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这才是致命的,因为寡人根本看不出这些大臣是什么心思,而且寡人也没时间没心力去猜他们是怎么想的。
现在好了,寡人才稍稍露出一点动静,不过因事责罚太子三次,痛打太子一次,现在太子一露出破绽,就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如范环陈轸一般,看到寡人父子有不合迹象,独自进宫隐晦劝谏的,这就是国之忠臣。
如州侯景阳一般,看到我父子不合,而依旧与太子交好的,这就是太子死党。
如鄢陵君一般,身为国之封君,享受国家优厚待遇,看到我父子不合,不曾有半点劝谏之意,而直接向太子靠拢的,这不是有眼无珠的蠢货,就是对寡人对朝廷心有不满的乱臣。
至于这些为太子上书辩护的,其中有忠于国家的忠臣,也有准备投靠太子投机者,也有蒙蔽寡人的奸臣。
而那些上书攻讦太子,也有忠于寡人的忠臣,也有准备打击太子上位的小人,还有离间我父子的奸人,更有准备祸乱寡人国家的他国奸细。
至于那些保持中立的,有明眼的本分人,有看不清局势迟迟不下注的观望者,也有后知后觉的愚者,也有一直中立的潜伏者。
所以,对于这些具体成分模糊不清的人,寡人还得再看看,看看他们隐藏在胸腔中的心脏,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说话间,熊槐眼中流露出阵阵杀机:“寡人已老,废太子,必定动摇国本,既然本来就要乱上一阵了,那干脆就在寡人的掌控下大乱一阵好了。
待寡人看清群臣之时,等寡人以及楚国准备好之日,便是收。
当年昭王能实现乱而后治,日后,寡人也行。”
说到这,熊槐又露出一阵无奈,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古有姜太公直钩钓鱼,愿者上钩,今有寡人以太子为饵,愿者上钩,寡人与太公,真是不分伯仲啊!”
说到这,熊槐又自嘲道:“自可惜,太公钓鱼已经百世流芳,而寡人钓鱼为父不仁如寡人者,必将恶名留青史遗臭万年,被后世唾骂。
啧啧,做楚王做到寡人这份上,真是前无古人,后嗯,后世必有来者”
另一边,太子横于半路听到寿郢谣言的消息,然后就昼夜疾行返回寿春。
然后,太子横一回到寿春,连家都没回,便直奔楚宫,然后不等楚王召见,便直接进入宫中,接着不等熊槐发怒,便自觉的跪在了大殿之中。
当熊槐走进大殿,见太子横已经跪在殿中了,便驱散了侍者,然后走到太子横身前,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寡人的太子吗?你怎么回寿郢了?你不是接受了江汉贵族的投靠,准备在郢都自立为王了吗?怎么还会回到寿郢来见寡人?”
太子横一听这话,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道:“父王息怒,儿臣冤枉啊,这些都是小人谣言,儿臣绝无此意。
儿臣只是在郢都之时,只是酒后说了一句醉话,这绝非儿臣本意,还请父王明鉴。”
“绝非你的本意?”熊槐冷笑道:“这恐怕是你的真心话吧!你自己说,如果是你,你愿意一个人清醒时所说的话,还是一个人醉酒后的话。
尤其是你之前强烈反对迁都的情况下,现在你又说出这话,这让旁人如何相信你?
即便寡人信你,但朝中大臣会信吗?江汉贵族会信吗?江淮贵族会信吗?寿郢的百姓会信吗?”
“儿臣儿臣”太子横心中大急,但面对自己父王的询问,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熊槐长叹道:“太子,你让寡人失望了。这短短一年来,寡人先后让太子你静思己过三次,之前两次只是让你在家闭门思过,第三次更是让你去宗庙,在列祖列宗面前反省。
寡人这么做的目的难道是在责罚你吗?
不”
熊槐看着太子横,很是遗憾的道:“寡人这不是在责罚,寡人是希望你能自省,希望你能有所长进。
可是你呢?儿子都快成年了,却依旧放浪形骸不知收敛,而且还在群臣面前露出醉态,甚至还被臣子趁醉套话。
寡人已经六十多了,已经没几年可活了,而太子你又是这副模样,你让寡人如何能安心?
若是一朝一日寡人不在,国家全部托付于你,那时,寡人在九泉之下能放心吗?”
太子横闻言,身心俱是大恐,甚至惊恐的连全身的肉都在跳动也没有发觉。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公子彘拜师
此时,熊槐站在大殿中,看着身前跪在地上震空的太子横,迟疑了一下,觉得已经敲打的差不多了,继续敲打,可能过犹不及。
于是,又安抚告诫道:“太子,不管你现在身为储君,还是日后身为国君,你都要记住,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楚国。
是以,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朝中大臣以及国中贵族眼中,然后他们会你进行各种各样的解读,然后才会向你进言。其中,奸邪之人就会投机所好。
如此一来,你得到建议,大部分都是别人刻意让你知道的,而不是臣子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后果,必然就是一大批虚伪的小人得到幸进。
所以,无论是储君还是国君,你的一言一行,都需要合乎礼仪规范,而你的爱恨喜恶等所有情绪,都需要深藏在心,不能轻易表露,以免给小人机会。”
说到这,熊槐担心太子横听不明白,又开口道:“就比如当年的齐桓公,其好紫衣,国中臣民争先效仿,是故紫衣价格立涨十倍,以致齐桓公都买不起紫衣。
而后,齐桓公脱下紫衣,又对群臣说,他厌恶紫衣,消息一经传出,三天后,齐国再无穿紫衣的人。
所以,身为储君国君,无论你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你都要藏在心中,哪怕你喜欢紫衣厌恶白袍,那你也得各种颜色的衣服换着穿,紫衣也不能多穿,白袍也不能少穿,不能让国人猜到你心中的想法。
故而,世人说国君没有自己的喜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说完,熊槐看着太子横道:“太子,寡人所说,你可明白。”
太子横见自己父王传授治国之道,知道父王刚刚说不能将国家交给自己的言语只是气话,不能当真,心中不禁微微一松,然后连忙应道:“儿臣明白,多谢父王教诲,儿臣必不敢忘。”
“希望你真的不忘记才好。”熊槐冷哼一声,然后开口道:“好了,你现在回府去吧,休息一天,明日临朝监国。”
太子横闻言,见自己没有受到责罚,微微一怔,然后立即拱手应道:“唯。”
太子横离去后,熊槐不由摇了摇头。
当年太子横年少时,不是在郢都城中跟人打架,就是率众出城游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