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只不过是念在过往咱们的一点‘交’情之上,我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程平之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没有反应。
“不要想着怎么逃脱,就在三天前,辛渐离,杨义他们已经授首,不过他们的死法惨了一点。”他点了点程平之的身后,“他下得手。”
“他是谁?”程平之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个瓷瓶。
“秦风!”舒畅淡淡地道。“他活着,你很意外吧?”
程平之的手微微一抖,险些便丢掉了手里的瓷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阴’影之下的秦风,“的确很意外,简直不敢相信,看来朝廷又在骗人了。”
“不算是骗人,在朝廷哪边,他们认为秦风的确死了。”舒畅微微一笑。
程平之点点头,“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当章小猫带着几百敢死营的人逃出城的时候,我就想过,有一天我必然会遭横死,只不过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已。这是报应,舒畅,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份上,也看在你们敢死营当初在安阳城外我对你们还不错,拜请你一件事可否?”
“夫人的病?”
“以你的为人,不至于迁怒到我的家人吧?你听,她咳得很厉害,我只担心她熬不过去。”程平之指了指那仍亮着灯的房间。
舒畅站了起来,径直向着楼上走去,看着舒畅的背影,程平之也站了起来,冲着‘阴’影之中的秦风,举起了手里的瓷瓶,“欠你的,都还你。”
一仰脖子,程平之喝干了瓷瓶之中的液体,缓缓地坐了下来,慢慢地趴在了石桌之上。‘阴’影之中,秦风悄然隐去。
楼上的咳嗽之声渐渐平息,随着灯被吹灭,一个人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房‘门’reads;。
安阳城,郡守府,安如海,谭俊,剪刀等人一个个都面‘色’严峻,刚刚传来的消息,让他们都震惊不已。辛渐离死了,杨义死了,程平之死了,数十名随行的内卫也都死了。他们并不是死在一天,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们的死讯在同一天被送抵到了安阳城。
在场的除了谭俊,其他几人都是敢死营事件之中的知情者和参与者,此刻除了谭俊,另外几人内心之中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不是逃进落英山脉里的章孝正下的手?”谭俊问道。
安如海缓缓摇头,“不是,章孝正没有这么高的身手。”他从送抵的报告之中‘抽’出一份,“这是当地官府以及内卫的验尸报告,数十名内卫死亡的时间前后相差极短,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被人斩杀,而且从伤口和现场的情况来看,动手的这个人,武道修为至少在九级以上。”
听到安如海斩钉截铁的判断,屋内另外几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九级高手,现在整个安阳城中,便只有一个,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安如海。
“杨义死前遭到了非常暴虐的对待,他身上的骨头没有一根是完整的,被人生生地一根根踩断了。”安如海黑着脸道:“辛渐离的死更离奇,他居然是自己将自己挠死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仵作推测说他是中了什么离奇的毒,这才将自己的肠子都抓了出来尚不自知。”
“是大夫,是舒大夫!”剪刀身子微抖,低声喃喃地道。
“你说谁?”安如海转头,看着他。
“舒畅,敢死营的大夫,通缉令上排名第一的人物。敢死营中除了秦风,便是他。医术高超,当然,用毒水平也低不了。”宿迁补充道。
“舒畅的武道修为很高么?先前没有听说。”
“他的武道修为很低,也就四五级水平的样子,聊能自保。”剪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么说来,那动手的至少是两人。从时间上来推断,程平之也应当是他们下的手,不过程平之的待遇就好多了,是服毒自杀。”安如海道:“看来敢死营还有很多东西我们并不知道,比方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九级高手。”
“或者这个人是舒畅请来的,舒畅医术高超,早年游历江湖,‘交’游颇广,请得动高手并不是一件出奇的事情。”剪刀道。
“你说得或者有道理,从现在开始起,安阳城全城戒严,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一定会到安阳城来,段将军,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剪刀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天,我会呆在安阳城中。”安如海道:“目无王法,岂能容得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多谢安帅了。”剪刀冲着安如海拱了拱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末将便去做事了。安帅只给了末将三个月时间,我不想到时候让安帅失望。”
“去吧!”安如海挥了挥手,“安阳城不是别的地方,就算他是九级高手,也不是他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谭郡守,还请你也要协助军方,严密布控,如果发现生面孔,一定不要轻易放过。”
“安帅放心。”谭俊连连点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剪刀的心思
能容纳数万人的大校场是用三合土辗压而成,再在上面铺上了一层碎石子,即便是下雨,这个校场也不会有丝毫的泥泞,但在酷热的暑天,在这上面训练,就是一件要人命的事情了。 ()-79-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点的荫凉,火辣辣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校场之上,每一颗石子都似乎被大火炒过一般,粒粒滚烫。
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户外运动,但在校场之上,现在却黑压压的站着一个个的方阵。全副武装,顶盔带甲,手执长矛,大刀,肃然‘挺’立。
汗水如同雨线一般从头盔之下,从脸郏之上源源不绝地流下来,啪啪的嘀在地上,却又瞬间化为一股股蒸腾的雾气,在炙热的阳光之下顷刻之间消失无踪。
不时会有人直‘挺’‘挺’的倒下了,场边立刻便有人跑过来,将昏倒的人拖到一边,一碗绿豆汤灌下去,再卸去衣甲,用冷水擦拭着身子。
如果从远处看过来,不论是谁,都会赞一声这支军队的军纪如铁,但如果走近来,便会惊讶的发现,这支军队,居然便是以前的安阳郡兵。
剪刀接手安阳郡兵,在安如海三个月要‘抽’调一支三千人的部队的死命令之下,剪刀的魔鬼训练随之而来。在训练之前,郡兵之中所有的队长以上的军官尽数被调走,现在这支军队,只有一名军官,那就是剪刀,安阳郡兵统领。
一份份空白的,盖着西部边军统帅印章的任命书被剪刀贴在一块木板之上,便立在校场的一侧,所有的郡兵列队走过那里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们,旁边,是剪刀发布的告示,三个月的训练结束,所有的军官将从训练之中脱颖而出的人中填充。
这一个个空置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