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吴起所说,楚国大而不强的根源,就在于封君太众,贵族太多。大王一心变法强国,两次启用屈原变法,其目的都是打击封君贵族,然后将国家的所有大权全都集中在自己手中。
因为这,江汉贵族死伤惨重,甚至大部分的封君,都失去了大部分的职权。因为这,我们江淮贵族起兵谋反,然后死伤惨重。因为这,大王迁都寿郢,已经脱离了你们的掌控范围。
虽然现在的新法还没有直接针对贵族,但是,我可以确定,一旦现在的新法深入人心后,大王一定会推动直接针对贵族封君的新法的。就比如,吴起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又比如,那屈原嚷嚷的,君子之泽两世而斩。
到时,不知你们如何自处?”
说完,龙舒君见鄢陵君沉默不语,又开口道:“我听说,大王在迁都的时候,太子曾明确表示反对,为此,太子还被大王紧闭两月。
不久前,我曾与太子语,太子温文儒雅,仁和非常,乃是一个值得托付天下的人。
若是若是你们不想成为大王与屈原的鱼肉,那么太子乃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说罢,龙舒君拱了拱手:“言尽于此,还望君保重,告辞。”
龙舒君离开后,鄢陵君站在大厅中,久久不语。
虽然他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阴陵一事是其他国家针对楚国的阴谋,但内心深处,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事是其他国家干的。
可能是朝中某位重臣干的,也有可能是某位重臣联合其他国家干的。其目的就是逼反龙舒君他们,然后趁机给大王施压,并罢黜乃至将令尹昭雎、左徒屈原等人灭族。
当然,也有可能
想着,鄢陵君心中一紧。
半月后,太子横从宗庙中反省出来,一出门,便见将军潘信一脸喜色的站在门外等候。
见此,太子横脸色一沉,训斥道:“将军,宗庙乃是庄严之所,应该保持庄重,何以嬉皮笑脸。”
潘信一听,勉强保持庄重,但眉目间还是有些喜色的道:“太子,州侯与家兄来信,不久前,赵国的消息传到寿郢,大王召集群臣议事。
接着,议事中,令尹当着群臣的面,向大王进言,说赵国的衰败,其根源就在于赵主父废长立幼。
是以,令尹请大王引以为鉴。”
说到这,潘信笑道:“不仅是令尹开口,当时柱国还是公子富,全都以此劝谏大王,而其他大臣全都没有反对。
是故,州侯说,太子深得人望,地位稳固,可以不用担心了。”
太子横闻言,心中大喜,然后连忙问道:“令尹他们真的这么向大王进谏?”
见潘信点头,太子横又期待问道:“那大王是如何回复的?”
“大王说,太子久在国都之外,于国不利,所以让太子尽快返回寿郢。”说到这,潘信满脸喜色的道:“自从太子进入宗庙后,大王已经先后两次发来诏书,让太子从宗庙出来后,尽快返回寿郢了。”
“先后两次!”太子横一听,顿时大喜道:“对,孤应该尽快回都才是。”
正说话间,一个官员走到太子横身侧:“见过太子,臣奉右司马之命,请太子前往郢都。右司马说,他已在郢都为太子安排好酒宴了。”
太子横一听景阳相邀,没有拒绝,当即应道:“善,孤稍后就去郢都与右司马一会。”
当日,太子横回到郢都,与景阳一起,狂欢到深夜。
次日,太子横日中才起来,刚出门,就见将军潘信禀报道:“太子,鄢陵君等二十位封君投帖请求太子接见。”
太子横一怔:“鄢陵君他们不再自己封地带着,怎么跑到郢都来了?这可不合规则啊!”
“回太子。”潘信应道:“鄢陵君他们乃是为了押送献与大王的供奉,才齐聚郢都的。而且,他们也想问问右司马,来年献与大王的钱粮,是送到郢都这,还是送到寿郢去。”
“原来如此。”太子横点了点头,然后沉吟道:“如此多的封君前来拜见,孤单独接见不妥。故,孤打算今夜设宴接待他们,请他们今夜务必来会。”
“诺。”
当夜。
太子横与诸君会,甚欢,深夜,酒酣,醉。
鄢陵君带着醉意从自己的桌旁走到太子横身侧,敬了一杯酒后,半醉半笑着问道:“太子去了寿郢一年有余,不知寿郢比之郢都如何?”
太子横半醉半醒之际,笑着道:“淮水滔滔,不如江水浩浩,寿郢虽好,不如郢都心安”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再训太子
郢都城中,一处住宅内,龙舒君得到太子横之语,顿时眼睛一亮:“酒后吐真言,看来太子内心深处,还是属意郢都的啊!”
说着,龙舒君立即对前来禀报的门客道:“快,立即传讯给寿郢,让我们的人立即在寿郢传播两条消息。
其一,江汉群臣朝拜太子,太子与诸君会,欢。其二,太子心中念念不忘郢都,只要太子即位,那么必定会将国都迁回郢都。”
“诺。”
门客一走,龙舒君沉吟许久,然后充满仇恨的看向东方:“大王你为了新法而毁掉了我龙舒一脉,而我,也要为了我龙舒一脉毁掉你的新法。
暴君,你迟早会为你的暴虐付出代价的。”
就在太子横返回寿郢的途中,寿春城突然传出了各种消息。
其主要的就是江汉贵族投靠太子,而太子答应江汉贵族即位后将国都迁回郢都。
这些消息一经传出,顿时引起了整个整个寿郢的恐慌。
楚宫中。
熊槐听完陈轸的禀报,了解事情的经过后,顿时脸色一沉,问道:“查出来是谁散布的谣言了吗?”
陈轸沉重的摇了摇头,然后迎着楚王失望的目光,有些焦躁的道:“大王,根据臣的查探,在寿春城中散布谣言的人,隐藏的很深,似乎不是其他国家的探子。
因为之前知北涯的探子,主要集中在郢都,而寿春这边难免就有些欠缺。
而且,寿郢这边以前一直都是江淮贵族的汇聚地,大量江淮贵族在寿春城置办产业。
所以,臣请大王再给臣一些时间。”
熊槐一听,知道陈轸已经目光锁定在江淮贵族身上,便点头道:“好,贤卿尽管去查,寡人在这等贤卿的消息。”
“谢大王!”
另一边,当寿郢群臣得到谣言的内容大体都是真的后,大部分人都惊呆了。
有些人深为惋惜,有些人顿时对太子横起了警惕之心,有些人则暗中恨太子横恨的咬牙切齿,还有一些人则开始上书为太子横辩解,并痛斥那些传播谣言的小人,更有一些人则开始上书攻讦太子。
而熊槐短短数天内,便收到了一大堆为太子横辩护以及攻讦太子横的上书。
此时,熊槐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看着王案上一大堆上书,不禁露出一阵冷笑:“有时候,表面风平浪静,而平静之下却暗流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