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刘思成眼睛斜乜着王先生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抗旨?”
王先生道:“税收所得,尽皆归于皇家,这分明便是与民争利,与国争利。”
这时从刘思成身后走出一名锦袍军官,大喝一声道:“此人诬蔑皇家,形同造反,给我拿下。”
从站台后冲出一队锦衣卫,直接跳上船来,将王先生一脚踢翻,然后拿出绳索将他绑得严严实实,王先生叫道:“锦衣卫打人了。”一个锦衣卫小旗将麻核桃塞入他嘴中,然后丢在一边。
那锦袍军官正是骆养性,他面带寒气地说道:“本官倒要看看,你们的公船运的是些什么公物,给我搜。拖到一边来,不要影响了别的船通过。”
锦衣卫将船开到旁边,让出中间的水道让其余各船过关,过关的各船正好可以看到锦衣卫的搜查情况。只见锦衣卫先抱出一捆捆艳丽的丝绸,然后是一袋袋的食盐,一篓篓的瓷器。
骆养性笑道:“这公船可真是公得厉害呀?这里可没有看到一粒粮食,食盐袋上并没有合作社的平价标记,也没有盐厂的戳记,将船上的船工都给我带来,我要好好地查一查食盐来源,来审一审这个偷税案。”
他命人在栈桥上摆了一张桌子,便准备在现场进行审案。这时经济调查局的观察员上前来悄悄说道:“指挥使,不能说是审案,只能说是侦查,钞关有一个法庭的。”
骆养性皱了皱眉头道:“不是审案,我们是侦查,然后将证据交给法庭去审。”又小声地嘀咕道:“真是麻烦,早年间不都是锦衣卫直接审案的吗?”
观察员小声道:“骆指挥使慎言,这是朝廷决策,陛下亲自制定的规矩。我们和廉政公署也没有审案之权。这对于锦衣卫,廉政公署和我们调查局其实也是有好处的,少了许多攻讦之语呀。”
骆养性自嘲道:“厂公和老头子都没说什么,我说什么其实也是没用的。圣上还是惯着那些官,不想听他们说三道四,便将我们这些皇上鹰犬的审案之权也拿掉了。也好,铁证如山之下,也不怕他们乱判。”
这时锦衣卫已经将船上的帐房和船工一起押了过来。骆养性问道:“帐房,你是南京户部的帐房还是江南王家的帐房?”
那帐房满头是汗,虽欲嘴硬,却知道这个一查便知。只好说道:“小的是王家的帐房。”
骆养性又问道:“你们可有南京户部的戡合吗?”
帐房大喜道:“有的,有的,便在王先生身上。”
便有锦衣卫小旗去搜王先生身上,很快便从夹袋时找出了戡合。王先生面如死灰,心里恨死了这个蠢帐房却没有办法作声。戡合没有搜出来,还可以只说是自己所为,最多是王家所为,现在戡合搜出来后,便将南京户部也牵扯进去了。
骆养性拿到戡合,心里已经大定,他看了看戡合又问道:“你们这所运物品,是要运到北直隶,这上面只写着北直隶,却没有写具体地址,你来说说,具体是运到哪里呀。”
帐房道:“是要运到张家口王家瑞祥商行的。”
骆养性问道:“那就是要卖与蒙古人了。食盐是从哪个盐场来的,为何没有盐场戳记?”
帐房心里有些犹豫,戡合都拿出来了,这些人竟然没有收手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时他旁边的锦衣卫小旗一个耳光扇过去,吼道:“快点回答。”
帐房脸上立时便有一个红通通的掌印,他已经觉得很不对头了,但看着作势还要动手的锦衣卫,连忙答道:“是淮安盐场来的。”
骆养性又问了一些问题,便让帐房看了供词,签字画押后带到一边。他让人拿出了王先生嘴中的麻核桃,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公船?公事?我不稀得问你了,来人,给他录了供词。”
王先生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完了后又签字画押。他知道这趟出了大问题,却不知道家主这次抗不抗得住,自己只是个小喽罗,自己的命运可全看自己老实不老实了。
骆养性拿着戡合和供词心情大好,他笑道:“先将这些人押到锦衣卫卫所看管起来,船只暂时扣在钞关,李关主,船只的事便要劳烦你了。”
李升金施礼道:“但听指挥使吩咐。”
第一百七十七章 查税(三)
骆养性安排好淮安这边的事后,便派出一队锦衣卫前往淮安盐场,来查证食盐的事情,自己则带人直接放船前往南京。
临行前,他与李升金有一番密谈,李升金出来时面色已经变好了很多,他得到了骆养性不再追究他的责任的保证,而骆养性则拿到了李升金任关长以来,每年的公船数量及载货量数据。
来到南京时,曹化淳已经等在城门口了。大家来到东厂的驻地,也是锦衣卫的卫所。骆养性将淮安钞关查出的东西给曹化淳道:“除了淮安,临清、扬州、浒墅、北新等钞关也都拿到了所谓官船过关不交税的证据,长江诸关,武昌关、九江关、芜湖关都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在南京,这龙江西新关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吧。”
曹化淳道:“确实都差不多了,现今比较多的证据指向南京礼部尚书王图,还有南京吏部尚书张问达,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此三人皆为东林人,圣上所说南方似大明之外,其根在东林人也这句话是没有错的。只是要如何去找他们麻烦,这个倒是有商榷之处。”
骆养性道:“还能如何,缇骑一出,锁拿至北京,或者是在南京就地审理,又有何难?我们在淮安所查抄的牵涉到前尚书王纪,也可以一并抓起来。”
曹化淳道:“那如何可以,我们将他们一些手下抓来倒还没有什么,但如果竟然直接锁拿一品二品大员,不说那些官员不服,便是民意汹汹,也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圣上为何不命内阁一人前来,叶师不来,便是孙师来也是好的。”
骆养性道:“孙阁老还在和蒙古人扯皮,我们要对河套动手了,他如何有时间来江南。再说我们有圣旨在身,厂卫在江南不说一万,五六千总有的,我就不信他们能翻得了天去。”
曹化淳急道:“我的骆指挥使哟,厂卫在江南之人,都是有职司的,能够抽调出来的一千不到。到时民众堵住我们的门,你能如何?就凭手中刀杀出去吗?不行,我要先去找赵东南,有近卫军撑着,我胆子大一些。”
骆养性道:“赵率教在苏州,他只是东南将军,能够指挥的不过是东南将军府里的士兵,野战军他又没有办法指挥,你说他将军府能有几个兵?圣上和厂公只派我们厂卫来,你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