笑笑,说,“王董放心,我有数,肯定不能过喽。”
风景山庄里有一栋特别靠里的楼,不对外开放,除非特别的人过来,才启用。
在老牛眼里,王老实这帮就是最特别的人了。
到了地方,王老实一搭眼,心里就有数了,剜了钱四儿跟小六一眼,甭问,一准儿这货整的。
一屋子年轻姑娘,各个都挺拔俊秀,只是在王老实眼里多了些风尘味儿。
打定主意,坐一会儿就走。
都是老司机,玩儿得也很开,哪怕是宫二,几瓶啤酒下去,也扯开衣领跟着闹腾。
王老实倒是没扫大家的兴致,身边儿那姑娘其实两眼在放光他也,就是没兴趣。
老牛陪了一会儿,老实不大得劲儿,就凑过来低声说,“要不王董上我办公室休息会儿?”
“算了吧,免得他们不自在。”
老牛笑着说,“他们顾不上咱们,你瞅瞅------”
不用老实都知道这帮没人性的混蛋有多不是东西,表,时间还早,就说,“再坐会儿,对啦,明儿刘彬要请客,不是也安排在你这儿吧?”
“没有,是海子里的一家私房菜,也叫我了,听说那儿的厨子不错,本来我还想挖过来,托四爷打听了下,没敢动。”
这倒是,京城里挖人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更要走心,弄不好就栽那儿。
说起厨子,王老实想起年前听的信儿,问,“是说老李不在御宴干啦?”
老牛会意,压低声音说,“是有这么个事儿,肝癌晚期,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
世事无常,旦夕祸福,谁知道人这辈子哪儿是个坎儿,趟不过去就到此为止了。
王老实叹口气说,“毕竟相识一场,回头儿我得去”
实心情还行,老牛斟酌了下说,“老曹那儿出了点事儿,自己不好意思说,让我跟王董念叨下。”
王老实扭头对身边的姑娘说,“你跟他们玩儿吧,我出去下。”
有事儿就不能在这儿说,王老实起身跟他们打个招呼。
钱四儿嚷嚷着,“三哥,这才几点啊?”
“滚一边儿去,我说话就回来。”
一听王老实不走,几个货也就不管了,自己玩儿自己的。
门开了,几个服务员拿着钢管进来,王老实一,这是要展示才艺呢,这帮孙子真特么的会折腾。
老牛的办公室就在楼上,一进屋,王老实一愣,老曹同志就在里边儿呢,脸上灰败,明显这次跟头栽得不小。
坐到老曹对面,王老实正色问,“说吧,出了什么事儿?”
老曹真跟人了一样,眼圈都红了,唉声叹气的把事儿说了一遍。
严格算起来,他都算是躺着中枪的。
当初宫二的那些资质,老曹几个收了,除了自己用,还往外借,收点管理费什么的。
这也没什么,国内都这样玩儿,要不光养这个资质就不老少钱。
前年下半年的时候,有人来借资质,都是京城地面儿上混的,老曹自己也管不了那么细,下边儿人就按照惯例借了出去。
至于人家干什么活儿,老曹都不知道,没成想,年前突然大批人查到老曹公司,这才了解了情况。
是个防洪工程,被人举报了,是个豆腐渣儿。
几个亿的大活儿,自然不能善了,甭管到底谁干得活儿,责任必须老曹这边儿担着。
老曹已经躲了些日子,找人疏通,打算破财免灾,偏偏这个工程似乎还牵扯到人家省里几个大佬之间的事儿,花钱都不管用。
逼得没辙了,老曹只能找王老实。
“哪儿的活儿?”
“河西六龙。”
王老实心里一凉,问,“大堤?”
尼玛,这可不就是作死,大堤出了事儿,那是花钱能摆平的?
“干活儿的人呢?跑啦?”
老曹一提这个就难受,要是跑没影儿了,他认栽,还好受点,结果就是人家好好的,还在京城满处得瑟呢,没人家事儿。
王老实问,“知道对方底子吗?”
老曹满脸羞红,摇摇头。
心里盘算了半天,王老实真没主意了,要是别的好说,大堤可不成,上纲上线的地方,这还是没赶上出事儿,要是决了堤,除了以死谢罪,压根就没别的路。
“那人叫什么?”
“名字是假的,不过打听出来,圈里人都叫他大伟。”
“去把钱四儿叫来。”
“大伟?知道,可他不算一号啊。”人总有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