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对外作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取地灭国,是为大功!”
说到这,昭鼠再次想起南郑巴蜀以及越国来,心中只有无尽的遗憾。
曾几何时,他也曾拥有这样的机会,只可惜,命不好!
熊槐闻言摇了摇头,开口道:“将军还少说了一种功劳。镇守边关,使敌国不敢来犯,使国中百姓没有战争之虞,这也是大功一件。”
“这”昭鼠一怔,以为楚王实在安慰他。
熊槐接着道:“身为将军,以善战为荣。然寡人以为,善战者有两种,其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众所皆知的善战者。另一种,则是居一地,使国不敢来犯,从此士卒无刀兵之危,百姓无征召之惧,刀兵不兴,士卒不举,这也是寡人心中的善战者。
昔日齐威王曾言,齐有盼子,使守河间,则赵人不敢下河捕鱼,从此齐国无西部之患,这就是照耀千里的重宝。是故,镇守边关要地,能击退来犯之敌的人,是合格守将将,能让敌国不敢来犯的,不起战事的,才是名将。
今将军居汉中十年,秦国曾出武关,也曾在巴地生事,但是南郑一直没有动静。这使寡人不在为汉中担忧,让寡人能从容布局越国,这便是将军的功劳。
更不用说,将军镇守汉中,不仅不需要寡人从其他调集士卒,运送粮食前来支援,反而在这次伐越中,寡人还能从上庸调走粮食,以为军需,这不就是将军的功劳吗?
在寡人眼中,这便是将军的赫赫威名,使秦国不敢来犯啊!能震慑一国的人,这不就是天下名将吗!”
昭鼠一听,顿时感到这十年来,他在汉中的所作所为没有白费。想着,立即激动的应道:“大王,臣当不得大王如此夸奖!”
“当得,将军完全当得!”熊槐见昭鼠终于出现情绪起伏波动,顿时心中大喜。
于是,再接再厉道:“将军,现在楚国的局势,想必将军也知道,寡人已经无人可用,连年过花甲的叶公也再次出山镇守丹淅。是故,寡人希望将军不以自己为老,继续为寡人镇守汉中。”
“这”昭鼠心中一滞。
虽然他自己知道的身体状况,真的已经不行了。但是,楚王已经拒绝了他两次,现在又亲自前来劝说,晓之理,动乎情,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无法开口拒绝。
否则,他自己一了百了,但是他的子孙后裔呢?
熊槐见昭鼠没有拒绝,又道:“另外,寡人也希望将军不要推辞上将军之职,接受寡人的五百户赐封。此外,寡人还将下令工尹,扩建将军坟墓,按诸侯之制,陪葬寡人之侧!”
昭鼠听到这,心中再无迟疑,立即拜道:“臣愿为大王效死力,秦军若想攻取汉中,除非踩着臣的尸体,否则绝无可能。”
熊槐见昭鼠说话间,顿时活力四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顿时大喜道:“好,那寡人就将汉中上庸之地托付给将军了。”
第六百零二章 杀机
次日。
熊槐在昭鼠的陪同下,观看了汉中的楚长城后,又在昭鼠军营休息一夜,第三日,便率军回返。
郇邑。
熊槐登上船后,一脸沉重的吩咐道:“传令,大军前往丹淅防线,寡人要去丹淅巡视。”
“唯!”
船队出发后,熊槐便与公孙衍陈轸进入船舱。
船舱中,熊槐对着二人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对公孙衍道:“犀首,之前寡人让贤卿处理楚国兵事之时,楚国各地的战报,应该先汇集在卿这里,然后再由贤卿告知寡人的吧!”
公孙衍点了点头:“大王,正是如此,各地战况传到郢都,都会先交由司马处理,然后才会向大王禀报,或向群臣公布。”
熊槐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好,犀首,从今天起,汉中上庸的战事,由卿亲自接触,将军昭鼠的战报传来,一律转交寡人,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
公孙衍没有迟疑,以为楚王与将军昭鼠有什么约定,是为了体现楚王对汉中重事,故而直接插手汉中兵事。
想着,立即应道:“唯!”
等公孙衍离去后。
熊槐沉吟了一下,然后向陈轸问道:“陈卿,楚国的情报之事,一直是你在负责。寡人想要知道将军昭鼠的一举一动,贤卿能否做到?”
陈轸没有多加思索,立即应道:“可以。”
“若是将军昭鼠向郢都的其他人写信,寡人欲先行一观,然后再转交收信人,不知陈卿能否做到?”
“这”陈轸顿时迟疑的看着楚王,没有给出答案。
毕竟,楚王观看他人私人信件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君臣底线,这种严重破坏君臣的事情,陈轸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一旦这种事被人发觉,不仅是楚王名誉受损,而且他陈轸这个经手人,肯定也会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无法在天下立足。
想着,陈轸立即开口道:“大王,将军昭鼠忠心国事,肯定不会背叛大王的,请大王不要怀疑。”
熊槐笑了笑道:“贤卿多虑了,寡人观看将军昭鼠的信件,不过是关心将军昭鼠的身体状况,免得再次发生之前的事情,对其病情一无所知。
如今将军昭鼠身负重任,寡人关心臣子,难道也有错?”
说着,熊槐正色道:“不知贤卿可有办法?”
“这”陈轸对楚王所说关心昭鼠身体的话,一点也没有相信。
熊槐见状,再次开口道:“陈卿,治国之道,有道法术三种,韩昭侯治国以术,虽然无法使韩国富强,但也使得群臣不敢欺瞒君上,各地严守君命。而韩国在韩昭侯手中,强大一时,称之为劲韩。是故,治理国家,不能谨守道法,还得用术,以鞭策群臣,不知陈卿以为然否?”
说着,熊槐见陈轸面色松动,又开口道:“陈卿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他人知晓!”
陈轸见楚王说到这份上,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应道:“唯!”
陈轸离去后,当船舱中直身下熊槐一人之时,熊槐静静的坐在席上,沉默许久,然后长长一叹,将目光看向汉中的方向,凝视许久,似乎看见了将军昭鼠瘦弱的身躯,正充满活力的布防汉中长城。
良久,熊槐才收回目光,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张帛布,放在案上展开,这是楚国的布防图。
接着,熊槐目光盯着地图上的汉中,陷入思索中。
虽然已经成功说服昭鼠留在汉中,但是,昭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对于昭鼠能否坚守到楚国发动反击那一刻,熊槐心中没有把握。
此时,熊槐心中为难的,不是昭鼠能否坚持的住,而是,是否用其他人取代昭鼠镇守汉中,或者,让人充当昭鼠的副将,以备不时之需。
否则,一旦昭鼠油尽灯枯,死在汉中,那么汉中将士必然军心大乱,为秦国所趁。如此一来,汉中上庸之地将会顷刻倾覆,不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