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中相视而笑。
斑驳金光,裙摆背后的响指。
枕边递来的檀香呼吸。
捂着肚子取笑小笨蛋。
救护车边,蓝色毛毯里远远投来的微笑。
屏幕里的背影。
含着满腔哀怨,却只能用怒火表达的小脸。
扬声器里故作轻松的声音。
舞台上的相视而泣。
雨夜下带着泪痕的微笑。
无论哪个时候的你都那么可爱。
真心受阻。到底该怎么办
青春,是什么
看着越来越痛苦的文承,诗歌抬起金杖。
“虽然有些迟,不过也好。”
什么
文承回过神来,更远的前方是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孩。
及腰的深红色长发一绺一绺垂下来,明亮的红瞳,嘴唇微微翘起。
“过来。”她一脸英气凛然。
“我,我吗”文承指着自己。
还有谁她默不作声,瞪着文承。
文承一边拼命跑动,一边用忍着心跳加速大口喘气。
等等这是哪里
昏黄的路灯,身后是机械犬的残骸。
那一次绽放出兴奋的笑,但此刻怎么都笑不起来。
因为女孩的身影正在变透明。
“喂,笨蛋。”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背过身去。
“这是你的假想,不要陷进去,”诗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时间不多了,你想对她说什么”
“是啊笨蛋,想对我说什么”长发的女孩悄悄回头,露出可爱无比的笑脸。
想说的有很多,但只能说
“谢谢。”文承带着哽咽的声音说。
“谢我救了你”她转了过来,车灯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不”
“不”她突然显得有些恼怒,又得意地笑,“难不成是你的中二病被我治好了”
“你还不明白吗柳真”文承低下头,声音开始颤抖。
明白什么,你倒是说啊女孩瞪着他。
没有时间给他们。
“小心”柳真将他拨到身后。
越来越多的机械犬,这个空间并不是文承预料的。
他一样把视线转向四面八方,昏黄的平面和路灯一望无际,永无止境地延伸到远方。水泥地面的炙热隔着球鞋传到脚底。
没有思考这些的时间,两人很快背靠背地站稳,面对扑面而来的机械犬海啸,一言不发地战斗起来。
不
这不是我要的
我不想战斗,不要你战斗
如果有一个世界没有魔法,没有战争就好了
“咚咚咚。”是敲门声。
夜空下的杭州市正值初春,沿江耸立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青山环抱下的西湖正在沉睡。
城西一片漆黑的居民楼中,一扇窗里亮着台灯的昏黄。
“文承,祁老师刚刚打电话说你白天又睡觉,那至少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写作业了吧。”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哦”刚刚醒来的男孩不满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这是房间里电脑呢
嗡嗡嗡的主机声消失了。
文承看了看自己拿着笔的右手,面前是无止尽的题海。
他一面怀疑自己干嘛正儿八经地想着那些无聊的幻想故事,一边打开手机屏幕。
电脑在高二就被母亲没收了,手机也能做出很多替代的事。
瞎想什么呢真是。
他拿起手机啪嗒啪嗒敲击起来。
接着是啵啵啵的聊天气泡的声音。
“你们睡了吗”文承问。
“如果你要说的是她的话,她在写作业。”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这么快回复。
“你在做什么”
这种问题通常她不会回答的,不过不知为何,越是在高考来临的日子里,她回复得越快。
“听歌看小说,你呢。”
我在干什么我在跟你聊天啊。
她大概是躺在床上吧,毕竟那里只有一把椅子。
“听什么”
“波利尼。”
“好听吗”文承问。
“十年。”她回。
十年什么十年
“17岁事业达到顶峰,又回去钻研了十年。”
原来是指波利尼,文承刚要回答,又听到啵的一声。
“不像某个半吊子。”
呵呵,为什么总拿陈年旧事调侃我
“决定考哪家了吗”他问。
等待许久没有回答,他接着问,“我是说你。”
“可能出国吧,我爸给我联系了一家大学,反正混日子咯。”
原来她要出国了啊,也是,大小姐应该不愁吃穿吧。
“你呢”她突然问。
“不考了。”
“为什么”屏幕里很快回复。
“我想明白了,我喜欢魔幻和文字,”文承整顿了精神敲打着,“或许会写书养活自己吧。”
面对现实吧,就算是写书也要努力才行,要学会更多的技巧,更要坚持,只有这样才能帮苏濛交上学费吧。
“就你”
看到这两个字,文承的眼中露出一丝失落。
他打开抽屉,里面是层层叠叠的文稿,那是他写到一半又放弃的故事。
里面有无数的英雄悲歌,却消逝在了不存在的宇宙里。
“喂,大脑宕机了”手机嗡嗡的响。
“你的词汇量有所长进嘛。”
文承发完这句话,觉得有些失礼,准备发些什么试图补救。
而柳真很快回答,
“真是个理想主义。”
“理想主义的是你。”
这样反驳着,文承却露出一丝失落。
成绩无望,无人搭理的家伙。也没别的本事,就这样一直写下去吧。
或许一辈子也写不出什么成果吧,所以孤独什么的也不比你差。
不回了吗
生气了
也好,总之以后天各一方了。
同桌的美人,再也见不到了吧
文承正想发些什么,却看到一行字。
“要不,我们一起扑”
幽黑的房间,昏黄的台灯下,只剩下无言的哽咽。
夜色下的广场,快要消失的诗歌托起文承的脸,手指的触感确实地传过来。
“你的心,有答案了吗”
是吗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吗
濛儿我该怎么办才好
“那么,再见了。”
没有来得及接受文承的道别,留下最后一抹微笑,光之女神在眼前消逝。
圆阵的白光消散,只剩下硝烟和焦灼的刻痕。
静谧的广场,晚风阵阵,还有战斗要继续,但虚脱而无力的他已热泪盈眶。
胜利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吧,因为连自己的圆满都还没做到
从心所欲不逾矩。
那么
罔顾了这次、上次、甚至无数次命令的你和我。
倔强的你和我。
一直吵下去的你和我。
柳真。
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
你到底去哪了
时间是九点,远处传来戴维森1200的轰鸣。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红黑太极
但我不要舒适。我要神,我要诗,我要真实的危险,我要自由,我要善良,我要罪孽。美丽新世界阿道司赫胥黎。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看到了很怀念的人,身形高挑,鲜明而温柔的脸孔,印象中经常暖暖地笑着的人,和她长大后面孔一模一样的人。
“最近晚上有好好睡吗,望海”柳真的原名。
一天结束了,房间里渐渐变得黑暗。
一束金光从门缝里掀开,那是穿着风衣的女子。
“今天也要晚安哦。”
女皇带着笑容,红发女孩没有回答,蜷在被子里的她还穿着粉色睡衣,枕边是父亲留下的图纹纸。
那还是老房子了,昏暗的两室一厅,刘秀和柳真睡一起。
咯哒,